美篇书～36～《如戏人生》1

铁木真

　　老 戏 骨 的 如 戏 人 生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对我这位候鸟邻居来讲，是赞歌，也是悲歌。一生舞台上大放异彩，一生生活中如坠苦海一一如花似玉的一双儿女，竞被命运之神摧残成残花败枝。

严老是去年夏天热得不行花高价进住的。每天上午他都来两段楚剧，字正腔圆，清亮悠扬。但我还是不习惯听老剧目。

今夏没听到他的一次唱腔，反倒有些不习惯。

前两天在电梯里碰到严老的老伴，出电梯后她双手扶墙，侧身往外挪步，我急忙扶着她往广场边的轮椅上挪步。原来，她去年避暑下山后不久轻度中风了。那个气质不凡风度翩翩的老妇人不见了。

今早上市场淘宝返回快十点了，在广场边碰见了去年那位唱戏严老。一手拎菜，一手拐杖，低头弯腰，三步一哼，五步一歇。我完全不敢相信，去年那个腰板笔直，声如洪钟的老帅锅，怎么就象风烛残年了。我把老人一直扶进门。唯一的要求是让他再唱一曲。

老人低沉地说 嗓子坏了。唱不了了。他打开手机。把他为一部电影的唱腔配音放给我听。

严老伴坐在轮椅上自豪地说他可是国家一级演员，年轻时与国家名角陈伯华同组同台演出。她自己也是文艺老兵。后开了家房产公司，身价数千万。

正当我对他们表达由衷的敬意时，他们感叹道，来这里太晚了，有福也怕是享不长了。

说话间，一个风一般的女子从观景房闪进了洗手间。太婆问她关门了没有，她回答关了。其实没有关。太婆小声告诉我，这是她的女儿，精神分裂症。是19岁高考那一年犯的病。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机里翻出女儿年轻时的照片给我看。

我第一眼看去好眼熟，就说象红楼梦剧中的林黛玉。她浅笑说就是，起的名叫严璐，美玉之意。高考报了北京电影学院，武汉市只她一人一路过关预录取。不料，高考文化成绩差4分，银幕林黛玉之梦破灭。悲喜交织，精神失常。

她美颜如玉。曾让湖北电视台的两位编导，追踪到家，录用排练，无奈犯病退出。

从此，破粹的美玉，只在自己的闺房里舞蹈。一支舞黛玉葬花，从19岁开始，至今跳了2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