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记忆

雁过留声

耕牛记忆

读了《留住乡愁｜耕牛记忆》这篇文章，我想起了老家的耕牛，也想起了套在它头上的行头。

在湖北老家，套在牛脖子上的行头叫扼头（音），后面连接耕犁，与牛后腿两腿距离差不多同宽、粗细约8-10厘米的一根圆柱木头，叫后兜判子（音）。

行头就是套，就是上套不上套或拉不开弓上不了套的套。行头做工精细舒适，耕牛干起活来就利索、不费劲，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行头粗劣笨拙，套在耕牛身上就是一副枷锁，好比40码的脚穿39、38码的鞋，别说走路，站着不动也是一种折磨。耕牛也是一样的，好的行头套在耕牛的身上，耕牛便是耕牛，烂行头套在耕牛的身上，耕牛会疯掉的。

当人们举起鞭子的时候，目的不是为了抽它，只是希望它跑得更快，如果只是想抽它，只能说举鞭子的人是个疯子或白痴。

小时候，我经常在放学之后去放牛，有时候牵着牛绳放牛，有时候骑在牛背上放牛，有时候模仿电影里冲锋陷阵的将军挥舞着鞭子，嘴里喊“弟兄们，冲鸭！”然后抽打牛的屁股，一路狂飙，自我感觉威风八面，很有大将的风度。

有一次，牛被我抽打的有点急了，抗起了天蓬罩子（音，就是发疯狂飙），在两个连续拐弯带下坡的地方（就是老家五队和六队接壤的壕沟那块），把我从牛背上抛下来，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在牛背上打了一个滚，从牛的脖子上两只牛角中间摔滚到牛的正前方地上的。当时的情景就是，我素面朝天地与牛口对口，四目相对。毕竟是我家的牛，我喂养它多年，通了人性，在最关键的时刻它居然能急刹车止步不前。

不然......

细思极恐。

我们家的那头耕牛长得健壮秀气，两角如轮，色泽光亮，慈眉善目。我们都很喜欢它。

后来不知道它的结局怎么样了，或许老死后作为食材被一家一户分食了。

当人们用“三牛”精神激励、鞭策自己或同类的时候，有没有真正了解牛的一生？

致敬，“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