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学五年是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我有记忆后和父亲朝暮相伴最久的日子。那时学业轻松,我的成绩也不错,只在入学的第一年交过学费,因为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之后的四年都没有交过学费,这也是父亲引以骄傲之处。风矿子弟学校那时是全市唯一的一所“戴帽子”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在一起的学校),上二年级时我们就搬到了教室明亮、操场宽阔的新校区,不光是硬件设施市区大多学校无法相比,课外活动也十分丰富,我印象最深的是矿里经常免费给全校包场电影,就连放暑假也是班干部挨家挨户给同学们送电影票。那时候社会娱乐方式贫乏,能看电影算是奢侈的享受了,连买电影票都是一件体力活!母亲以前的一个同事后来被矿里调去卖电影票了,只要出新片我们全家是场场必看的。记得常常是放学赶回家,母亲已把晚饭做好,我们匆匆吃完饭与左邻右舍结队去矿里的大礼堂。我趴在父亲肩上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头涌向礼堂入口的大铁门……每次电影散场后我在父亲的肩头昏昏欲睡,大人们热烈地谈论着电影的剧情,而我在昏暗的路灯下随着父亲起伏的脚步已进入梦乡。也许这段记忆太深刻,成年后我还经常梦到与父亲一起穿过一段田埂翻过铁道赶去看电影,梦境里我总是很紧张看电影迟到了,影院里黑乎乎的找不到座位……</p><p class="ql-block">父亲他们科室靠卖废品买了一辆双排座的小型货车,每年的春节父亲都要和同事到枞阳、桐城、无为、巢湖等周边慰问工人,作为父亲的小尾巴我总是跟随的,虽然每次都能吃上糖果、糕点和鸡蛋,但总是担心开双排座的司机王叔叔给我出难题,例如:树上十只鸟打死一只鸟还有几只鸟?池里十条鱼死了一条鱼还有几条鱼?桌子四个角砍掉一个角还有几个角?等等……</p><p class="ql-block">大概三年级的时候大姐和姐夫谈恋爱时我就成了他们的电灯泡,夏夜里他们出去压马路就把我放在“三八大杠”的前面,大姐坐在后面。此后的日子,放学后会时常跑到在我家后面一栋房的姐夫家,他会给我修剪指甲,用手抓着我的双脚把我举到房顶上(平房)帮他收晾晒的鞋子。记得有一晚哥哥姐姐们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一双绣花鞋”的故事,正说到恐怖处不知是谁突然将灯拉黑,我吓得抱着姐夫的腿大哭,引得一屋子的人笑到肠痉挛!</p><p class="ql-block">北京奥运会那年姐夫病重,为了能让在北京三院实习的侄儿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我将姐夫转到ICU病房,然而就在侄儿到家的前夜,他离开了,虽然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为他做着心脏按压直到精疲力尽,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姐夫的离去是我人生第一次经历身边的亲人离世,也是第一次在殡仪馆送别亲人,心被撕裂的痛!年幼的女儿问我:大姨夫去哪了?我对她说:大姨夫去了“蔚蓝色的彼岸”!</p><p class="ql-block">是的,在“蔚蓝色的彼岸”有我最爱的父亲和大姐夫……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我的祖国》韩红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