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良/文图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躲进厚厚的冬天,生活徒然间变得臃肿而又笨拙。天固然高,云自然淡,起风的日子,眼中便没了那些风景,心中也不再有诗和远方。都说北方的风像刀子,像皮鞭,我觉得更像潮,像浪,追赶的落叶汹涌澎湃的满街满天跑。好多时候,人也在浪里跟着跑。</p> <p class="ql-block"> 冬天,人们便爱上了屋子,或是家,有炉子,暖气,或者空调的地方,即便是嘴里嘟囔着今年的煤太贵了,烧不起了,又有谁因为煤贵而不生炉子,不接暖气,顶着寒风窝过冬天呢。 </p><p class="ql-block"> 裹得严严实实奔波于一小一大两个城市之间,没有些许登山爬坡欣赏风景的冲动。凝立窗前,瞩目远方,撕破的思绪血液一样刺破皮肤流淌,皱纹一样的往事将整个双鬓挤白。终于将半个冬天熬的缺煤少碳、防控疫情一般恓惶。</p> <p class="ql-block"> 窗外高远清廋的山也罢,疲惫轻浮的云也罢,浪一样的风也罢,只要躲进暖暖的屋子里,人就来了精气神,眼前身后的一切都成了风景和记忆,如同从病愈从医院回到家一样,伤疤和病痛便成了经历和故事,哪怕是曾经刺心裂肺的痛和呻吟,都会以碎片的方式丢进记忆。其实,我们穿过的不只是寒冬,还有泥泞、河、大雾、沙漠、陷阱、谎言和草地,只不过回到暖暖的屋子,曾经的那些都不再泥泞,不再刺骨,也不再那么令人仇恨、羡慕和无助。一切便在袅袅娜娜的茶香中慢慢淡去,消融于把盏品茗或知己畅谈中。日子也渐渐归于常态,希望和憧憬在心中升腾,哪怕回家的路又会是浪一样的风,雪一样的冬。</p> <p class="ql-block"> 时常于某一个地方,桥头、湖畔、山顶或街边,默默地驻足凝神。看冬日里铁皮一般锈迹斑斑的河床里蜡纸一样薄的让人心疼的河流,从远处飘来,仓促小心地从桥下流过;听那些操着浓厚方言,不羞不臊的鸟儿切切诉衷肠;沐浴在劈头盖脸让人炫目刺眼的阳光里,呼吸着能让人浑身清凉发颤的空气,吼一嗓子让压抑与无奈喷出病恹恹躯体的冲动变的急切而又特别需要;街道上,迫不及待准时到来的夜幕下看不见尾气,充满焦虑争前恐后的各式车辆水一般往各处奔流,时间、空气、心情和寒冷一股脑被挤压的急促和苍白。</p> <p class="ql-block"> 一头撞进冬天,犹如行走在爬满裂痕的冰面上一样,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耐心,脚步轻飘蹒跚,屏息凝神却力不从心,不时抬头急切地目测前方到岸的距离。哪是一条河,冬日里便是一条路。生活在水边的人,是经常要产品。从冰面上走过的。走过了冰一样的那段路,哪个冰窟窿爬上来一样的冬天,我们便没有理由拒绝春天。因为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我们定会被一个个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季节拥抱。</p> <p class="ql-block"> 常常会抱怨命运将我们带进冬天,只记得行走在冰面上的心悸与无助,却忽略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好。看着窗外背阴屋脊的瓦槽里依然未消融的积雪,生长了几十年上百年被列为文物保护起来的松柏,还有那些从车上下来步履匆匆满目焦虑手提文件袋的公作人员或自称老板老总的人,或蹲在药店台阶上神情木纳,大口吐着烟气的老汉,或背着重重书包,穿着校服,开心小鸟一般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小学生,或穿的各式羽绒服戴着口罩,一只高跟鞋或靴子的长腿撑着电动车,指手画脚谝的兴高采烈等待接孩子的女人……各自以不同方式诠释着生存的状态,构成了城市生活中的一道道风景。不管严冬多冷,命运多舛,相信只要是河总会有桥或有船通过的 ,或许我们只是渡河人,渡了河也渡了自己。</p> <p class="ql-block"> 呷一口清茗,将苦涩和倔强连同心情一同吞进胃里。伫立冬日,将回忆与往事梳理,然后心平气和的放进柜子。看哪抖落叶子和枝条的杨柳,沐着阳光和微风,洗一洗沉积的苦涩和垢痕,一起迎接春天吧。</p><p class="ql-block"> 冬天很快会过去的,我一直都很确定。</p><p class="ql-block"> 2021年12月11日于驿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