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爱沙尼亚的库雷萨雷城堡,建于1381年——1422年。</p><p class="ql-block">曾经负有战争之职的辉煌古堡,尽管它们兴盛的时代已经逝去,可一旦靠近它们,那自古的贵族气概就迎面扑来挥之不去。</p><p class="ql-block">中世纪欧洲的城堡即兼有防御功能的军事作用,也有维护安宁生活的作用。</p><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形城堡很是震撼,那么大的城堡却没有窗户,只有很细的长方小孔,是为放置武器御敌的。现在能看到的窗户是后开的,不知当时里面有多暗。</p><p class="ql-block">早期的城堡是泥土夯筑的,叫干打垒,从十一世纪才改进用石头建筑。后来又发展建了箭楼和塔楼。</p> <p class="ql-block">历史上广东河源市的林寨村曾是盗贼屯聚之乡。自元朝起陈氏族人背井离乡从福建落户林寨。经过多年的耕读传家、勤俭和忍的生活逐渐使家族壮大,家业富庶起来,但常招来盗匪侵犯。客家人被迫自我保护,兴建起规模宏大的围屋群——四角楼建筑群 ,专业名称:客家肇基围楼。</p><p class="ql-block">现在村内还有24座古四角楼,远远看去,散布在稻田里,蔚然壮观。这些具有客家建筑特点的古堡又借鉴了西方古堡的工艺和风格,现在它们已然成了历史的的活化石。</p> <p class="ql-block">眼前,我们在广东河源和平县的林寨再次见到了方形城堡,它有四个角楼,满身的射枪孔。</p><p class="ql-block"> 整个古屋是个“回”字形,也叫“围屋”,功能和欧洲城堡一样:防御侵犯。在林寨还多了一个防洪的功能,因为这里地势低洼。虽然建于近代的清末民国初期,林寨所有城堡的建筑工艺依然是采用了中世纪初期的夯土建筑即干打垒模式,它的结实程度可比拟水泥,几层楼高都不倒。</p> <p class="ql-block">而且墙上的小孔,也全盘借鉴了欧洲中世纪的城堡。</p> <p class="ql-block">古堡作为历史的符号,如教堂般坚固、古老。也许没有教堂那样华丽却有比教堂更神秘、不同寻常的故事,或战争或浪漫。</p> <p class="ql-block">这是永贞楼,建于清乾隆年间(1794年),是官居四品的朝议大夫陈兴堂建造的。它是林寨古村落中早期最高大的四角楼,造型设计沉稳大气,墙体厚实,楼前边有一半月形水池,这是一座难以攻破的堡垒。</p> <p class="ql-block">很遗憾今天不开门,只能外观。有人在里面办了一个客栈,也曾在这里拍过电视剧。</p> <p class="ql-block">如今永贞楼的四个角楼已经剃成平头,楼顶的灰瓦依旧静默地履行遮风挡雨的使命。传说当年石达开部将曾经攻打过这个固若金汤的城堡,以失败告终。让人不解的是朝廷以安抚匪患为由竟然下旨拆除了四个兀角,所以看起来少了些威武。</p> <p class="ql-block">隔着池水,永贞楼对面是 朝议第,第是达官贵人的大宅子,是一幢二层的四角方楼,它墙上的窗户是现在居住的人开的。</p><p class="ql-block">朝议第是1862年(清咸丰)候任知府陈肇鉴的祖屋,肯定建得更早。</p> <p class="ql-block">无奈,进不去朝议第只能航拍一下,却原来也是规模很大的围屋,不过它的辉煌时代已经褪去。</p> <p class="ql-block">走在已经收割了的稻田里,看着分布在田野里一座座古朴、孤寂的四角楼和斑驳褪色的高墙,思绪万起伏。</p><p class="ql-block">这座四角楼是中宪第的西墙。</p> <p class="ql-block">转过来发现它是个完全封闭的古堡,没有大门,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偏门。旁边的墙上有一行数字:甲辰年五月初六</p><p class="ql-block"> 1964年6月15日</p><p class="ql-block">下边是一条线。原来是那年洪水淹了村庄,特此记下了水位线。</p><p class="ql-block">古堡的确发挥了防水的功效。</p> <p class="ql-block">先生和住户交谈,得到允许,一只公鸡给我们让路后我们进去了。</p><p class="ql-block">中宪第的主人陈肇骧的家人曾是朝廷四品文官,在1897年(光绪23年)建造了这座古堡。</p> <p class="ql-block">庭院深深愁几许,</p><p class="ql-block">枯枝野草入眼绿。</p><p class="ql-block">芳姿憔悴浓香尽,</p><p class="ql-block">四合楼中地对空。</p> <p class="ql-block"> 狭长过道中,间隔的屏风装饰了通花窗,既保持了光线的通透还赋予了灵动感,好像设计者把自己的心灵都镶嵌在建筑里。尽管烟熏黑了顶板,墙体都开裂了,依稀可以看出曾有的典雅。</p> <p class="ql-block">门框上方镶有“业广惟勤“的匾额,金色精细的雕花衬托出对家风、家训的传承,及对勤劳理念的重视。</p> <p class="ql-block">栩栩如生的花、鸟、兽雕刻,时隔一百多年依然金光闪烁,精湛的工艺被凝固在建筑的细节里。</p> <p class="ql-block">每一座古堡都是内套几圈围屋,圈与圈之间都有过堂和天井链接,此刻,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繁华落尽的凄惨。</p> <p class="ql-block">进到古堡内才发里面不是我所担忧的那么暗,原来人们是利用天井采光的。</p><p class="ql-block">大致参观了一下,到处杂乱无章,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农具、柴木和稻草,还有鸡舍、牛羊粪便。</p><p class="ql-block">看来中宪第现在没人居住。</p> <p class="ql-block">俯瞰中宪第,他家至少有八个天井。想当年他家是个人丁兴旺的望族。</p> <p class="ql-block">换个角度看中宪第。</p> <p class="ql-block">这是福谦楼,大门紧闭,遗憾地经过啦。</p> <p class="ql-block">特意照了一张角楼的大角,有种几何图形之美。</p> <p class="ql-block">沿着岁月磨损的石板路来到了 谦光楼。在不少角楼的墙上,无论室内还是室外仍有醒目的黑暗时代的标语口号,历史仿佛停滞在这里。年轻人不觉得什么,但是我们看到这些还有碰触伤口的疼痛感。</p><p class="ql-block">这里是开放的。</p> <p class="ql-block">在林寨,保存最为完好、最气派豪华的、面积最大的四角楼是谦光楼。它是楼主陈云亭建于1920年,占地5000平方米 ,四角的碉楼有四层高,据说耗资20万两白银。</p> <p class="ql-block">介绍说四角楼古堡传承了客家文化,细读了什么是客家,我的理解很简单,就是移民,逃离战乱、灾荒为了生存。当然他们的建筑会体现自己的生存法则,生活方式,生活理念,文明程度,兴趣爱好,以及对理想的追求。</p> <p class="ql-block">俯瞰谦光楼,规模宏大,有11个天井18个厅堂,墙体高十几米,大门和厅堂都依次排列在中轴线上,其它房屋列在两侧。前后房屋用天井隔开,每层86个房间,共有324间房,曾住过500人,现在只住了5人,守门的人说是1949年分给他父辈的。</p><p class="ql-block">曾几何时,家族的富庶,人丁的兴旺,丰年的喜悦,欢声笑语的堂会,孩童嬉戏玩闹,还有私塾家教的琅琅读书声都会从天井飘出来,随风而去。</p> <p class="ql-block">喜欢中规中矩。</p> <p class="ql-block">在这偏远的地方,主人的文化底蕴,审美修养,贵气与书卷气都能体现在建筑中。举目细看,梅、兰、竹、菊活了一百年,清晰可见,颜色低调奢华。</p> <p class="ql-block">谦光楼里的一间“光远第”。林寨的四角楼大体上以士大夫第命名,因为陈姓家族有不少入朝当官。</p> <p class="ql-block">厅中隔门、屏风、隔扇上都题有各款教化功能的家训、警句,诸多的字画匾联,雕梁画栋。</p> <p class="ql-block">幽幽廊道,雕花格扇,下厅屏风中央的匾额的“燕翼贻谋”与屏风里雕刻的镀金花木图案相得益彰,昔日一定显得富丽堂皇。虽然几经春秋沧桑黯然许多,仍看出往日家训的庄严。</p><p class="ql-block">尽管他们一心为后嗣打算,却无法预测后嗣的遭遇。</p> <p class="ql-block">精美的镀金花木图案简约大气。</p> <p class="ql-block">站在这个角度从天井往上看,很像一个大盆。具有想象力的设计者就是希望财源广进,因此,一个个形似聚宝盆就出现在每户的天井上方。</p><p class="ql-block">天气晴朗时,抬头能看到蓝天白云掉进盆里,就成了蓝底白花、赏心悦目的漂亮花盆。</p> <p class="ql-block">四角楼内,天井框住了四角的天。</p> <p class="ql-block">离开谦光楼往北走,遇见“颍川旧家”,门虽开着,周围不见一人,不能贸然私闯,只好绕它一周。</p><p class="ql-block">这楼主叫陈襄廷,他的爷爷在1847年建了一座当铺叫“薰南楼”,也曾经是乡村银行。后来薰南楼遇火灾烧毁,1930年陈襄廷在其北边又建了一座“颍川旧家”。</p> <p class="ql-block">颍川旧家成了林寨的地标豪宅,林寨的多座四角楼都为陈襄廷家族所有,朝议第也是他家的。</p><p class="ql-block">仔细看他家大门,青石门框镶嵌石匾,匾额上四个楷书“颍川旧家”是近代书法家覃泽闿的手书。</p><p class="ql-block">门两侧的柱子也是青石条,还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柱础。</p> <p class="ql-block">“颍川旧家”的四角楼的瞭望孔、射击孔、光窗都是花岗岩雕凿而成,在设计上更加注重美观实用了。</p><p class="ql-block">陈襄廷1944年病逝。1949年4月林寨解放。从此陈氏家族城堡的主人们渐渐淡出了林寨古村,其后裔现多散居海外,真正成了客家人。</p> <p class="ql-block">眼前,这些沉默不语的城堡谁说它们不是在思念建造自己的主人呢。</p><p class="ql-block">谦光楼保存稍好点,因为它曾成为镇政府办公楼,司马第成了人民公社食堂,其它四角楼涌进乡民。</p> <p class="ql-block">乡民们根据各自的需求,把四角楼划分为一个个私人空间,由此成为了乡村里的单元楼。</p><p class="ql-block">陈氏族中最为重视的庄重的祭祀场所沦落为乡民堆放柴禾和农具的公用空间了。</p><p class="ql-block">城堡的主人们在建造时怎能预测到这样的结局呢。</p> <p class="ql-block">参观后,我没有了第一眼的惊诧与惊喜,而是感到沉重,它们是如何走向今天这样的结局?</p><p class="ql-block">欧洲几百年的城堡现在仍然巍峨耸立,因为主人不仅是建造者还是维护者,对城堡的维护也是需要财力的支撑。</p><p class="ql-block">而林寨的(不仅林寨,全国各地)城堡分给穷人去住,他们是没有经济能力来维护、维修的。想想,不是自己的血汗钱建的,得来容易的能被重视吗?</p> <p class="ql-block">爱沙尼亚的库雷萨雷城堡矗立了近600年,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伫立了900多年,它们都安好。</p><p class="ql-block">而林寨城堡建于清末民初也就辉煌了近一个世纪,尤其谦光楼和颍川旧家,才活了二、三十年就寿终正寝,从1949年后就走向了衰落。 </p><p class="ql-block">今后对于古城堡的保护依然是大问题,不知它们还有多少年可以:扛过风,让过雨,熬过天灾,躲过人祸。很可能它们摇摇欲坠的一天为期不远了。</p> <p class="ql-block">记录历史的碎片,珍藏宝贵的遗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