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恺老》金科散文“故土人物”系列11

作家佳作

<b><font color="#ed2308">  今年是原安徽省政协主席张恺帆逝世30周年。谨此旧文,缅怀纪念。</font></b> <h5><ul><li>  (皖籍成都作家金科先生的“天府神韵系列散文”,在本号陆续发表后,被多家知名网站转载和推荐,受到读者关注好评。鉴此,征得金科先生同意,我们在继续推出“天府神韵系列散文”的同时,再交替推出他的“故土人物系列散文”,以飨读者。/ 敬工)</li></ul></h5> <h5>  张恺帆在为皖南新四军军部纪念馆题词</h5> <h1><b><font color="#ed2308"> 足矣!恺老<br></font></b><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金科</font></b></h1> <b>  一</b><br> 仲春,在上海的一位朋友家中做客。<br> 其中有位新识,得知我是安徽人时,便引出一个话题来。说他曾在《解放日报》上读过原国务委员张劲夫所写的一篇文章,是悼念安徽的老省委书记张恺帆的。《解放日报》为这篇文章特意加了一个“编者按”。他说,上海的报纸为一篇悼念外省领导人的文章配发按语的做法,实属罕见,故给他的印象很深。<br> <h5>  1979年,张恺帆(左)和张劲夫在一起。</h5> 关于这篇文章,我的叔父有年来成都时曾经谈及,后又专门给我寄来了文章的复印件。读后的感觉,诚如《解放日报》的编者按语所言:“确是一篇文情并茂的好文章,值得一读。”<br>  张劲夫所缅怀的这位张恺帆,是我祖父的同乡好友。<br> <h5> 张恺帆</h5> 老家《无为县志》上有载,抗战时期,张恺帆作为共产党的代表,祖父作为民主人士的代表,在当年皖江解放区诸多抗日的通电、公告和宣言中,两人的名字是常常排列在一起的。俩位老人也一直友情弥笃。祖父先他而去时,张恺帆抱病为祖父亲致悼词。以后,我的叔父又做了张恺帆的秘书。因了这层缘故,我也就较为留意有关张恺帆的事了。 <h5>1982年,作者叔父(右2)与张恺帆(左1),著名书画家赖少其(右1)在黄山</h5> <b>  二</b><br> 回想起来,我最早知晓张恺帆这个名字,是在“文革”初期。<br> 一天,在街上看见数条大幅标语,上书“打倒走资派张老K”之类的字样。这“走资派”竟起了一个像扑克牌式的名字,让我颇觉新奇。回家便问父亲,那“张老K是谁?”未料,父亲满脸不悦道:“小孩子不许乱说!他就是你的张恺帆爷爷。是个好人。”<br> 其实,在安徽,“张老K”这一称呼较之张恺帆来似乎更为普及一些。“文革”过来之人,恐无人不晓。后来有人又将那“张”姓省掉,索性就称“老K”,在安徽民间亦十分流行。 “文革”结束,张恺帆虽已年逾古稀,却愈显德高望重,在上上下下的一片呼声之中,又再度复出,重任安徽省委书记。由此,“老K”二字便被打了个颠倒,在省里上下始被尊称为“恺老”了。<br> “文革”期间,合肥闹武斗,我随家人回无为县老家避难,一住数月。那时的恺老已是被打翻在地的“牛鬼蛇神”了。可在他的故乡,从县城到乡镇,却未见到一幅关于张恺帆的大字报或大标语。相反,只要一说起恺老来,无论干部乡民,均有口皆碑,赞叹不已。方知恺老在家乡民间,竟还有一名号“张青天”。而这一名号的由来,却饱含着一段悲壮而屈辱的历史。<br>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恺老回到素有鱼米之乡美名的无为县老家调查研究。耳闻目睹了举国上下盛刮的“共产风”,给家乡人民带来的种种灾难和苦痛。尤其对号称已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四处兴办的所谓吃饭不要钱的“公共食堂”,人民群众更是有苦难言,怨声载道。恺老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深感再这般闹腾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决意顺应民心,力挽狂澜,一声令下,解散了家乡大大小小的“公共食堂”。据传,当时有好心人劝他,办“公共食堂”是中央精神,雷打不动的。恺老却敢做敢为:“我就是雷公,统统散了!”……<br> <h5>1958年秋,张恺帆(左3)和彭德怀(右1)在安徽省博物馆</h5> 听家乡的父辈们说,当年,就是在无为县城观政潮广场上召开的万人大会上,恺老也是直言不讳,掷地有声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哪有那么容易?破除迷信,不是不要科学,而是要我们更科学一些。如果破除科学,那也就是迷信。”<br> 面对台下度日如年的父老乡亲,恺老更是心绪难平,慷慨陈词:“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发展生产,改善群众生活,走大家共同富裕的道路。过去许多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就是要达到这个目地。如果走共同贫穷的道路,哪个还干革命?就是我张恺帆也不干!”<br> 尤为令人钦佩的,自喻为“雷公”的恺老,不是光打雷,不下雨的。震聋发馈的雷声响过之后,那落下的雨点也更大,更急。<br>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彼时的恺老,似乎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因为他始终坚信“人民的利益是根本的”。正是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人民利益,恺老毫不畏惧,拍案而起:“我吃人民饭,我要管事,我不能吃粮不当差。人民给我权利,我就要行使这种职权,我就有权干涉,任何人胡作非为都是不行的……”<br> 为此,恺老不仅严厉要求,立即发放农民每人每天一斤原粮,以救农民于水火之中。而且还一不做,二不休,率先公然提出:“三还原”(即吃饭还原、房屋还原、自留地还原)和“两开放”(即自由市场开放、农民家庭副业开放)。这与当时的历史潮流和政治气候,是多么的大相径庭?无疑是惊天动地之举!<br> 恺老晚年,还曾对我父亲谈起过这段历史中的一个小插曲,足可窥恺老当年所作所为之一斑。<br> 出无为县城东门,约行四、五里地,便见一条宽宽的通向长江的大河,大河两岸均有一摆渡的渡口。恺老解放前闹革命时,常经过这里。这渡口一直有些卖茶水、卖香烟的小摊,以供来往过渡的行人。恺老那年回家乡又途经此渡口时,却不见那渡口的摆摊人。他问一旁的县委书记是何原故?答曰:是被割了资本主义的尾巴。恺老一听,哭笑不是,说道:“在这渡口摆个茶摊、烟摊,方便过往行人,古来有之,这叫什么资本主义?简直荒唐之极!”随即发出指示:限三天之内恢复。<br>  虽说如此小事,恺老却十分顶真。三天一过,他就派身边工作人员去那渡口察访,却无任何动静。恺老立即召来了那位县委书记。来者刚刚落座,恺老就问他此事办得如何?县委书记猝不及防,谎称已经恢复。恺老一听,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别人是站着扯谎,你居然坐着还敢扯谎!”说得那县委书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才慌忙真正去照办了。<br>  恺老在家乡这接二连三,义无反顾的果敢举措,使得家乡的农民尤如久旱逢雨,绝处逢生,更使得无为县在随之而来的三年“困难时期”,较之其他地方,少饿死了许多人。由此,“张青天”的美名,在家乡大地上被叫响开来,不胫而走。<br>  仅仅时隔五年,时任共和国主席的刘少奇来到安徽,一见恺老,便紧握其手,感慨说道:啊呀!你就是张恺帆啊!真理还是在你这一边……<br> <h5> 张恺帆(右)陪同刘少奇在安徽视察</h5> 只是,这个在今天看来早已经实践检验过的真理,却在当年,则是被视为大逆不道的。而如此忧国忧民、实事求是的恺老居然因此获罪。他在家乡的所作所为,被视为“强令解散公共食堂”;“大闹无为二十天”。诬告恺老的材料,被适时地送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庐山会议上。随之,恺老便被紧紧戴上了一顶“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接着,又被打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如此这般,不仅让恺老掉了乌纱,丢了党籍,而且株连众多亲友,受尽非难,直至被秘密逮捕,流放他乡。<br>  尽管如此,那“张青天”的光辉形象,却深深植根于家乡人民的心中,有关“张青天”的来龙去脉及其种种传闻,也一直为家乡父老所津津乐道,代代相传,直至充满传奇的色彩。<br>家乡的亲戚告诉过我,“文革”初期,无为县城里也曾一度出现过污辱、打倒“张老K”之类的标语和大字报。家乡的农民起初并不知这“张老K”是何许人物?后来,当农民们明白过来这“张老K”就是张恺帆时,忠厚的农民们一下被激怒了。他们肩扛手提各种农具拥进城来,倾刻之间,便将那些标语和大字报打了个稀里哗啦,清除得一干二净。临走,还狠狠地丢下话来:谁敢打倒张恺帆,我们就跟谁拼命!<br>  我曾见过的一本畅销书中,也有着一段类似的描述:“张恺帆这个人那,直,实事求是。文化大革命他没太挨打。人家说,莫打‘张青天’”。<br> <b>  三</b><br> 除此而外,恺老在安徽人民的心目中之所以很有名望,我以为还有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那便是他的学养和书法了。张劲夫在文中称恺老是“书生气较重,甚至有些名士派风格”,恐也是源之于此吧。<br> 恺老擅长诗词,且很有造诣,曾经担任过中华诗词学会的副会长。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他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因叛徒出卖,而遭国民党逮捕,被关押在上海的龙华监狱。恺老在狱中墙壁上信笔写下一首无名诗:<br> <div><b> 龙华千古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穷。<br> 墙外桃花墙里血,一般鲜艳一般红。</b><br></div> <h5>  张恺帆手书的“龙华壮士”诗,镌刻于其墓之上</h5> <p class="ql-block">  字里行间,将革命者的豪情壮志和视死如归,抒发得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听叔父说,这首无名诗还曾有过一段轶闻。</p><p class="ql-block">新中国成立后,中央的有关部门搜集整理革命烈士的优秀诗词。恺老的这首无名诗被慧眼选中,以为系龙华监狱中某位牺牲的革命烈士之遗作,于是被署为“佚名”,收入到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至今畅销不衰的《革命烈士诗抄》中。</p><p class="ql-block"> 恺老偶然见到这本诗抄,意外发现了他的这首诗,便去信说明,编者方知这位“革命烈士”尚在人间。《革命烈士诗抄》主编萧三亲笔致信,向恺老深表歉意。恺老则大度一笑,复信写道:“我是幸存者,能获烈士称号,当不胜荣幸,何歉之有?!”</p><p class="ql-block"> 不想,悠悠二十余载过去,在“换了人间”的年代,恺老“为报真情获罪人”,重新“又作狱中人”,自然万千感慨。他在含冤被逐去淮北劳改时,也曾赋诗一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能受折磨真战士,不遭人忌是庸人。</p><p class="ql-block"> 此行莫漫伤寒落,霜叶如丹犹是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斯时斯境,恺老作为一名蒙垢受屈的革命者,不计个人荣辱得失,胸襟仍然如此豁达、宽广,对未来充满信心。可谓难能可贵啊!</p><p class="ql-block"> 尤为可歌可泣的是,深陷囹圄的恺老,却临难不苟,无所畏惧,更没有见风转向,低头认罪。他始终坚持着真理。而实践正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恺老在淮北农村劳改期间,亲眼看到在上演了“大放卫星”、“大办公共食堂”等荒诞闹剧之后,广大农村接踵而来那惨不忍睹的大饥荒终于被他不幸而言中时,又全然不顾自己的代罪之身,再次悲愤填膺地提起了手中的沉重之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一年生死结,奈何垂老赋伶仃。</p><p class="ql-block"> 忍看饿殍横沟壑,为报真情获罪人。</p><p class="ql-block"> 遮莫烧城夸赤舌,不难指日表丹忱。</p><p class="ql-block"> 一场辩论终输我,无限情怀寄短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间疾苦,笔底波澜。这首写于万马齐喑,举国上下一片噤若寒蝉年代里的诗,就是今天读来,依然令人欲哭无泪,心灵震撼。</p><p class="ql-block"> 恺老在其历经沧桑的一生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曾经写下过为数众多堪称优秀的诗词,在安徽民间亦被广为传诵。直到晚年,恺老在他的诗词里,依然初衷不改,赤子之心,历历可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振兴中华凭吾党,腐败官僚究可哀。</p><p class="ql-block"> 我愿层峰严律已,率先带个好头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听说,安徽将要出版一部《张恺帆诗选》,想必其中还有着不少值得吟诵的佳作吧。</p> <h5>  赵朴初为《张恺帆诗选》题词</h5> 而我以为,恺老的书法,较之他的诗词来,似乎名气更大,也更为人们所喜爱。<br>  你只要踏入安徽境内,恺老那潇洒飘逸而又自成一家的书法,便随处可见。无论是在名山大川的旅游胜地,还是在大街小巷的门匾招牌上,亦或是在寻常百姓家的厅堂中。仅就书法艺术而言,恺老绝非是以人而名的,“书法家”的桂冠于他应是当之无愧的<br> <h5>  张恺帆为巢湖风景题字“银屏奇花”</h5> 在安徽,有着一则广为人知的传闻。说是酷爱书法的毛泽东1958年来合肥时,在大街上偶见张恺帆所书的一个牌匾,注目良久。先问何人所书?尔后,又说了一句:写得很不错!而同样是酷爱书法的李一氓也曾有言:张恺帆的字啊,其实在解放前就很有名了。国民党军官瞧不起共产党,却非常佩服张恺帆的字呢!他的字有才子气,豪放型的……<br>  书法既好,官位又高,本来就少,自然仰慕者众。叔父说,凡向恺老求字者,不论公私,无论贵贱,恺老均分文不取……<br> <h5>  张恺帆题写的中国名酒“古井贡酒”</h5> 常言道:“字如其人”。我想,安徽百姓之所以钟爱恺老的书法,还是因他人品、书品皆高之故吧!<br>  大学毕业,我去了成都。首次回乡探亲时,在一个深秋时节的午后,曾随着父亲和弟弟同去恺老家中求字。<br>  那时的恺老已在安徽省政协主席的位上了。当恺老得知我远道而来专为求字时,十分高兴地连连应允着。在问过我他在成都的几位老战友的近况后,便起身从一个陈旧的大衣柜上取下宣纸来。恺老一面缓缓而仔细地用一把竹制篾刀裁剪着宣纸,一面侧首问我,要写何字?我答他:“想请张爷爷写毛泽东的两句词‘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恺老似觉意外吧,停刀问我,为何要这几字?我说:“粉碎‘四人帮’时,您重新恢复工作后,在一次会上,您曾当众写下这几个字来,赢得满堂喝采。这一情景被省电视台播放过,我至今记忆犹新,觉得那几个字写得很有特色。此外,我现在远离家乡,也需要用这样一种精神来时时勉励自己。”<br>  恺老闻后,微微点头称道:“好!好!就先给你写这幅字。”于是,他笔浸浓墨,凝神片刻,一挥而就。恺老停笔后,左右端详,自觉不满,说了句:“好久没写这幅字了。这幅没有写好,我给你重写一幅。”说毕展纸挥毫又写了一幅。恺老像是仍觉不满,未再言语,扔至一边,接着又书一幅,这才停笔自语道:“这幅不错。”随即为我题名落章。<br> <h5>  张恺帆为本文作者金科题写的书法作品</h5> 我为恺老这种对晚辈毫不敷衍和对书法艺术精益求精的至真态度,而深深感动。<br> 恺老这一开笔,兴致大发,有求必应,一气竟为我们及亲友连写了十余幅字。平日里,对恺老的书法作品虽见过不少,但却是第一次亲见恺老挥毫。果见其气质端凝,神满力足,不失为大家风采。恺老的行草,有如流水行云,回荡圆转,落笔纷披,流畅自如。他的笔势极为灵动,笔致十分厚重,有着极强的韵律感。静观恺老信笔挥洒,浓浓的艺术感染力扑面而来。<br>  我将恺老赠我的两幅书法作品,携回成都,精心装裱,悬于书房之中,品赏自勉不已。<br>  于后,便传来恺老身患重病,再无握笔之力的消息。<br>  1991年冬月,恺老在合肥逝世,享年八十有四。<br> <h5> 张恺帆在逝世前的绝笔诗</h5> <p class="ql-block"> <b>  四</b></p><p class="ql-block"> 不久,叔父给我寄来了他发表在《安徽日报》上的一首悼念恺老的《满江红 悼恺老》。叔父用凝练的词句,讴歌了恺老追求真理,光明磊落,充满正义的坎坷一生。</p><p class="ql-block"> 血雨腥风,愤然起,投身cp。六州头,义旗高举,壮怀激烈。龙华题壁志愈坚,无为揭盖心弥赤。谁料想,“七字”尘埃重,如磐石。</p><p class="ql-block"> 肝胆洞,毛发耸;甘委屈,顾大局。任恶言诟语,坚信马列。东风“七千”阴霾散,春雨“三中”老树碧。征帆归,滔滔江淮水,洒泪别。</p><p class="ql-block">(注:cp”:英文“中国共产党”缩写。“七千”:1962年中央召开“七千人大会”。会后,恺老被彻底平反)</p><p class="ql-block"> 大约半年之后,叔父来成都出差。告诉我,尽管恺老立下了“丧仪概免”的遗嘱,可在恺老去世后,在省内乃至全国,仍有不少敬仰他的人,自发地以各种形式来缅怀和悼念他,还送来或寄来了许许多多的挽联、挽诗和挽词。其中有幅挽联别具一格,发人深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诗家书家革命家,如许才情,赢来美誉;</p><p class="ql-block">国士志士忠贞士,几多磨难,造就完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恺老去世后,有关他的美好传闻又多了起来,有关他的不凡经历也被写进了各种书中。尤其是他力反“共产风”,撤销“大食堂”的果敢之举和无畏精神,更是被载入了各种史册之中,广为流传。其中有本史书,则是将恺老与另一位顶天立地、名垂千古的共产党人相提并论的。</p> <h5>  安徽无为市绣溪公园里张恺帆墓</h5> <p class="ql-block">  正像中国历朝历代都有敢于为民说话,为民做主的铮铮铁汉一样,面对国家遭难、百姓受苦的严重局面,中央有彭德怀直言进谏,安徽也有张恺帆挺身而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冬日里,在位于四川革命老区一所学校的阅览室里,我随意翻开了一本来自广东的《随笔》杂志,意外翻到了一篇悼念恺老的文章。作者是以一部《人啊,人》驰名文坛的皖籍女作家戴厚英。恺老的故事也深深感染了这位女作家,她在文中深情地写下了这样一段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写小说,从没有为什么人立传,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在长篇小说《流泪的淮河》里,我却记下了张恺帆为安徽人民做出的好事和牺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位在血雨腥风的大革命时期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位久经考验、饱经忧患,甘为人民的代言人,甘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领导人,无论他在台上台下,生前死后,都能够赢得人民群众真诚的敬仰和无尽的思念,一如《解放日报》的编者按中所赞誉的那样:“这样的共产党员永远活在人民的心里,永远值得我们的怀念。”</p><p class="ql-block"> 如是,对于一名真正的共产党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些弥足珍贵?人生又还当何求呢!?</p><p class="ql-block"> 弱水三千,您取其一勺。</p><p class="ql-block">  足矣!恺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写于1993年岁末</b></p> <h5>2004年10月出版,李一氓题写书名的《张恺帆回忆录》</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