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葬礼

北京天长福张德荣

<p class="ql-block"> 疫情下的葬礼 </p><p class="ql-block"> 我87岁的老母亲病重,2021年的11月24日,接到医院病危通知,25日 我乘飞机在一点多钟抵达满洲里。顾不上吃午饭,立即赶到满洲里市第一医院排队做了核酸。大约下午五点钟前后,我通过满洲里市第一医院的门诊部扫了健康码,上二楼通过一个大走廊到了住院部。住院部的门关的紧紧的,拉了一下,没开,里面锁着。我打电话给我弟弟,他在里面护理我妈妈,经过申请将门开了一个小缝,我们相距一米说话。</p><p class="ql-block"> 我看见里面有一个桌子,桌子后面有一个大夫,我就对大夫说,“我特意从外地来看我妈的,我做了核酸了,让我进去吧,”“大夫说你从外地来的,更不让你进去了,你做了核酸也没用”。门啪地一声关上了!</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门外边,妈妈就躺在门里边,我们中间就像隔着一块钢板,相距咫尺判若天涯!我顿时泪流满面, 慢慢地坐到门口边的椅子上。医院的人很少,就我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非常茫然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有三个弟弟,可母亲就我这一个女儿,在她生命的关键时刻,我多应该给她梳梳头,洗洗脸擦擦身体,呼唤呼唤她。让她知道我来了,这点人之常情都办不到,这疫情害得我们骨肉不能相见!我让弟弟告诉她我来了,我听弟弟说,她听到后眼睛极力想睁开 ,眼珠子在里边转了几下,眼皮还是没有睁开,看来她实在是没劲儿了!她已经不能吞咽了,是从鼻子里插胃管打流食。</p><p class="ql-block"> 26号上午和我二弟约好一起去看妈,给妈整理一下她的装老衣服,弟弟打电话找熟人,找领导,想让我进去看一看,结果也没成功。装衣服的皮包还是从小小的门缝里推了进去,门又啪地一声关上了。我们又联系了另外的医院,想27号给妈妈转院,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护理和治疗。</p><p class="ql-block"> 结果27号的早晨突然得到新的消息,说封城了,疫情有了突变。医院已经进不去了,完全停止一切活动,转院的事也办不到了。心里慌极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也不能出去买了!多亏满洲里人一到冬天就有存肉存菜的习惯,弟弟家吃上还没为难。</p><p class="ql-block"> 27号到第三中学去做的核酸。28号就在小区里做核酸了,而且小区封门了。我每天都通过视频看看妈的情况,让弟弟们给我照点照片,看看妈的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神志不清, 开始她手还能动,去抓那些输液管子 ,到28号就不能动了,昏迷不醒。</p><p class="ql-block"> 29号的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妈妈去旅游,她背了一个包,和别人走了,急得我到处找她,喊她,妈!妈!你怎么和别人走了?我陪你去,还能照顾你!…惊醒!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枕头都湿了。我感觉妈她不太好!</p><p class="ql-block"> 30号的上午,我和弟弟视频,妈妈的脸色蜡黄发黑,让弟弟把手机放在我妈妈的耳朵边,我就喊她妈妈!妈妈!妈妈!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看到的是毫无反应!我害怕极了,只剩下眼泪了。在亲戚家还不能大哭,忐忑不安的心啊就像掉到了井里,四边摸不到,也不落底悬浮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剩下的唯一希望就是在她走的时候我能去送她!</p><p class="ql-block"> 到晚上快8点左右的时候,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妈妈__走___了!血一下就涌上头,我疯了一样不怕死地冲了出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看到她,亲戚家的弟弟跟着我奔到小区唯一还留着的门口,我只顾呼喊着要出去!</p><p class="ql-block"> 小区的门口拉了一条白色带子 ,后面站着穿白衣服的防疫人员和穿蓝衣服的警察,还有一辆好像是救护车。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一个“不许”!天下无大事,就是人死是大事!谁无娘呢?他们都流露出同情的表情,说着安慰我的话 ,我都听不进去,不怕死地想冲出去……一切白费,在疫情面前都成了小事……看样别说我娘去世了,就是我躺下了也难出这个门!弟弟始终拉着我,没让我冲出门……这时在医院里面的弟弟来电话说火葬场的车来了,我去也赶不上了!实际我住的地方离我妈住的医院就相距500米,看都能看到那个楼,就是看不到我的妈呀!人生真是无常,事事难料,这样的生离死别让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p><p class="ql-block"> 我让弟弟视频见我妈的遗容, 看到我那可怜的妈妈的嘴微张, 好像在呼唤我,“我的荣呀!荣呀!”我再也抑制不住了那哀嚎!</p><p class="ql-block"> 弟弟来电话说到了火葬场,里面出来六个人把妈妈抬进去了,不许他们进去。因为有规定疫情期间不存尸体随时火化。</p><p class="ql-block"> 出来的时候就是骨灰了!弟弟们抱着骨灰盒,像做梦一样那个有血有肉的妈妈没了,那扑到妈妈温暖怀抱的情景飞上天了!只剩下梦中的妈妈!他们把妈妈的骨灰盒存在殡葬所!返回…结果是他们都被隔离了,有的送到扎兰屯,有的送到海拉尔,有的留在了满洲里,让我得到安慰的是他们都免费住宾馆很温暖吃的好,还有专家给他们医病。我是居家隔离 , 走不出室内一步 !天天做核酸的敲门…一个警察一个大夫…张嘴…</p><p class="ql-block"> 逝者长已矣,存者常戚戚!我的母亲于淑梅生于山东,10岁就给地下党组织送信。18岁入党。1954年就任合作社的会计,1956年就是乡妇女主任。…1959年在满洲里运输公司会计等职务,…退休前任满洲里达赉湖饮料厂党支部书记。她是一辈子听党的话,跟党走的人!面对这次疫情下的安排!她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有怨言。我那一生忠诚党的的妈妈呀!一路走好!安息吧!</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定秉承您的意愿,积极的配合抗疫的指挥,和满洲里的全市人民共同战胜疫情!</p><p class="ql-block"> 。 2021年12月12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