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留住

吴奕兴·苏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进入十二月的南洋,时而大雨,时而小雨,在这飘雨的日子里,总会惹起我的缕缕乡愁。明天12月14日,是狮城表伯父逝世11年的忌日,想起当年妻子替代我送表伯父回原乡安葬的往事,在今夜绵绵不断、敲打屋瓦的雨声中挑灯夜战,提笔写了这一篇寻亲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0px;">——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19年11月,整理旧物时发现一张手写的纸条,字迹十分潦草难看,所幸我认得出自己所写的字。是10年前到新加坡探望久违的表伯父时写下的心情日记,那一次的会面,他已不能起床,排尿必须安装导尿管,不能说话,也不太会认人了,我们都为他的“老病交迫”难过得掉下了眼泪。那天与他是最后一次见面,翌年年底他就不幸病逝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字迹非常潦草难看,请见谅!</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据表伯父生前忆述,如果不错的话,我父亲应该是来自马来西亚柔佛新山一家姓“陈”的潮州人的儿子,当年他们越过新柔海峡来到狮城谋生,可能是孩子多,生计艰辛,不堪重负,逼不得已忍痛割爱,把他们5岁的儿子送给我的祖父母,带往印尼廖省的一个小县城抚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20年初重游狮城,特意到驳船码头去凭吊一番,望着那缓缓流淌的河水,遥想百年前可能我的祖辈们曾经在这里抬扛货物养家糊口,这也许就是我父亲幼年生长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新加坡驳船码头,狮城挚友TEP摄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20年11月上旬,在新加坡《联合早报·四方八面》专栏拜读了作家符诗专撰写的华章《以记忆为起点》,文中提及的电影《独臂刀》令我想起当年华校被封闭后,父亲携带我到狮城表伯父家,打算在那儿读书的一段往事。有感而写了一篇回忆性散文《狮城忆旧》,内含我寻亲的讯息,窃思在新加坡报刊发表的话,有机会面向更广泛的读者,大着胆子投稿,希望天可怜见给我还健在的亲人看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还没了解投稿详情就仓促发去《联合早报》了,后来请教狮城挚友,他发来《投稿须知》,才得知文章字数要求800字左右,于是我把文章修改精简,大约一周后重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等到今年年初,还是未见踪影,请教苏北作协林来荣文友,他看了拙文觉得没什么问题,有可能是遗失了,于是又再补发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天地等、夜夜地盼,已是将近四个月的投稿期限,没见刊登,相信是退稿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3月5日,冒昧发了一封电邮给早报四方八面专栏作家何盈先生,作了自我简介并附上拙文,恳请他过目,文章是否已符合投稿要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3月8日清晨醒来,听到手机发出简讯传入的轻响,随手拿起打开一看,印尼棉兰移居狮城文友黄月嫦发来拙文见报的消息,随即再浏览邮件,读到何盈先生的回信,他恭喜我的文章见报,并鼓励继续努力。太惊喜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疫情期间甚少出门,为买份早报留作纪念,专程开车到雅加达城区唐人街班芝兰的联通书局,不料店里的姐姐说,自从去年九月起就停止供应了,若有需要,可直接向新加坡邮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回到家不久,突然接到狮城表伯母来电,她说,今天像往常一样阅报,读到副刊一篇文章的故事好像是讲述我们家的,不会是印尼的侄儿写的吧?忍不住打个电话来确认一下。我十分兴奋地禀告她,正是拙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狮城挚友也发来简讯告知,想起报纸,赶紧拜托他买下当日的联合早报。拙文能在狮城早报发表,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是我自2018年下半年开始学习写作至今最大的突破!由衷感谢联合早报编委的青睐,破格给予刊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今年5月2日,拜读《联合早报》陈爱薇的一篇报道《年少的家在牛车水》后,方知当年我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地方叫“新楼”,很有可能与早报专栏作家虎威先生做过邻居。</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  “新楼”建于1941年,当时的建筑上流行竖立旗杆。当年我就是斜倚在角落头三楼的窗口欣赏黄清元的歌曲《良夜不能留》。(图/联合早报)</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楼下有一家咖啡店,还记得每次跟大人们出门,闻到的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咖啡参杂着隔邻不远处飘来的林志源烤肉干的香气,是我记忆里永不磨灭的狮城味道。经过牛车水五脚基的小书摊时,总会故意放慢脚步望一望摆放着的《武侠世界》,那封面彩绘的江湖侠客牢牢地抓住了我的目光,心里琢磨着究竟书中会描述些什么刀光剑影的传奇故事?某一天,趁大人们出外办理入学事务时,携上仅有的十元零用钱偷偷地溜到楼下去买了几本,十分珍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回想起五年前重修老屋,整理旧物,准备把大学读过的、已不再用到的书捐出去时,发现有几本60年代版的《武侠世界》杂志;当时略微翻了一翻,虽然纸张泛黄了,但还能读,暂时搁在一边,打算有空时再重温一下,谁知竟耽搁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90年表伯父母来雅加达探亲时,把当年未能带走的这几本《武侠世界》杂志带来。他们与阔别近50年的祖父母喜相叙,我就在坐在旁边聆听他们讲述那过去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祖父母离开故乡广东大埔南下时,把年纪才五岁的表伯父带上,辗转来到印尼廖省的一个小县城落脚,后来开设了一家中药店,他就在店里当学徒;弱冠之年,祖父母资助他3千新加坡币,让他到狮城另谋发展,他不负祖父母的厚望,在异乡开拓了新的出路。后来,表伯父母安排时间,携带祖父母回故乡走一趟,圆了他们拥抱家乡亲人的夙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19年年初,惊悉创刊60年的《武侠世界》杂志停刊,香港历史最悠久的武侠杂志终完成其历史使命。我猛然想起,还有硕果仅存的几本,立马到储藏室去,谁知翻箱倒柜一番后,却是找不着了。细细回想,可能是当时手快,无意中连同那些大学课本一起送走了,不觉一阵怅然。没料到与我为伴多年、亲手买的几本杂志竟因一时疏忽而不知所终,甚为惋惜,每当想起此事,仍然难以释怀。</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香港《武侠世界》最后一位总编辑沈西城先生著《江湖再聚》和《武侠世界》创刊号复刻版。(图/网络)</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97年12月到新加坡探亲,与表伯父一家相见甚欢,他请我们在牛车水的小贩中心品尝狮城的美食;表妹在黄金大厦开了家眼镜店,专程到她店里配眼镜,当时她突然说道:“你喜爱的歌星就在附近。”真是出乎意料,听了30多年他的歌,竟然有幸与他邂逅——歌迷王子黄清元先生。</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与新加坡歌迷王子黄清元先生合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经常到狮城旅游,其实心里暗藏寻根的念头,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来自何方?百年前从大马新山越过新柔海峡来到狮城谋生的祖辈们,他们的故乡又会是在哪儿呢?然而,毋庸置疑,我们的祖先是来自遥远的中国,我们的根是在祖籍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拙文《狮城忆旧》有幸于今年3月上旬在新加坡《联合早报·四方八面》专栏刊登,希冀茫茫人海,缈缈尘世,素未谋面的亲人能看到并与我联系,天意谁知?静候奇迹……</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21年12月13日</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