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红楼梦》，曹公雪芹笔下之“贾琏戏熙凤”

海上生明月

四大名著系列之《红楼梦》，是一部描写封建社会贵族家族兴衰沉浮的小说，通篇以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的爱情悲剧为主线，大手笔描绘了封建王侯公府由盛到衰的全过程。源于作者曹公雪芹对封建社会上层建筑，曾有着栽过筋斗般的切肤之感，有着痛彻心扉的深刻领悟，所以在他的笔下，《红楼梦》所揭露的贵族统冶阶级其腐朽生活糜烂不堪，意识形态愈发不可挽救，终究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曹公出生于封建社会末世，当时他生活、成长的时代，封建礼教长期盛行，世人大多对“情欲”耻于谈及，深恶痛绝；然曹公所著《红楼梦》，为了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进而达到作品思想性与艺术性的统一，曹公便在书中几处着笔，运用春秋笔法，较隐晦地描写了情欲方面的内容（书二十一回贾琏偷情多姑娘处文字例外，笔者已撰写专文浅析，今不再赘述），其第七回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曹公不过寥寥数语，点到为止，却给广大看客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时至今日读来，仍不得不佩服曹公笔法高明，妙不可言！

书中见道，“（周瑞家）穿过了夹道子，从李纨后窗下越过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凤姐院中。走至堂屋，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房门坎儿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连忙的摆手儿，叫他往东屋里去。周瑞家的会意，忙着蹑手蹑脚儿的往东边屋里来，只见奶子拍着大姐儿睡觉呢。周瑞家的悄悄儿问道：二奶奶睡中觉呢，也该请醒了。奶子笑着，撇着嘴，摇头儿。正问着，只听那边微有笑声儿，却是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人舀水”。

曹公雪芹是一代文学大家，所著《红楼梦》更是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明珠。脂砚斋言，红楼全书没有一句废话，但因种种原因，曹公雪芹不得不将诸多“真事隐”去，让文章留下了很多谜团，这也使得第七回 回目含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而全回内容却丝毫不显 “戏”文。 曹公虽惜墨如金，删隐有度，但也不至如此纰漏，让众看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客莫慌，实则只需用心剖析、细细把玩，原文蜻蜓点水，若隐若现的地方，其端倪毕现，字里行间行文处，贾琏、凤姐的恩爱关系便会逐渐浮出水面，看客们也不再是一头雾水。

在这段描写中，丫鬟丰儿的“连忙”拦阻，大姐乳娘的笑而不语，一撇嘴、一摇头，都写得极其传神到位，尤“连忙”二字最让人回味，脂砚斋甲戌本就侧批“二字着紧”，周瑞家的是过来人，什么不明白，所以蹑手蹑脚，听风试探；这时看客们不妨联想书二十三回内容，他们夫妻俩委派大观园后期工程，分歧于派贾芸，还是贾芹时，贾琏一番话：“果这样也罢了，只是我昨晚不过要改个样儿，你为什么就扭手扭脚的，凤姐儿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向贾琏啐了一口，低下头便吃饭”，细品前语，管中窥豹，便可略知，此回周瑞家送宫花时，贾琏、熙凤夫妇到底在干什么了，再到贾琏只闻笑声不见人，通房大丫头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喝着丫鬟们打水侍候时，看客们终恍然大悟——贾琏和王熙凤，这一对小夫妻光天化日里竟然躲在房间，行周公之礼。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这个“戏”字，一是贾琏当时对凤姐的情爱流露；二则较婉转地描述了凤姐在闺中的另一面，所以此回回目可谓是留白手法，点睛之笔。这可真是贾琏夫妇，丫鬟乳娘，周瑞家的，捧书看客，均心领神会，各自意会，如若多写一分也嫌它多了，这就是大家风范，曹公功力！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写得迂回委婉，稍有戏谑，不过笔者肤浅觉得本回此处重点绝不在性，而更在贾琏夫妻间的感情，由此可以看出他俩在这一时间段过得很和美，彼时的贾琏和王熙凤夫妻俩感情融洽，也颇有生活情调。作为我们广大看客像周瑞家的般，能嗅到一种夫妻狎昵温柔，风流潇洒的味道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扒窗户”之流，实大可不必，也有龌龊之嫌，笔者就此结尾虽有狡黠之疑，但绝不是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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