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山传奇（五）

北雁

第五回巨蟒收龙虎观前护经玉帝招神贤殿中纳婿 上回说到巨蟒见老妇一家遭遇，甚感怜悯，不禁宽慰老妇人，并如此这般，道出了保全那9岁女娃性命之策。 葛洪听言，叫道：“蟒爷真是好计谋！” 那娃子似乎也听得分明，止住了哽咽声。倒是那老妇人不解道：“只可恨那官府助纣为虐，硬要捉我孙女而去。你有何能耐呢？老婆子我苦命啊……”说着，痛哭流涕。 听那老妇人之言，巨蟒急了：“想我巨——巨——乃神通广大，区区狗屁虎精岂耐我何？” 葛洪急忙解释道：“我蟒——爷乃一位神人，专捉拿妖魔鬼怪，老妇人你放心便是。” 老妇人见遇上高人，遂倒地拜谢不表。 却说那老虎精也不是什么神圣，却是三清山上跑下来的一只圆头白面老虎精！由于经年在三清山藏身修炼，这会儿也炼得呼风唤雨之身手。虽说那厮已有些了得，但仍需吮吸千对金童玉女之血以脱胎换骨，方能变成人形。于是，那厮便流窜进城为患。 信州府大小官员见白虎发难，遂派力士前去捉拿。但力士一个个有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杳无音信。于是，官府只得向那厮妥协，隔三岔五选金童玉女进献。只可怜信州百姓水深火热，百无聊赖，于是趁官府不备纷纷举家逃亡。翌日，官府早早派人来到那老妇人家中，为那娃子梳洗打扮。那娃子也好生奇怪，不哭不闹，任凭梳理。那老妇人却在堂中哭个不停，那声音好生悲凄。 未几，门外来了一队人马，敲锣打鼓闹得欢，将那老妇人啼哭之声湮没其中。而围观者却个个长嘘短叹泪满巾，好不凄凉。 梳洗完毕，两女子谨遵一官人之命，小心翼翼将那娃子扶进轿中。那官人随即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扔向那老妇人。继而一队人马吹吹打打迅速离去…… 不一会儿，这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一山脚下，歇下轿子，将金童玉女引到一高台之上，秉烛燃香，继而一群人朝山上不住磕拜，口中念念有词。 那男女二童坐于高台之上，兴许年龄太小，那男童哭哭啼啼，甚是揪心；那女童却不哭不闹，稳坐泰山，甚是安然，并不时哄着那男童：“小弟弟莫哭！小弟弟莫哭！” 却说一群人面对高台，虔诚地跪拜一番后正欲离去，突然眼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昏黑一片，人群顿时乱着一团…… 莫不是那厮来了！ 果不其然，随之一声巨吼，一颗硕大的白面虎首级从乌云中探出，并不住朝人群狰狞，吼声阵阵，好不凶煞。人们叫啸呼东西，只恐入地无门。 那厮好一阵威风后，骄傲地将整个身子浮于云端，傲视这一群生灵，继而悠闲地伸出巨掌朝台上那对金童玉女抓去……那厮要下口了！ 却说此时，但见先前端坐高台上的女童突地腾空而起，在空中翻将几翻，化作一条硕大蟒蛇，吐着血红的火舌朝那白虎精冲去。那白虎精正陶醉于胜利之中，突然见猎物幻化成一条大蟒蛇，仓促之下，立刻掉头朝一侧跃去。但为时已迟，那伸出的前爪硬生生被蟒蛇撕咬去一块。那厮即刻发出惨叫，地动山摇。 高台之上“女童”何许神也？正是那五百年修炼得道的巨蟒也！它摇身化成那玉女，只等那厮前来就犯。 众人刚被那白虎精吓得乱作一团，这会儿却又发现突地窜出一条巨大的蟒蛇精，无不惊恐万状…… 却说那白虎精遭巨蟒这一咬，一边嗷嗷大叫，一边仓促应战。 巨蟒也不甘示弱，一边吐着火舌，一边挥动着巨尾朝那白虎精扫去。如此这般，一蟒一虎两只巨兽在空中大战开来，从午时斗至黄昏，胜负不见分晓。 俗话道：打蛇打七寸！蟒蛇也不例外，七寸处亦是它致命之处。那白虎精好生狡诈，抓住蟒蛇笨重之弱点，一不留神，“噌”地窜到蟒蛇身下，张开血盆大口朝巨蟒七寸处咬去。 巨蟒见那白虎精窜到自己身下攻击自己要害，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并唰地将头和脖子竖起，继而将高昂的巨首朝那虎头敲去。 那虎精见扑了个空，正欲再行攻击，却见巨蟒高昂的头颅有如泰山压顶，朝自己致命处砸来。情急之下，那虎精立即朝一旁跃去十余丈远。没想到这一跃，却被随即横扫而来的巨蟒尾巴逮了个正着。巨蟒那巨大肥厚的尾巴朝那白虎精的身躯猛地一拍，白虎精立即在空中翻将几翻，呜啊一声坠落地面，趴地不起。 巨蟒立即按落云头，就地一滚现出老朽模样。 众人见状，立即拿出绳索将那白虎精五花大绑，并扬起铁锄欲将其灭生。此时，正赶上葛洪扶将老妇人及其孙女匆匆而至。葛洪见众人欲将那白虎精致于死地，立即阻拦道：“且莫伤生！且莫伤生！它也是一条生命。”巨蟒亦道：“留它一条性命，日后定有用处。” 众人听言，遂放下工具，不住朝巨蟒拜谢：“感谢壮士相救！感谢壮士想救！” 巨蟒道：“吾非壮士，吾乃三清山护山之神——巨蟒是也！” 葛洪道：“众乡亲别怕，蟒爷不会伤及你们。” 众人听言，便没了畏惧，并为那白虎松了绑。那白虎精此会儿却也乖巧，不住流泪朝众人叩首谢罪不表。 却说王母娘娘从太医那里得知司春有了心上之人，心中好不欢喜。断定爱女出于腼腆，羞于道明，自己却也不多加追问。于是，派下人将此喜讯告知玉帝。 帝大喜，速定良辰佳时为爱女招贤纳婿，并传令各路神仙圣哲，于某时某刻于群英殿欢集，参加爱女司春的选婿大会。玉帝想：届时彩球所抛向之人，定是爱女心仪已久之人。却不知何人如此能耐？令朕之爱女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朕倒要看过仔细。 再说葛洪与巨蟒降伏白虎精后，却不伤它性命。那白虎精见巨蟒手下留情，自是感激不尽，不住点头臣服，那先前耀武扬威之势失之殆尽。 葛洪道：“你这畜生，身负众多孽债，日后定当好生行道，切莫再伤无辜。你且起来随我上山去吧。” 那白虎精好生听话，遂起身，伸长脖子抖几抖，驼起葛洪，紧跟巨蟒奔三清山而去…… 未几，一行人便来到三清山北麓。下得虎背，葛洪直奔藏经殿而去，欲为那白虎精诵经洗礼。未料却见藏经殿殿门大开，殿内七零八乱，众经文也不见了踪影。 葛洪大呼：“蟒爷，不好了，不好了！” 巨蟒与白虎闻葛洪呼叫，直奔藏经殿而来，问道：“何事惊呼？何事惊呼？” 葛洪道：“蟒爷，不好了！观内失窃，天尊所赐经文不翼而飞。这可如何是好？” 巨蟒道：“岂有此事？三清山直插云霄，峭壁千仞，凡人力所不能及也，岂有失窃之道理？莫不是何方妖孽来此发难，待我去看过究竟。”言罢，巨蟒纵身跃向空中，向白面虎抛下一言：“好生保护主人，我去也！” 好巨蟒，但见它威风八面，在空中翻将几翻，摇身一变，现出原形，驾云而去。有诗为证： 三峰插天如芙蓉， 腾云驾雾行其中； 轻盈按落立峰顶， 鸟瞰四海双眸空。巡视好一会儿，巨蟒仍不见有何异常之物，于是，立于玉京峰顶朝云海呼道：“何方妖孽，竟敢盗走你蟒爷爷的经文，还不快快现身受死。” 话音刚落，却见一条乌黑的蛟龙从三清山西部云海破云而出，波涛翻滚，白浪排空，好不威然…… 巨蟒见状，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那蛟龙道：“大胆蛇妖，竟敢口出狂言！吾乃西天云海乌龙神是也。你主人的经文是我所盗，有本事你来取也！否则，待你龙爷爷修炼成圣再行奉还。”那蛟龙言罢狂笑开来。 “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你这个黑怪，只因盗吃了西天王母的蟠桃被贬下凡间为精。这会儿又重操就业，流窜到三清福地偷盗经文，我劝你还是快快还来，免得你蟒爷爷动手，打折你的筋骨，到时连黑怪也做不了。哈哈哈哈……”巨蟒讥讽道。 “好你个蛇妖，在此占山为王，看我不铲平你这块山地。”言罢，一蛇一蟒在空中大战起来。 那乌龙精毕竟在西天也官任乌龙神，身手很是了得。几个回合，巨蟒已是招架不住，于是，虚晃几招，跳出阵来，向三清宫方向逃去。 那乌龙精见巨蟒败下阵来，想逃之夭夭，便乘胜追击，道：“好你个蛇妖，哪里逃？”两兽一追一赶，在空中翻舞起来…… 却说葛洪与白虎正焦急地在藏经殿等候巨蟒归来，告知经文下落，没料到却见巨蟒正被一条乌黑的蛟龙追赶而来。葛洪见状急道：“快——快救蟒爷！” 白虎听言，速飞跃而起，朝那蛟龙张口咬去。 那蛟龙正奋力追赶巨蟒，不觉一只猛虎半路杀将而来，速调头应战。好家伙，一蟒一龙一虎在空中激战开来，直搅得云雾翻飞…… 数百回合后，双方都不见输赢。 葛洪翘首观望，不住叮嘱巨蟒和白虎道：“蟒爷小心！白虎小心！” 那蛟龙好生狡猾，见硬战不行，便来个智取。它见一汉子在殿前高呼，便也虚晃几招，张嘴朝葛洪咬去。巨蟒见状，急忙将尾巴朝蛟龙横扫开去，欲行护驾。白虎见状，也立即按落云头护驾而去。 蛟龙见巨蟒尾巴横扫过来，速昂起头躲过进攻，并在空中翻将几翻，继而张开大嘴将葛洪席卷而起…… 葛洪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尚未回神，突又被那厮卷起，不禁惊道：“呜呼！呜呼！”心想：看来我要成为那厮的美味了！ 正待悲观之时，忽想起天尊所赐之物。何物？那金蒲扇也。不待细想，葛洪迅速朝自己胸前摸去，抓住那蒲扇立即朝那厮扇去。 好家伙！这一扇不打紧，三清山顿时狂风大作，云雾弥漫，那蛟龙与巨蟒双双坠落地面，自己也向下落去…… 白虎见状，迅速接住葛洪，并欲上前束缚蛟龙。 那蛟龙好生机灵,就地一滚,现出一全身着乌袍装扮的英俊小生模样,并向葛洪作揖道:“原来你就是公主所找之人！小神这厢有礼了。” 葛洪惊讶道：“你——你是何方妖孽？” 那蛟龙道：“我乃西天守护神乌龙神是也！小神奉司春女神之命前来保护于你。” 巨蟒道：“何言保护？明明偷了我家主人的经文，又与我们大动干戈，败下阵来却言保护，我看你是害人才对。” 那乌龙神辩解道：“众位别误会，司春女神返回天庭后，因挂念心仪之人，特命小神前往下界东南方向，找寻一位胸挂金蒲扇饰物之人。先前我被这蒲扇扇落，便想起公主所托，想必眼前之人就是公主所寻之人？”葛洪听那蛟龙所言，激动得满面通红。 白虎却在一旁乐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也！主人又多了一个守护之神了。” 巨蟒道：“原来你是司春女神派来保护我家主人来的，此乃可喜可贺也。既然如此，乌龙神与白虎，你们二位可将功赎过，就为主人把守藏经殿，守护经文吧。” 乌龙神与白虎听言，好不高兴。打这以后，三清山藏经殿多了龙虎保守，因龙虎守殿有功，藏经殿也就改叫龙虎殿。此为后话，不表。 却说四位不打不相交，为这相识甚欢。正激情时，却突见空中彩虹高挂，落英缤纷，好不锦绣！ 乌龙神见状，却不禁大呼起来：“坏事了，坏事了！” 究竟乌龙神所呼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