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淼的美篇

何家淼

徒弟，驾鹤西去 你一路走好！ 　　半夜，接读一信息： 来信息者说：“ 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是黄立平的女儿；我父亲黄立平已于11月5曰去世了！ 死于肺癌，享年72岁……” 接读这一信息，我立时懵了！ 分别四十余载，咱俩于2020年5月才在微信中相会， 而今，我的徒弟黄立平，他却已到另一世界去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但信息是黄立平的女儿——我从未谋面过的徒弟女儿发来的…… 可信度极高！ 于是，我便彻夜无眠了…… 　　那是一年前，（2020年）的5月中旬吧？ 因我的美篇名，换成了何家淼（族辈名）；我那徒弟黄立平就不敢认我了？ 他只是暗暗奇怪？ 这人，美篇中写的，全是贺兰山北麓卫东矿的事—— 挺熟悉的矿区生活？ 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黄立平他，不认识？ 待到有次我在美篇中，出现了有人呼我的原名：“何忍”时； 黄立平便在微信中立马急急的要求我加他了： 他说：“何师傅：我是你的徒弟黄立平呀！” 我不相信的问：“这么说，你是原卫东矿三釆区的那个测量学徒黄立平啦？” 他答：“对！何师傅：就是我呀！ 我就是你四十几年前带的测量学徒：黄立平啊？ 师傅，你忘了吗？” “ 哦！没忘！”我说。 想不到，咱师徒俩，竟会在微信中，这样联系上了…… 于是我与他，免不得互道别后情景！ 黄立平告诉我说： 他与我1977年在三釆区分别后，一直在卫东釆煤队，干到1987年。 后调回到宁夏海原县水电局；凭着当年跟我当测量学徒时，学的那点测量技术（制图绘图、测量标定、工程預决算等）；在海原县水电局，混着、搞上测量了……； 中间，又去农学院，短期培训测量了一年： 直到60岁年龄到杠、正式退休…… 黄立平说：他现在在深圳，给女儿带孩子…… 从此后，咱俩一直就通过微信联系着…… 记得黄立平曾给我发来了几张照片—— 我们在矿区一起工作时的几张照片。 （见题照：后排正中高个子者：为徒弟黄立平）。 想不到，才一年半不到；徒弟黄立平他—— 竟悄悄的走了？ 　　1975年时，当师傅的我，才31岁； 我的徒弟黄立平；虚岁26。 当年，我刚结婚，有了大儿子；徒弟黄立平，还是单身。 当时的我，独立主管着一个釆区的测量工作。 我所带的三个学徒中，唯有他，上过几年高中。 唉！思绪漫漫，恍似昨天…… 我记起了三釆区工作中的一件事——那是涉及师徒间，生死攸关的大事…… 那天，测量正在井下测量导线时，想不到，釆煤队因高产，竟故意放炮了！ 震耳的煤炮声与煤矸石如雨落下的危急中，我们师徒四人，都掩埋在了炮烟熏呛与煤屑的纷飞中。 见状，我一把护住了支蔡司010型经纬仪的三角架与测量仪器…… 巷道里涌来的巨大气浪，冲得我胆颤心惊； 炮烟熏呛中的我，抱定了 “生死在天，富贵有命”的意念，作好了当天死在煤巷的准备？ 想起了平素，我一直是这样教育徒弟的： “测绘仪器，就是测量工的眼睛；无论井下存在什么凶险环境；作为测工，首要的，是保护好测绘仪器与测绘资料？” 浓浓的煤炮烟尘中，我狠命的抱紧了仪器；宁可自已被煤炮炸伤了身体？也要抱紧这台当时用外汇买来的，德国进口的、蔡司 010精密光学经纬仪…… 就在煤炮烟尘的呛咳与熏烤中，我似乎感到我那倒陷在煤尖烟霧中的身子，忽然被人狠命的压严在了身上…… 我知道，压在我身上的人，是在护卫着我的人生安全与仪器？我于是渐渐确认： 我还活着；仪器，就抱在我胸前…… “ 黄立平、陆建国、王栾林——，你们三个好吗？” 顶着浓浓的炮烟，我使命的喊着我所带的三个徒弟姓名？ 黄立平闻言立即回我道：“师傅：我就在你身上： 师傅：你受伤了吗？你抱着的仪器，安全着吧？” 原来，压在我身上、保护着我身体安全的，正是刚才站在我身旁，记录着测量数据的徒弟——黄立平…… 我于是嘱咐他：“黄立平：先别管我；快找找陆建国与王栾林！他俩，安全吗？ 黄立平于是顶着浓浓的炮烟，大声喊起他两的名字…… “陆建国、王栾林……” 很快，小陆冒着炮烟，踉踉跄跄的与我汇合了； 而另一个徒弟王栾林，早就冒着炮烟，冲到了巷道进口处…… 他与那个胸前挂放炮器的放炮员，扭打在了一起…… 王栾林哽咽着，骂那放炮员：“猪罗：你难道不知道巷道里，测量正在测巷道的实测图吗？” 说话间，他拔出拳头，给了那小子一个巴掌…… 那个挂放炮器的放炮员，也慌了！他哭丧着脸说； “放炮器的开关刚才不是我拧的，是另一个釆煤工拧的；他现在跑了……” 巷道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井下的测工，被放炮员胡乱放炮“炸死“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地面井口！ 瞬间，井口围满了人！ 待到我们师徒四人，背着仪器升到井口时， 釆区搞技术的技术员员老李，正焦急的等着我们。 一见我们师徒四人升到井口，他就嚷嚷： “都回来了，还好！测量的四个人，全都回来了呀？”他欣喜的喊叫着，告诉围着的人。 待到我们一到井口，他忙扶着肩膀问我：“小何：吓坏了吧？炸伤了嘛？” 我含泪摇摇头：“膝盖破了点皮！” “胡掘烂釆！简直是胡掘烂釆！！三釆区乱成一锅粥了；这哪行？！” 技术员老李咀里憤憤唠叨着： “ 原本好好的釆掘连队，非要搞什么放高产？放他娘个屁！” 他告诉我说：“ 小何：事故，虽是井下的放炮员干的：可问题的根子，在头上；就在决定政策的区长？当領导的，不重视安全生产；不按操作规程办事；光管抓进度、放高产……这不，差会儿搭上人命了吧？” 技术员老李还说：“ 现在，连你们测量放线的时间，也不给了？这，不是典型的不讲技术；是在鼓励工人胡掘烂釆了吗？” 听说放炮员胡乱放炮、炸了测量工；当区长F某，也急匆匆的赶到井口来了…… 见了我们师徒四人平安回到地面时，当区长的F某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F区长说：“现在全区放高产，正抓进尺；你们测量这时下井，放的什么线？” 技术员老李一听，就不满的抢白道：“你这个当区长的都这样说话；井下的釆煤工哪能不烂放炮？” 老李警告F区长道：“告诉你们当領导的：倘再这样下去，三釆区是迟早要出人命的……” 说完话，只听得“哐”一声；老李气得一脚踢了下旧矿车，狠命往上推推眼镜，“白”了区长一眼，扬长而去…… F区长望着技术员老李背影；自言自语的骂道： “球！怕什么；剩下的煤，老子我不釆了；扔掉这块煤，怕什么？” 技术员老李的话，果真没错；胡掘烂釆，不按操作规程生产；果然出人命了！ 离测量在井下，被放炮员胡乱放炮，差会被炸不到半年时间； 因又发生了一起“釆煤工误入釆空区巷道被炸而死”事故， 短命的三釆区只历时不到三年，最终只好“一窝蜂”散摊了…… 往事似烟，氲氤氲氤。 由徒弟黄立平的去世，我又抖擞出这当年的“陈芝蔴烂谷子”…… 唉！ 曾与我共事过的徒弟黄立平呵； 怀念你；也牵挂着你！ 你的容貌历历在目…… 我深感对不起你的是——： 当年我从三釆区，直接调往矿工会工作了； 无法把你带到地测科，继续从事测量工作…… 驾鹤西归，步步祥云。 作为师傅，只求你能一路顺风…… 泣于徒弟去世的“五七”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