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动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穿山越岭,缓缓地停在了歙县北站的站台边。站台并不大,候车的人寥寥无几,下车的人却不少。我领着手提包,不慌不忙地随着人流走向出口,脑海中浮现出了她,小院,不知道她离车站有多远,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我该不该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呢?</h3> <h3> 小院是我的大学同学,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女孩之一。1995年那年,我考入了安农,从此并认识了她,也知道了皖南有个叫歙县的地方。“歙”这个字一开始大家并不认识,似乎是哪位聪明好学的同学查字典得来,然后口口相传开的。那时候既没有手机,更没有百度,不知道歙县距离多远,方圆几何,只是大体上知道那地方离黄山比较近。</h3> <h3> 小院个头不高,身材苗条,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女生,平日里收拾得干净利落,朝气蓬勃,气质和颜值都比较好,和男同学交流起来也大大方方,但并不嘻嘻哈哈。在学习上,她非常努力,课堂上专注的眼神,自习室里埋头苦干的学习状态似乎还留在我的脑海中,终于,在大一的期末考试中,她成为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奖学金获得者,着实让大家羡慕了一回。</h3> <h3> 大学期间,男同学们似乎都有一份不安分的心,那就是谈场恋爱,哪怕和女同学在电影院看场电影也好。班级里只有四位女同学,资源短缺,于是男同学们便各显神通,晚上寝室里的“卧谈会”上,谁对谁可有想法了,谁和谁进展怎么样了便会热烈讨论起来,更有好事着会打起赌来,然而一觉醒来似乎昨晚打赌的事已不复存在,学习和生活照旧。</h3> <h3> 小院作为班级里的气质美女,自然也是“卧谈会”的重点之一,但自始至终似乎也没有听说关于她的“新闻”。终于有一次,本寝室的阿义同学兴奋地告诉大家,说请她看了电影,不过边上还有个“第三者”,引得我们哈哈大笑,寝室长宛海峰打趣地说“你那算个啥”。<br></h3> <h3> 转眼间到了毕业季,同学们在毕业纪念册上签名留言后各自回乡了,只留下一份永久的回忆。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极少留有联系电话的,十几年过去了,同学们之间少有往来,直到后来有了QQ和微信,联系才逐渐多起来,此时的小院已经是检察部门的业务骨干了,职业的气质沉淀在她的身上,俨然是一名共和国的检察官了。</h3> <h3> 毕业二十周年那年,大家嚷嚷着搞同学会,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第二年,在我的牵头组织下,同学们山南海北的也只到了半数。小院不远数百里也早早的赶到了,二十多年过去了,男同学们大多发了福,少数同学甚至谢了顶,而小院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中年女性的成熟美、知性美替代了她学生时期的青春气息。</h3> <h3> 出租车载着我不紧不慢地向宾馆驶去,从司机口中得知,歙县前两年已经创建了全国文明城市,对车辆通行有着严格的管控要求。十多分钟后,我入住了宾馆,下午便参加了省厅组织的观摩学习活动。歙县典雅的徽派建筑风格、历史久远的牌坊群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吗?那徽州古城里的角角落落应该都有过她的身影,街巷里那年代久远的青石板上应该都有过她的足迹吧。此时此刻的她在干什么呢?像往常一样在电脑上专注地整理着文档亦或在开会或在庭审现场?我不得而知,忍不住在同学群里发了歙县的网红照片,告诉她,我来了。</h3> <h3> 果不然,十多分钟后,小院在群里和我打了招呼,问我来歙县了吗,然后打电话给我,盛情邀请我晚上小聚。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既熟悉也似乎有些陌生,毕竟大家平时没有通过电话,也很少联系。我性格内向,不善言表,怕见了面会冷场,彼此尴尬,最主要的是怕打扰到她,始终没有答应晚上的相聚,说我有空了联系她,一方面是推辞,另一方面是给我留下思考的时间,到底要不要一见呢?或许相见不如怀念。</h3> <h3> 晚上在宾馆用了餐后,我和市局领导一起去徽州古城欣赏夜景。街道里灯火通明、人流不息,徽派建筑的古老的门店里也大多装饰一新,经营着现代的生活用品,全然没有了古街的味道,只到我们走进了一条巷道,那低矮的屋檐,那旧式的一块块关着的门板,那高高的门槛,还有街角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尚在售卖的“黄山烧饼”,似乎让我们寻找到了一些古街的味道。我忽然想起了小院,晚上如果和她一起相聚后漫步在古城的街头,听她说说古城的风土人情和人文故事那该多好啊,可是一切都太迟了……</h3> <h3> 第二天中午,培训活动结束了。我买了返程票,给小院发了信息,告诉她我回去了,她回复了信息,表示没能相见有些遗憾,希望有机会再来玩。我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三年、五年?亦或是十年、二十年,如果有机会再来的话,我想我一定要见见我记忆深处里、青春年少时的我的同学—小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