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力量

天马行空

老婆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她的生日，我是格外重视的。大清早，直奔菜市场买回许多她喜欢的食材——鲫鱼羊肉西兰花和藕什么的，又去超市买了360元一瓶的葡萄酒。晚上，我亲自下厨，成功烹饪出六道菜肴。 老婆问我干嘛这么浪费，我说：“老婆，你我携手共创幸福生活，过去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生日该好好庆祝一番啊。” 晚宴开始后，我们二人举杯畅饮，不知不觉中一瓶酒快要见底了。 “老婆，生日快乐！”我端起酒杯，最后一次敬老婆酒。 笑容可掬满面红光的老婆举杯相迎，两酒杯在空中碰触约摸三秒多钟后分开，绛红色葡萄酒滑入口内，暖遍全身。 醉意朦胧中，老婆理了理她那花白的头发，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上。 每当这一刻，我们总喜欢回忆往事。想起老婆和我不离不弃，相夫教子，一次次让我感动，我忽然生出一个问题来——“老婆，有很多的感动为我所知，有没有还不为我所知的感动？”“不为所知？”老婆凝神思索片刻，她的目光往餐桌上的酒瓶移去，然后一拍我的胸脯，叫道：“有啊！你听着！——” 　　“那是转瞬即逝的30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你去合肥的大学面授，在回来的那天，也正好是你的生日。那天晚上，我也做了六道好菜，买了一瓶好酒，为你接风洗尘，也为你庆祝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没有忘记哦——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记得就好！”老婆点了点头，接着说—— “为了那桌酒菜，我扛了十个下午的麻包——你外出的那两个星期，家里的钱早就不够开支。我就趁儿子上学后，去附近的粮站找活干。”“扛麻包——你？”我半信半疑。“你知道的，我自小在娘家就没干过重活，到你家做点小生意，又赚不到多少钱。况且你工资那时又非常低，那次去面授，家里的钱都让你带去作面授的费用了。”老婆心情沉重地说。“是的！”我很愧疚地点点头。 “当时，粮站里工作人员的眼光都像茫刺一样，让我不敢直视。我只好低头扛沉重的麻包，每天下午要扛40包，扛得我腰酸腿疼，全身湿透。到最后只结了20元工资。”老婆声音很是低沉。 “原来你是用血汗换来我生日的美酒佳肴啊！——老婆，你辛苦了！”我拿出餐巾纸，一边替老婆擦拭湿润的眼角，一边感激地说。 老婆用温柔的眼光盯着我，双手搭在我的两肩上，忽然问道：“你也该说个不为我所知的感动，好吗？” 　　我点了点头，紧握住她的双手，开始讲述我的经历—— “老婆，还是那一天，你可记得，我为你带回一件漂亮的白衬衫吗？” 等老婆点点头，我接着说下去—— “为了给你买这个礼物，我曾三个晚上夜宿街头。” “夜宿街头？”老婆听了，眼睛睁大得如铜铃一般。 “是的，你算算看——面授当天早上，临出发时，你给了我130元钱，其中20元交了学杂费；伙食费每天2元14天花去28元；旅社每晚5元，我住了11晚，累计55元；往返车费7元，你合计下，还剩下多少钱？” 老婆掐指算了下，答道：“只剩下20元了！” “对！我就用这20元为你买了件你喜欢的衣服。” “那最后三个晚上你是怎么度过的啊？——记得那是阳春三月，夜间还很冷的哦！” “当然很冷噢，特别是到了凌晨，寒气袭人，全身从头凉到脚。我就在街头慢跑取暖，从街这头跑到街那头，从街那头跑到街这头……期间还有警察前来盘问。”“你怎么回答？”“我说我是晨练的！”“呵呵！你真逗！”老婆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把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腮帮上。恰在这时，老婆的手机振铃响起。她拿起手机接听——“妈妈生日快乐！——今天忙得把你生日都忘了，幸好刚才想起来。”“忘了也没事，——只要你过得好，妈妈就开心！”女人，爱一个人，竟然这么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