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OTIS电梯合作（拾零） 26、“居安思危”（历史教训）

省心斋主

居安思危

今年是天津奥的斯成立37周年。

通过参加奥的斯（中国）的36周年纪念活动，听到部分奥的斯员工的议论，我洞察了现任天津奥的斯总裁陈慷先生。他从最基层销售员做起，置身于莫测多变的中国电梯市场。他严谨务实、心怀天津奥的斯的发展愿景。相信天津奥的斯在陈慷总裁的主持下，必定蒸蒸日上，兴旺发达，成为奥的斯大家族的翘楚。

此刻，我回忆起从天津奥的斯退休前的往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1989年秋，建设部在大连召开了全国电梯订货会。参加订货会的是国内电梯需求用户、各电梯厂家和代理商。会议内容与以往一样，无非是电梯产品咨询、宣传介绍、订货成交等等。天津奥的斯与会的有我和与我相当的两位同仁，以及销售、市场人员，我们的顾问电影艺术家郭振清也随同出席了本次订货会。虽然这次订货会总成交量低于往次，但天津奥的斯仍然收获颇丰。

对于这次会议成交量低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多数人认为与中国经济的颓势有关。当时我觉得若然果真如此，这对天津奥的斯是危机的迹象。

因为我们的代理商大都是建设部下属的各地的建筑机械公司，我相信他们对我国经济，特别是对建筑业的走势，比我们了解得多。我和两位同仁议定，在会议最后召集了一次代理商座谈会。在会上大家提醒我们，从1989年开始至1990年是我国经济的衰退期。建筑业、电梯业与国家的整体经济状况息息相关，只是滞后一些而已。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我把代理商座谈的情况整理成一份报告，经我的两位同仁审阅认可后提交给了总经理参考。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份报告不但没起到总经理的参考作用，反而引来对我的批评。

首先是公司大院开会，领导（没点名）批评我无视天津奥的斯的优势，长了竞争对手的气焰。在公司散布悲观情绪，涣散了军心。

此后时任执行部长周德凯（T.K.Chou台湾人）找我谈话，说我在散布悲观情绪，涣散了军心。我辩解说：“我的报告是给你们领导的，没给下层员工。根本谈不上涣散军心。况且这报告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意思，不信你问他们去。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写出这些东西，而是归纳了座谈会代理商的谈话。就是我写的不对，建议领导‘居安思危’总该可以吧！”周德凯说：“等着吧，马总还会找你！”

转天，周德凯通知我和两位与会的同仁一同到秘书室开会。一听，我高兴了。我们三个人都到场，我不会孤立无援了。这次主要是马惠霖说话，意思和周德凯的话差不多。说我无视我们的优势，在大好形势面前表现悲观失望，涣散了军心，…。马惠霖说完，我基本重复了对周德凯说的内容。此刻我多么企盼着有人帮我说上几句！但事与愿违。我后来我经过冷静思考，很理解，囿于当时的局面，在场的同仁不能当面为我提供支持和援助。因为他们看的比我透彻，知道再固执下去也无济于事。

散会后我扔给他们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们好自为之吧！”

此后我近两年被停止介入一切销售事务。

因为马惠霖孤陋寡闻，不了解中国经济形势的变化，盲目乐观，没有与有关方面商议制定应对市场滑坡的有效措施，从总部到分公司任用外籍人过多，公司经营管理费用过高等等原因致使公司亏损3000多万元。

公司任用有本事的外籍人当然没话说，但有许多外籍人是无法恭维的：管着中国人现学本事的（这是比较好的）、往国外倒腾赝品的、把进口梯对重块卖了换钱花的（原对重块当废品卖了，公司还要高价重新加工）、做第三者破坏中国人家庭的、跟外边女人鬼混被妻子告到总经理的、跟流氓团伙胡闹被公安局拘留的等等。

我简单计算过，一名外籍人（有的带全部家眷）相当于几百名中国人的费用。

注：事后我查了一些资料，1987～1991年宏观经济形势实际情况是：

1．1987～1991年宏观经济形势变化的特征

1989～1991年的市场疲软、经济滑坡。从1988年的第四季度起，中国开始对经济实行严厉的“治理整顿”，价格增速迅速下降。1989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上年减少11%（扣除物价因素，实际接近20%），零售物价总水平同比上涨17.8%，GDP仅增长4.1%，商品销售由上年过快增长转向局部疲软，1989年经济增长率仅为4.2%，1990年为3.8%，成为改革开放以来最慢的增长率。

2．1987～1991年宏观经济政策的基本取向和措施操作

经济紧缩、治理整顿和“双紧”政策。针对1987～1988年的经济过热，财政政策方面，1987年除用于价格补贴、抚恤和社会救济费、偿还国内外债务本息等必需支出的经费以及某些特定的专项拨款外，其余各项开支都要在上年预计支出数的基础上缩减10%。

1989年11月，采取了“双紧”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如一面清理固定资产投资项目，压缩社会集团购买力，一面严格控制贷款规模等。

花絮：

各位看过上面的，心情难免压抑沉重。下面咱说点儿轻松的关于郭振清的事，以资缓解。

郭振清

差不多每次全国电梯订货会我们的顾问郭振清（他比我大，我叫他老哥）都跟着。我用他搞公关，他跟着我玩儿。人们只从电影上看见他英雄形象的一面，而看不到他童心未泯质朴顽皮的一面。每次跟我外出之前，他夫人李晓恭（电影演员，在《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中饰演胖大嫂）总是不厌其烦的叮嘱我：“你哥哥没出息，管着他点儿，别让他多喝！”跟我出门儿不管去哪儿，酒是必备，但由我掌握。另带一个小扁瓶儿，每次只给他一小扁瓶儿。

大连会间我们到旅大参观舰艇，不知消息怎么走漏的，下午不到五点，旅大的党委书记孔祥玉找到舰艇，非要请郭振清晚上去党委办公楼做客。不管我怎么替郭振清谢绝，就是不行。这位孔书记是山东人，操着一口胶东话，理直气壮地说：“你就白雪（别说）了，西（什）么王馥荔、刘晓庆，还有你‘李向阳’…凡系（是）他妈名银（人）全他妈跑不了！”其实郭振清特别想去凑热闹，想让我陪他一块儿去。我告诉他：“人家请的是‘李向阳’不是我李金龙。咱们还有那么多人在会场，我怎么能去？”我拒绝陪他去。这位孔书记一听‘李向阳’打算去了，非常高兴。抄起手机拨通电话：“下班六点半，全他妈给我向（上）七楼，就雪（说）‘李向阳’来了！”

事已至此，我把郭振清叫到一边，叮嘱他：“晚上没人看着你，喝酒你得悠着点儿，千万别撒欢儿。不然我就向老嫂子告你的状。”他回答说：“兄弟，你放心吧，我记住了！”然后就跟着孔书记走了。

晚上九点多钟，大家正在大厅跳舞，郭振清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大伙一起哄，他即兴跳了一通“踢踏舞”，背了一段毛主席语录：“…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而后用耳语得意的告诉我：“兄弟，孔祥玉这小子叫我给灌趴下了！”我说：“我怎么嘱咐你的？不是让你悠着点儿吗！”他说：“人们一闹哄，我搂不住了！”

（请续读27、《马庆纪魂客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