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文史】第835辑 《张家庄煤矿故事》之三——追溯家父程福保的红色足迹与家国情怀

灵石文史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追溯家父程福保的红色足迹与家国情怀</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程东明</h1> 编者按:在张成义、成丕江、贺守纯、付秀萍、武兴亮、梁秀娥、程东明、栗春莲等同志的主持策划和精心编辑下,《张家庄煤矿故事》一书和大家见面了。<br>全书分为“故事拾零”“光荣历史”“诗词歌赋”“瞬间记忆”四大部分。涵盖了张矿历史的各个方面。她与《富家滩人的故事》一道,共同填补了灵石文史对县域范围国营矿山企业研究的空白。<br>大家知道,汾西矿业集团根在灵石,灵石县的每个家庭都与张家庄、富家滩、两渡、南关四大煤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深信,灵石读者对《张家庄煤矿故事》情有独钟。鉴于此,【灵石文史】微信平台会同主编张成义先生,分期选发部分精彩章节,以飨读者。<br>据悉,曾在两渡、南关煤矿奋斗过的有识之士也在积极筹划,将酝酿已久的矿山故事一举成书,为矿山儿女和子孙后代奉献更为丰厚的精神财富。倘若如此,我们试目以待! 2021年10月,我收到原汾局张矿宣教科老领导张成义兄台发来的微信,提及欲意出版《张家庄煤矿的故事》一书,现正收集各种不同形式内容的有关文章,并说在张家庄矿大家都知道父亲是抗日战争时期就投身革命的老干部、老好人,是众所周知的老党员、老革命。他的事迹应该写写。思谋再三,就应允了。因为,今年恰逢建党一百周年,父亲又与党同龄,且为了党的事业奋斗了一辈子,有不少故事确实值得写写。加之成义兄提及张家庄矿虽已成为曾经,但总想给它的后人留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出本书以示回报。细想之下,不无道理,且意义深远……张家庄矿有恩于父亲、有恩于我们一家,自己作为它的后人,也应该有所担当,有责任为它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件十分有益的事情。 说起我的父亲——程福保,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张家庄矿的老人们可能都有点印象……他个子不高,比较清瘦,冬天总爱披件黑色面料的皮祆,夏天总是穿件半袖衫外加件蓝色中山装,身着比较朴素,平时话不多,但每逢熟人总会主动热情打声招呼……所以,在矿上人们总说他是个好老头。其实,父亲也是个有个性的人,别看他在外面客客气气随和的很,但在家里却十分严肃,说一不二……父亲性格的变化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原因和故事。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 曲折人生 家父年表考略</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1921年:<br>亦即民国十年,农历八月初二生于山西省灵石县碾墕村。(解放后先后为水峪公社、水峪乡、翠峰镇碾墕村)<br>1—15岁在本村读书;15—18岁在本村务农。经历了民国乱世山野乡村的艰难岁月。<br><br>▲1938年:<br>加入中共河东抗日动员委员会牺盟会。任抗日宣传员。以独有的人格魅力,召集村中青壮年组建了民兵武装。正式步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道路。<br><br>▲1939年:<br>中共灵石河东抗日动员会改名灵东抗日民主政府,发起组建抗日游击队。<br><br>▲1940年:<br>任灵东抗日民主政府下属的良子墕行政村民兵大队大队长。<br><br>▲1941年—1942年:<br>1940年碾墕村建立党支部,1941在村党支部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先任宣传委员工作,后改任指导员。<br><br>▲1943年:<br>任灵东抗日民主政府下属的二区消费合作社主任。为太岳军区筹备粮食、物资、军火。受到太岳军区的表彰奖励。<br><br>▲1944年:<br>任二区铁路沿线水孟行政村武装村公所村长。<br><br>▲1945年春:<br>调任二区武委会专职武装干事。<br><br>▲1945年7月:<br>调任县武委会管理员、秘书。<br><br>▲1946年6月:<br>调任二区武委会武工队队长。<br><br>▲1947年:<br>调任三区武委会副主任。曾到沁源县出席太岳军区供给部第一届功臣大会。<br><br>▲1948年:<br>调任六区武委会主任。<br><br>▲1949年:<br>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2月份在县城集中,2月23日参加“灵石县欢送南征干部摄影留念”。随军南下福建。因急行军三天到达位于沁源县的太岳军区,不幸身患传染性极强的疥疮病,组织上研究决定留地委医院治疗。<br><br>▲1949年12月:<br>因地委往榆次搬家,由地委介绍回灵石县委组织部,由县委组织部安排治疗,后由组织部安排到良子墕行政村参加土改,分管财粮工作。<br><br>▲1951年:<br>灵石县委组织部介绍安排南下广西参加支边剿匪和土改工作。到广西后被安排到广西省人民银行从事管理工作。<br><br>▲1953年:<br>任广西省人民银行分行秘书股股长。<br><br>▲1954年:<br>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因1949年第一次南下福建时,个人档案随部队带走,因病返回灵石后,组织上多次与福建方面联系,终因战争年代人事频繁变动,没能找回个人档案。1954年在广西又重新入党。<br><br>▲1955年—1966年:<br>调任广西壮族自治区横州农业银行副行长、人民银行行长兼财税局局长。(1957年广西省改名为广西壮族自治区)<br><br>▲1967年—1971年:<br>“文革”开始后被红卫兵夺权后靠边站,被打成“走资派”(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1969年被下放马岭农场(“五七”干校)劳动改造。<br><br>▲1971年冬:<br>被遣返原籍山西。<br><br>▲1971年冬—1975年:<br>任汾西矿务局张家庄矿医院院长兼书记。<br><br>▲1975年—1983年:调任汾西矿务局张家庄矿机关书记。期间1976年冬被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委会平反,摘掉“走资派”帽子。<br><br>▲1984年10月:<br>调太原煤气化公司炉峪口矿后不久退休。<br><br>▲2003年6月25日:<br>凌晨1时28分在太原逝世,享年84岁。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 峰火岁月 矢志不渝跟党走</b></h3> 我的父亲,1921年出生在灵石县碾墕村。“九一八”事变后,正在读小学的父亲经常听老师讲东北沦陷后,日本鬼子如何在东北烧杀抢掠,东北人民沦为亡国奴的痛苦,其幼小的心灵受到巨大影响,从此树立了抗日救亡的信念。<br>  1938年春,日本鬼子打到了灵石,无恶不作,又抢粮食又烧房,见人就杀,残酷的现实让父亲更加增强了抗日的决心。为此, 1938年18岁的父亲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河东动员委员会牺盟会,并立下了“抗击日寇,救我中华”的誓言,他以自身独有的人格魅力,将村里的青壮年召集起来组建了民兵武装,担负起了民兵大队长之责。没有武器就用土办法造石雷做土枪,从此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武装斗争。直到1941年区武委会借给他们七支步枪后,民兵大队才真正有了象样武器;父亲用这仅有的七支步枪和自造的石雷土枪,开始了小打小闹,滚雪球式的不断扩大自身武装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边七个自然村的100多名青壮年被广泛的组织发动起来,加入到民兵队伍中,父亲带领着他们在学、练、打的实践中,在较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通过有效地运用伏击战、运动战、地雷战、引诱战、围点打援等战术拨锯点夺炮楼,并用战斗中缴来的武器武装壮大自己……在南距李家山敌炮楼10余公里,北距燕家岭敌炮楼5余公里的狭长地带,父亲帶领这支地方武装力量进行了无数次战斗,取得了凡战必胜,有战必获的骄人战绩。 根据武装斗争的需要,民兵大队后改名为武工队,这一响亮的名号,更进一步激发了大家的战斗热情,在父亲的带领下武工队越战越勇,屡战屡胜,由起初的几支步枪几个人,发展到了拥有一个连的作战兵力和具有步枪、机枪等轻重武器装备,且令日伪军十分惧怕的地方装抗日力量;恼羞成怒的日伪军曾贴出告示,重金悬赏捉拿父亲;父亲从未惧怕, 而是巧妙地使用“程建普”这一化名与敌有效地周旋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不败的骄人战绩。 1941年20岁的父亲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为了更好地发挥组织领导作用,建立了支部,先任党支部宣传委员,后任指导员;直到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最为艰苦的相持阶段,为了打破敌人对我抗日根据地的军事、经济和粮、油、盐、布匹等物质的封锁,组织上调父亲到二区任消费合作社主任,与日伪军开展了艰难的经济斗争,卓有成效的工作保障了根据地抗日斗争的有效开展。 <h5 style="text-align:center;">父亲回忆录部分手稿</h5><p class="ql-block"><br></p> 1944年为打开敌战区的抗日局面,组织上调父亲为二区铁路沿线水孟行政村武装村长;此间,父亲不负重托,带领武工队在更为广大的地区,开展了让日伪深感头疼的游击战……经精心策划,一举打掉并歼灭了盘踞在梁家庄的日伪军,开辟了又一新区。<br>  1945年春,抗日战争进入决战阶段,父亲根据组织需要调二区武委会从事专职武装干事、秘书、管理员工作,并在这一岗位上发挥出了当时不可或缺的协调、组织、 管理作用。 1946年抗日战争取得全面胜利后,根据武装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父亲调任二区武委会武工队队长后,带领武工队全歼了盘踞在沙峪村公所的闫匪军全部武装,活捉了伪乡长,缴获了全部武器;随后又带领武工队全歼了梁家山闫匪军七十二师的一个整编排,缴获步枪冲锋枪29支、子弹五千余发、手榴弹数十箱……这两次战斗在当时的全太岳军区产生了极大的轰动效应;军区不仅为父亲记了大功,军区战报还进行了专题报道。<br>  1947年因父亲能打善战,且战绩突出,调任为三区武委会副主任后,又于1948年调任六区委会主任;期间,父亲根据当时战略形势发展的需要和面对这一地区是主要粮产区,为敌我争夺地带的特点,遵循“保存实力,壮大自己,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大反攻做好充分准备”的原则,先后有效组织进行了大大小小的战斗就有40余次。仅苏溪一战就消灭和全歼了占据在马家山的闫匪军与反动的乡武装……在其领导下的民兵武装,无论是在八年的抗日战争,还是在三年解放战争中,从未因自己的工作失误遭受到意外损失,且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组织发展成灵东地区一支强大的地方武装力量,为最后取得灵石的全境解放和全国大反攻的胜利创造了条件贡献了力量……<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 两下江南 赤诚一片献忠诚</b></h3> 1949年4月,全国大部分地区已获得解放,时任六区武委会主任的父亲受命随军南下福建。急行军三天赶到太岳军区所在地沁源县城后,因赶路疲劳过度,疥疮病发作,双腿肿胀疼痛的不能行走,组织上安排他在军区医院治疗,此时的父亲一直焦躁不安,一心惦记着返回部队和自己的岗位;直到十月份因地委往榆次搬家,医院也要一同前往,为不影响治疗,父亲在病情稍加稳定有所好转后,由地委介绍回灵石县委组织部;此时的父亲一心想追赶部队,但迫于当时条件所限,与部队一直联系不上,便在灵石县委组织部的安排下继续治疗;期间父亲一再要求出院工作,县委组织部根据父亲的再三要求,亦考虑到当时土改工作的需要,便安排父亲到良子墕行政村参加土改工作和财粮管理工作。 1951年父亲在县委组织部的安排介绍下,第二次南下到广西参加支边剿匪和土改工作,此次南下总算是了却了父亲南下打仗的愿望……到了广西后,因父亲读过书,有文化,还双手打得一手好算盘,便留在广西银行从事管理工作,从此,父亲结束了部队生涯,开始了地方经济工作……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四 当家理财 竭诚尽力抓经建</b></h3> 全国解放后,抓好边疆地区的经济发展工作和尽快恢复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秩序,实现社会稳定发展,在当时是西南局提出的重要任务。<br>  父亲留在省分行工作后,仍念念不忘第一次南下福建时,被老部队带走的个人档案,多次督促老家灵石县组织部门,希望他们能尽快帮助自己与福建方面取得联系,找回自己当时随部队南下时被带走的个人档案,但一直未果。此时的父亲已由省行管理员调任秘书股股长……开始了少数民族地区恢复经济发展、严格财税管理、追缴敌产、严肃地方财经纪律等管理方面地方文件的起草拟定工作。 为了确保刚刚获得解放的广西,这个较为特殊的多民族的边疆地区的经济恢复工作,能够按照上级要求健康有序发展,对自己经手草拟和审阅过的文字材料、各种管理举措、工作计划等父亲严肃对待,认真把关,得到了省行领导的充分肯定与认可。<br>   1954年,父亲在不断与灵石县委沟通催促,请其与福建方面多次联系后,得到了“因当时战争环境与平凡的人事变动,个人档案已无法找回”的答复后,便又重新加入党组织。 1955年根据工作需要,父亲调任广西横州农业银行副行长,后任人民银行行长兼财税局局长,直到“文革”开始。此期间,父亲本着对党高度负责的态度,努力做好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工作,发挥好当家理财作用,在抓好行内系统建设中不断建章立制,完善财经管理制度,建全税收征管办法,按照上级要求完成了严厉打击骗、套、逃和跑、冒、滴、漏等危害国家与地方利益的不法行,从而有效保证国家财经财税政策全面贯彻落实,保障了建国后的少数民族地区尽快恢复建设发展过程中的经济运行。<br>  父亲在世时常常感慨的说:打仗与搞经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当。打仗凭的是:信念坚定,信心十足,果敢无畏,不怕牺牲,身先士卒,表率作用;搞经济靠的是:懂经营,会管理,严谨务实不胡来,把握政策顾大局,当家理财严把关,竭诚尽力做到位……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五 动乱年代 遭遇不公不气馁</b></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化大革命时期在广西南宁拍摄的全家福</h5> 1966年“文革”开始后,红卫兵疯狂夺权,父亲靠边站,后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即“走资派”)。在那个年代父亲尽管遭遇了许多不公,但仍然不气馁、无怨恨,只要能工作就心满意足了。可万万没想到事与愿违,被打倒后已身不由己。就在父亲被打成“走资派”后不久,先是被抄家,后又被从银行大院赶出,搬出大院后的我们寄居在于一间四处漏风,举头见月的火车皮式的杂居平房里。在那几年间,父亲每天的任务就是随时被拉出去接受批斗,挂牌游街,早晩检讨,低头认罪…… 1969年,父亲被下放到马岭农场(“五七”干校)进行劳动改造,在农场尽管苦点累点,但不用再受游街批斗人身攻击和没完没了的检讨认罪,总算是有了点的人身自由。记得有一次母亲带上我和二姐到农场去看望父亲时,一见面父亲象个小学生似的“汇报”起他在农场的劳动、学习和生活情况,介绍着和他在一起接受劳动改造的“走资派”们的情况……最令父亲引以为豪的是,在农场他学会了染布、打烟叶、种桑养蚕、洗衣做饭等,还幽默地告诉母亲说:我在这里学到的这些东西将来足可以养家糊口了,你们都放心吧……这就是在逆境中始终保持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走资派”父亲。<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六 结缘张矿 心怀感恩献余热</b></h3> 父亲是个性格比较直率的人,更是个有恩知报的人。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地处祖国西南边陲的广西,形势骤然严峻起来,紧接着人口战略疏散,“走资派”遣返工作全面铺开,父亲被列入了首批遣返对象,政策是“哪来哪去”……就这样在那年的冬天,我们一家四口(父母二姐和我)坐了五天五夜的火车回到了山西。那时大姐因已结婚成家,且在广西西津水电站工作,户口不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未受牵连。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雪下的特别大,我和二姐从小生在广西长在广西,从未见过雪是什么东西,第一次见到雪后感到十分好奇, 也十分兴奋……当时我们姐弟俩只顾着开心地玩雪,却忽略了父母亲那难以言表的“荣归故里”的伤感心情……直到父亲后来在拿着“遣返证”到灵石县革委报到遭拒(不愿接收)后,我们才感到了事情严重性……因为父亲工作如无着落,我们则面临的是居无定所,生活无保障等一系列的问题。当时在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好带上我们姐弟俩投靠于灵石县水峪公社蒜峪大队的姥姥家门下……后来,多亏在时任汾西矿务局劳资处长的赵洪文姑父的协调帮助下,矿务局同意接收父亲并为其安排工作。随后,父亲又只身一人返回广西重开“遣返证”(调令),之后就又马上折返山西介休去汾西矿务局报到……报到后父亲提出欲意到离灵石老家近点的张家庄矿工作,当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便拿上调令直接到张家庄矿报到;当时的矿领导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走了背运的“走资派”,并让其到矿职工医院担任院长兼书记工作。自此,父亲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栖身之地,与张家庄矿结下了终身难忘的不解之缘。<br>   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后,父亲怀着感恩的心积极努力地工作,毫无保留的贡献着自己的余热,他把多年来积攒下的企盼,化作无穷的力量……抓管理,有效理顺工作程序;抓建设,注重培养年轻知识分子;抓工作,有效开展“传帮带”活动;抓学习,突出政治业务紧密结合两不误……始终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不忘初心的先进本色。 与他一起共过事的人说父亲:是一个不随波逐流,不附庸风雅,守本真,做实事的人;评价他是一个紧跟形势不教条,与人为善不欺心,工作中注重方式方法,关心年轻人的进步成长,善于听取大家的意见,重视知识,尊重人才,注重人才培养的好干部。在矿医院工作的几年间,在他的关心下不少年轻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取得了长足进步与发展,有的入了党,有的提了干,有的后来在矿务局医疗系统成为了重要骨干走上了领导岗位。<br>   1975年,矿领导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为了照顾他,安排他到矿机关从事专职书记工作。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的那几年,尽管自己年事已高,但他的工作热情不减,始终保持着旺盛的革命热情。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矿上经常组织高产会战,要求机关科室干部下井支援高产参加劳动,作为机关书记的父亲,不仅要按照矿上的要求,认真组织协调落实下井人数,而且还要做好相关的安全考勤工作,自己还积极带头下井跟班劳动……那些年可以说“高产会战”已是一种常态,但父亲从无缺席。按照他的话说:“也正是那几年经常性的高产会战,才使自己有机会跑遍井下的采掘队组,结识了那么多的矿工朋友……”。 上世纪七十年代,矿山家属宿舍区的“脏乱差”在周边地区的人眼里是出了名的。为了彻底改变这一状况,有效改善职工的居住环境,矿领导决定对矿区排房的马路进行彻底的改造。凡在张家庄矿排房住过的人都会记得,那时的排房分为路南、路北两个区域,南北区每座排房中间有条七八米宽的马路(实际上是土路),每条马路边有条一尺宽二尺深的排水渠(污水沟),每隔几排路边上就有个供职工家属生活用水的水龙头,路边隔几排就有一个个自然形成的垃圾堆……正如那时职工家属形容的排房的马路:夏天是臭气熏天,蚊蝇肆虐,泥泞不堪的“水泥路”;冬天是冰坑雪窝,坑坑洼洼,闪腿崴脚的“丘陵地带”……这一难堪的现状引发了老百姓诸多不满,对此矿领导给予了高度重视,并下大决心彻底改变这种现状……父亲按照矿领导的安排,与有关科室、单位的负责人临危受命接受了这一艰巨的任务,并在组建“修路指挥部”后,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按照当时矿上的要求:排房马路改造工程必须在雨季来临前的一个月全面完成;也就是说当时只有短短的五个月的施工期……此时的父亲象上足了发条的钟表,马不停蹄地奔波在“指挥部”与排房的大街小巷之间,不是审阅图纸,就是实地查看地形,进行现场调研……在虚心听取收集广大职工家属意见的基础上,召集广大工程技术人员进行深入实际的研究制定改造方案,确定施工推进计划与阶段性任务完成目标……在前期各项准备完成后,改造工程按照要求如期展开……此期间,可以说父亲早出晚归,时刻泡在工地上,泥一身土一身已全然不顾……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全体施工人员和指挥部广大工程技术人员几个月不分昼夜的共同努力,终于按照矿上的要求如期完工……自此,矿区排房一条条宽阔平展、明亮整洁、布局合理的真正的水泥路展现在矿区,得到了矿区职工家属的交口称赞与矿领导的高度评价。记得当时父亲在道路改造完工时曾自豪的说:修路造桥,功德圆满,总算是给大家做了件好事,有个交待了……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七 三次落泪 感慨万千真情在</b></h3> 常言道;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非常刚强的人,轻易是不会掉眼泪的……但也就是从广西回来后,父亲有这么三次动情地流下了难以释怀的泪水,让我终生难忘,铭心刻骨。 <br>  第一次是1972年父亲戴着“走资派”的帽子被遣返山西后,张家庄矿接纳并给其安排了工作,随后又给分了套住房(原排房路北三座五排),当拿到住房钥匙后,父亲动情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因为,有了住房,我们一家也就有传统意义的家了,生活也就有着落了,我们娘仨就不用在农村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商品粮供应了,一切生活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说实的,在此之前,我们刚回到家山西,本来就有很多不适应,寄居农村,又遭停供,一家人的生活真成了问题,好在我大姐一家在广西将每月节省下的粮食换成全国粮票再寄给我们,尔后由在水峪矿跑采购的舅舅拿上这些粮票在外地给我们换成粮食,以维持生活;加上在介体的姑姑家和在前进机械厂的三叔、南关矿的二姨家等的接济,才使得一家老小有了基本的保障……所以,当父亲拿到住房钥匙后,会有不同寻常的动情表现。过了多年后,每每提起这件往事,父亲总会动容地说:张家庄矿和那里的领导对咱家不薄,他们让我们一家在最难的时候有了个栖身之地,生活有了保障,做人有了尊严…… 第二次是在1976年“文革”结束后的一个冬夜,在父亲收到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委会的“摘帽平反通知书”后。记得那是一个深冬雪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娘仨在家(那时已搬到矿上第二次调房时给分的路北五座八排)等父亲下班回来一起吃晚饭饭,过了许久,父亲兴冲冲的回来了,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大声对我们说:“他们给我平反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并从中拿出一张盖有公章的文件,母亲急不可耐的说:“快念念”……随后父亲一字一句的认真的念着,生怕漏掉什么,当我和二姐听到“平反通知书”上说:如果父亲愿意,可以回广西,省分行负责为其安排工作时,我和二姐高兴的跳了起来……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姐弟俩一直盼望着能有一天回到广西去,在山西有很多不适应,真不想呆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怎能叫人不高兴……这时父亲唬着脸对我俩说道:“看你俩那点出息,广西有什么好,不要忘了是他们把我打倒的,也是他们给我戴的帽子……让我回去工作,想都不要想……也就张家庄矿在咱家落难的时候,接纳了我们,给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包容、理解、尊重和照顾,一次又一次的调房……人不能忘恩,要知恩感恩……”说到这,父亲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敢再吭气的我俩大眼瞪小眼,呆若木鸡……直到后来,我们长大后,回想起这段往事,对父亲为人处事的态度和知恩图报的品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第三次是1984年成建制调动的事。记得当时父亲已经赋闲在家,我在宣传教科工作。为了支援太原煤气化的建设与发展,汾西矿务局同意从南关、张家庄两矿成建制调动一半的职工到地处古交的炉峪口矿和嘉乐矿工作。此事,在当时真可谓惊天动地……因为它波及面广,影响到的人多,牵动着全局人的心……有想走的,也有不愿去的;矿领导十分为难,压力很大,很难操作,为公平起见,最后只得以最古老、最传统、最简单的抓阄决定方式来决定谁去谁留……父亲当时真不希望我去新区工作,我也遵从父亲的意愿打定了“不去”的主意,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事与愿违,在按工资单排序,分单双号抓阄决定的过程中,我不幸被“抓”上了;父亲得知后,心里矛盾的很,既不想让我走,也不想给组织上添麻烦,为难矿领导……看到父亲那难受的样子,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冀之岐矿长、徐振晋书记和王文苑科长说明自己不想去的想法和父母亲的态度……最后这三位领导在做自己思想工作的同时,一直在打劝自己做好走的准备,并十分动情地说:炉峪口矿尚在基建期,矿上机关的很多基础工作总得有人去做,而且许多文字材料也要有人写……为了打消我的后顾之忧,答应如果自己愿意,可以把想带的家人一起带过去,矿上负责办理相关接转手续……回家后,自己如实地把几位主要领导的想法与说法讲给父亲,父亲思考了很久说道:那还说啥,本来领导就很难,咱们真不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了,这些年咱家得到他们的关照已经很多了,况且领导还答应咱家的人都可以一起去,一家人在一起也不错……就这样,在矿领导的关照下,父母亲和二姐一家以及我的未婚妻的手续很快就都办好了。就在矿上决定我们第一批打前站的人走的前一个晚上,母亲做了几个菜让我们父子俩喝两杯,算是为我送行……起初父亲一声不吭喝着闷酒,直到最后他才一边流泪一边说:自己不想去炉峪口,主要是不想离开这个曾经给了我们家很多很多的地方,对这有恩于自己的地方感情很深,真是有点不舍……今后一定要记住,不管我们走到哪,干了啥,都不能忘了张家庄矿……说着说着父亲又再一次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了……父亲的泪水,已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情绪表达,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知恩感恩、难舍难离的真情流露。一直以来父亲的这种真情,无时无刻不在感召和影响着自己。自1984年离开张家庄矿后的这三十多年来,自己先后十多次回去过。特别是矿上三营院干部排房折除的那年前后回去过两次,主要是想再看看我们曾经的家(这是我们家在张家庄矿住了十三年间第三次搬的家),记得那年第二次回去是因为房子推倒后,为了收藏点念想,自己和妻子专程赶回去取回了一砖一瓦和墙上钉的排房号牌,一直保存至今……因为它太珍贵了,值得我们去收藏,它不仅记载着让人难以忘怀的曾经,更多的是它见证了张家庄矿的历史变迁……<br><br><div><br></div><div> 谨以此文纪念父亲诞辰一百周年!<br>(文中部分史料来源于父亲回忆录和有关史志资料)</div>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 程东明,男,高级政工师。历任:汾西矿务局张家庄矿宣教科宣传干事,太原煤气化公司炉峪口矿党委宣传部宣传干事,太原煤气化公司党委宣传部宣传干事,太原煤气化公司工会秘书、办公室副主任、组织部部长,太原市煤气公司党委副书记,太原煤炭气化集团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兼统战部长),太原市煤气公司党委书记,太原天然气有限公司党委书记。</p> <p class="ql-block">本期责编:梁志友 张文俊 任全保 </p><p class="ql-block"> 程娇娥 温月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