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溪那人那情(一)

木鱼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而那过去了的,</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  逶迤的长堤,茂密的竹林,潺潺的溪流,淳朴的民风……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是我人生苦旅的一处落脚地,也是我从事教育事业的肇始,那里有我青葱岁月的笑声和足迹,还有纯朴真诚的友情和懵懂苦涩的初恋。</p><p class="ql-block"> 记忆似乎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有些往事随岁月的流逝会灰飞烟灭,无踪无影;而有些往事经过钩沉,会由模糊到逐渐清晰;还有一些往事却如深深的烙印,是永远的刻骨铭心,影响着你的一生。</p> (1) 温馨质朴的小山村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初,我辍学后多处打工,还曾做过翻砂造型工的学徒,虽然师傅夸我心灵手巧,是一块学手艺的料,可是我对做工毫无兴趣,心不甘情不愿。偶然间遇见了好机会,捞到一个民办教师的空缺,于是学徒工摇身一变,成为山区的民办教师,那年刚好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  第一天赴学校报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轮船,上岸后我独自背着铺盖,一手提着网袋(里面装着脸盆,还放着衣服和日用品),一手提着纸箱(里面放着煤油炉、铝锅和最简单的厨房用品),在山坳中的茂密翠竹间穿行,走了一段路就不辨方向了。</p> <p class="ql-block">  不见来往路人,只闻风摇竹叶的沙沙声,尽管年轻气盛还有点胆量,毕竟人生地不熟,内心不免有点紧张,不敢盲目乱闯,便驻足等待路人。左顾右盼中来了一位三四十岁、挑着空担子的大嫂,我赶紧迎上去问路。大嫂听说我是去学校的新教师,二话不说,立马把我身上背的,手里提的,全部放在她的扁担上,说回家正好路过校门口,可以送我一程。陌生地遇到好心人,心里顿觉热呼呼的,跟在大嫂身后,看翠竹摇曳,听鸟儿嘤鸣,空手而行的我感觉自己的步履是格外的欢快轻盈。</p> <p class="ql-block">  我任教的是一所公社学校,设有小学和初中,校舍是旧庙宇扩建的,校门前的长堤外有一条遍布卵石的溪流,溪水终日不停地流淌着。学校仅有的一座两层宿舍楼已住满了老师,我被安置在紧依校门边的一间平屋里。此后,这间不足7平方米的矮小房子就是我的住所兼办公室,一对贮藏谷物的木方柜铺上草席就是我的床,还有两张小书桌,一张摆在床头,用于备课和批改作业,另一张则摆在床的对面,放上煤油炉和铝锅,既作灶台又作餐桌。</p> <p class="ql-block">  到校没多久的一个晚上,瓢泼大雨下个不停,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便早早入睡。夜间被外面嘈杂的叫喊声惊醒,急忙翻身起床探看,房内早已进水,放在地面的小油桶等杂物都浸水了,解放鞋也在水里半浮半沉,担心洪水会漫上床铺,赶紧把书桌搬到床上,又把自己全部家当堆上书桌,然后涉水出外观望。</p> <p class="ql-block">  此时,雨已不是很大,但平日舒缓的溪流却在发飙,原本清澄明净的溪水蜕变为浑浊的洪流,汹涌怒吼,奔腾而来。只见村道上、田野间亮着许多火把,不少人在高声吆喝着,抬猪赶牛往高坡上走,还有一些人忙着把田头的棺材抬到高处。这是当地的习俗,人死后棺材要暂放田间,等待黄道吉日才会抬上山正式安葬,若逢洪水来袭,就要临时转移棺木。第一次看到这样慌乱无序的场景,我心里有点发毛。</p> <p class="ql-block">  这时,宗老师来了,他是本地人,夫妻俩都在学校任教,因牵挂在心便涉水而来。看见我无助地站在门外,便安慰我不要担心,已经到了落潮时间,估计水位很快就会退去,并邀我去他家暂歇。</p> <p class="ql-block">  他家地势稍高,只进了一点点的水,10多平方米的房间铺着一张旧式大床,他的老婆和两个孩子都在熟睡。我和宗老师便坐在床沿上闲聊。从闲聊中得知,山村时会发生山洪,大暴雨之后,周围群山的积水倾泻而下,在同一时间汇聚成洪流,狭窄的溪床就难以泄洪,如若再遇江水涨潮,溪水不能下泄,村野就难免洪水之灾……</p> <p class="ql-block">  聊着聊着,我俩睡意阵阵,呵欠接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和衣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发亮。后来有人与宗老师调侃,说什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宗老师却坦然回应:“人家十几岁的孩子离开父母双亲,到山村任教亦属不容易,我们作为本地人,理应多多给予帮助。”闻知此言,我十分感激,双眼不由湿润了。</p> <p class="ql-block">  不仅是宗老师,山村里的人对我都十分友善。当时物资十分紧张,煤油、肥皂、香烟、火柴等都要凭票供应,供销社的几位老哥破例为我敞开供应;同事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经常邀我同享口福;周末假日,一班年轻同人相约漫山疯玩;逢上清明端午等传统节日,还会有学生家长送来清明饼、粽子和春笋等……</p> <p class="ql-block">  其时,虽然孤身在外,离开亲人的照料,然而有众人的关爱与呵护,在这个纯朴的小山村,我没有丝毫的孤单感,内心总是充盈着温馨和愉快。</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文章链接:</span></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3ych8sn5" target="_blank">那村那溪那人那情(二)</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3ypoh20c" target="_blank">那村那溪那人那情(三)</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3z9mtrpa" target="_blank">那村那溪那人那情(四)</a></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文:木鱼原创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图:选自网络(图文无关)</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