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雪

孙国新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1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厚云积发、朵儿飘洒,瑞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打扫完庭院的积雪倚门靠窗望远方,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派北国风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晨世清宁多些畅想,让人想起诗和远方。雪天忆雪风铃摇荡,岁月在指尖流淌,我在哪儿?我真的穿跃了童年的梦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山白了、地盖了,北方的冬季就这样来临了。一群娃儿踏着歪歪扭扭的雪印走向村东的庙台,那儿有一颗古槐,粗大的树干,枝条遮天蔽日,树下是我们的乐园。石板砌成的庙台干净整洁,不管是下雨下雪,大树承担了一切,树下总能干爽一些。吵吵闹闹中,我们把古树丈量,五六个人手拉手围着树身转,扣头总是差那么一大截,我们不知这树龄究竟有多少年?听村里的老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古树就这么大,也许八百年前就有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槐顽强的生命力见证了历史,留下了沧桑,树干下多年的疤痕已经形成了洞洞,洞儿南北通透最宽处能容纳下两三个人,这也就成了我们的藏身之处。嘻笑中相拥相偎,打闹时推推搡搡,树身多处被我们磨得锃亮,不知弄坏了多少?妈妈细针密线缝制的粗布衣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玩腻了,树下望雪也别有一番意境,眼尖的我总会发现一些树杈间,雪压枝头低,造型多稀奇的画面。冻红的小手指指点点间看那树冠中琼台玉阁、银花雕琢……小心思满满是雪的世界。直看得天晴了阳光穿透,雪落如浆,滴落到脖颈里凉凉的,一声声“哎哟”!一个个方可离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忆雪,爱在哪里?爱在瓦楞之上。童年老家的四合院给我的印象极深,几家人住在一个院落里,那才叫个热闹。叔叔是个勤快人,闲时常常做点木材买卖,因此,叔叔家的柴禾很多,那时的农家取暖就是烧热火坑,而婶子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人们都爱聚集在叔婶家,用北方的话说:“这叫没事儿串个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青砖黛瓦、冻雪暖房。适合的条件总会融化一些积雪形成冰凌,长长的天然冰棒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光,好像那玉佩的帘子,让人越看越喜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吃冰棒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开心的事,可瓦房形成冰捧的机会很少,偶尔有了就像那昙花一现,顶多半天就没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村中有个茅草房,住着五保户郭二爷。茅草房就两间锅台连着炕,老人单身一人耳朵又聋又背,可眼睛却溜尖。二爷怕冷,平时火炕烧得煎饼烙子似的,二爷家的茅草房冰凌最多,半尺长的冰棒上粗下细,倒挂着几天都不会消失,我们叫它水帘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偷吃二爷家的棒棒冰已经成了习惯,每天都会吃上几口,久而久之打扰二爷,高兴时,二爷会帮我们到屋檐下去摘取,烦心的时候突然会吼上一嗓子,把我们吓得跑得远远的……我们同二爷之间经常会打起游击战和持久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哥最会来事,每逢这时稍停一会儿,二哥总会一人回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二爷唠上几句闲嗑。此时,二爷会颤巍的拿起一长杆烟袋,装上满满的旱烟,机敏的二哥会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柴划燃,乖巧的给二爷把烟点上,二爷把烟抽得“滋滋”响,边抽边叭嗒着嘴,显出一副满足的样子。一袋烟过后,二爷开心的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二哥便朝我们一招手,大家一块儿跑回来,把二爷围在中间。有的给二爷捶捶背,有的给二爷按按腰…把二爷哄的高兴得点着头直捋山羊胡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爷最高兴的时候,定会拿出一小袋糖精化开一碗甜水,让我们蘸着冰棒吃,但是,每人只限吃上一根。二爷说:“雪水冰棒不干净,吃多了会坏肚子的”。当然,我们也很配合,在一阵阵的“嗄嘣”、“吸溜”中,又脆又好吃的冰棒直达肺腑,一个个把小肚子吃得冰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好景不长,就在那年的年关,二爷有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不久便撒手人寰去了天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开春了,队长老石下令拆了二爷的老房子,连同那个小院子都变成了耕地。为此,我和二哥还有小伙伴们伤心了好多日子,怀念二爷,更怀念那天然的“冰棍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忆雪,趣在哪里?趣在菜园之上。北方的冬季天虽然很冷,但是大雪封地时,捉鸟玩还是常有的事;抓鸟当然要有技巧,方法是大哥教的,大哥是文化人,他说他学过鲁迅小说《故乡》,那里有《少年闰土》的故事。书中闰土和父亲抓鸟是这样的:大雪后在清静的小园内,打扫出一小块空地,用棍子支上一大箩筐,空闲处撒上秕谷,棍子上拴一长长的绳子,人远远的藏起来,单等那鸟儿上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按哥哥教的方法如法炮制,可远处高大的杨树上成群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就是不飞下来吃食,当真好像它们知道这边有陷阱,来了会没好事似的……弄得我们总要等上大半天,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哥哥就是哥哥,总会帮我们想出一些妙招来。他偷偷摸摸的指挥我背着妈妈,在箱房泥仓里拿出一瓢谷粒,模仿妈妈平时喂鸡的样子,在地上边走边撒,并“姑、姑”的叫上几声,引诱鸡群走向菜园直至空地箩筐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贪食的几只芦花鸡,“咯、咯”叫着在箩筐下抢食挤成一团,撞得箩筐左右晃动,时晨不大鸡把米粒抢没了,可鸟儿一个也没来。几番折腾两只公鸡把自个儿扣里了,真是让我们哭笑不得,同时抱怨哥哥的抓鸟方法不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哥哥却说好事多磨漫漫等,这话还真不假。一个时晨后小园内鸡群抢食的热闹场面,最终真的招来了鸟儿,先飞来的鸟儿有点鬼鬼祟祟、跃跃试试,飞来走,走来回,几次试探终究没有抵挡住饥饿的诱惑,追逐着和鸡群混在了一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家见鸟儿来了,七手八脚的又重新把场地的箩筐布置了一遍,这次先把那几只芦花鸡都赶回了院内,已经尝到甜头的鸟儿知道这里有好吃的,已经胆大妄为毫无顾忌了,从开始的三三两两到后来的结队成帮,大胆的鸟儿一个个、一波波傻傻的自投了罗网(那时鸟儿属“四害”之一,现在可不许抓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雪天有温暖的故事,儿时有幼稚的梦想。爱雪、玩雪演义童话集结,爱雪玩尽了花样,童真记录了已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岁月长河,爱雪痴迷,忆雪已成习惯,少年鬓白如霜。儿孙长大成人,我还在乡愁流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无忧无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图:网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1 年12月10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