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情深》读后感 之 十一

李阳海(北山牧人)

何处是故乡

——读李阳海老师散文集《故土情深》有感

韩建中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中16个普普通通的汉字，将一位在外的旅人的思乡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鲁迅先生笔下的故乡，既是记忆中“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又是“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余光中先生的笔下,“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古往今来，故乡一直是写作者们永恒的主题，乡情是文字爱好者们永远都唱不完的旋律。

“故乡的小河啊，你像一位纯洁、无私、慈祥、善良的母亲！世世代代，吟着浓浓乡音，映着青山明月，吻着日出日落……”（《故乡的那条小河》）

故乡在我的授业恩师李阳海老师笔下，成了一副近乎唯美的画卷。

2021年11月中旬，阴历已近小雪。一个星期五的夜晚，收到了阳海老师的书稿。能在老师的书付梓前阅读，让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李阳海老师的家乡在河北平山县一个叫米家庄的小山村，距我的家乡，一个叫作罗汉坪的山村不足二十里。农村有句俗话叫“饭十里”，从我们家开始做早饭开始往他们村里走，到之后也就饭刚熟的样子。距离如此之近，地容地貌、风土人情可谓如出一辙。

“家里的土炕除了取暖睡觉之外，用途太多啦。记得小时候过年时，母亲在土炕上发面，蒸馒头，炸油食。母亲的手非常灵巧，她把三根麦秸用线捆在一起，在白胖白胖的白面做的小兔子、小狗狗的脑门上，点上有三个圈圈的粉红色的圆点，好看极了……”（《怀念老屋的土炕》）

北方农村的冬天寒风瑟瑟，土炕便是孩子们的乐园。同样在农村土生土长的我，对于土炕也有着极深的情感，我曾在一篇题为《轨迹》的散文中写道：冬天的热炕头，是孩子们最留恋的温柔乡，特别是每年寒假，数九寒天，窗外大雪纷飞，大门上的钌铞都冰的粘手时，就更不愿意将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温暖了一个晚上的手脚伸出来了。这个时候，往往会再一次重温那句庄稼人的俗语：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直感叹说这话是的人真是会享受……

“腊八日的早晨，公鸡一打鸣，母亲就起床了……当一缕缕火苗舔着锅底的时候，锅里的粥们便开心了起来……腊八粥做好了……我贪婪地吃着，嘴里又香又甜，觉得胃里很舒服，软软的、暖暖的，那幸福感简直无法形容……”（《难忘母亲的腊八粥》）

这是一篇写腊八粥的散文，更是一篇回忆母亲的散文。上世纪六十年代，我还没有出生，但从父辈那里了解到，那是一段生活条件比较贫乏的岁月。能在腊八时吃上一顿腊八粥，对于一般家庭来讲，都是一种近乎奢侈的事。但作为主内的“母亲”们，不论大节小节，总会给孩子们带来惊喜。比如端午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过年（春节）的饺子等等。军旅歌唱家阎维文老师唱过这样一首歌：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陷儿,有人她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每每唱及这首歌，我自己的泪水总是抑制不住，这个人，就是生养我的母亲。阳海老师笔下的母亲，正是这千百万“主内”的母亲中的一个，他用自己细腻如丝的笔触，让我们这些在外奔波的游子再一次想到远在老家的父母……

“故乡的炊烟，就像一块块无字的丰碑，也是一部丰富多彩的史书，记载着小山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静生活；故乡的炊烟，又像一首抒情的老歌，传唱着小村悠悠的岁月，它更像一根淡青色的丝带，一头飘渺在故乡的上空，一头系着漂泊在外儿女的心头……”（《渐渐消失的炊烟》）

故乡的炊烟是飘动的乡愁。阳海老师离家数十年，虽然经常在工作之余回老家看看，但父母相继离世后，特别是自己也步入“古稀”之后，回家的次数明显减少。于是便有了“老屋房顶的烟囱里再也没有炊烟了”的画面，是啊，家乡老屋冒出的炊烟，是在宣示父母的健在，也是在提醒我们的乡愁还有存放之处。

几年前的一个下午，与妻一起走在老家县域的街道上，往日熟悉的街道正渐渐远去，眼前是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楼房，耳边除了熟悉的乡音，辨不出这是在什么地方。“城外高山城内平,奇哉光禄对林峰……”这些记录在史册中的平山美景，早已淹没在时光之中。幸有李阳海老师这样的有心之人，将故乡的山山水水化作一行行美妙的文字，让我们在思念难捱时心有所属。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真心希望李老师能创作出更多醇厚、亲切的作品。

【作者简介】韩建中，河北平山县人，曾在部队工作多年，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作品集《梦魂》，曾获第七届、第八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军事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