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渔村的兴衰

穆岙肖弯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木岙渔村成为了金塘岛上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村里也出了不少名老大，渔民的收入水平和集体的经济实力皆名列全区前茅，周边村庄的村民们都羡慕不已。当时在农村，楼房、电视机还算是一个稀罕物，而我们的村子里，就在八0、八一、八二这几年时间里，很多渔民家已盖起了楼房，有了电视机。那几年，刚下海的小青年，找对象，用金塘人土话讲：好看姑娘塞拢来，随便挑,，而同村的女孩子，也都不愿嫁到其它的农业村里去了，一个个都找了同村的小伙子，自产自销了。
到八十年代末，我们这个渔村的发展算是达到鼎盛时期，但从那时开始，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苗头。作为从这个村子里走出来的渔家子弟,一直在关注着村里的变化,村兴则喜,村衰则忧。八八年那一年，我还专门回村里作了一番调查，写了一篇调查报告，发表在国家农业部《中国渔业经济》月刊，此篇调查报告，从渔民的消费角度，分析了当时渔村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亦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渔区的一个典型情况。对于这些问题，我那时就已心生忧患，而村民们如乎还在淘醉，上面领导官僚十足。
　　我们这个村，仅仅兴旺了十余年时间，到了九十年代初，就迅速由兴至衰，前方渔船都搞了对船核算，冷库卖掉了，船坞卖掉了，后方资产大都被贱卖,被私有化了,集体的积累也分给了个人，真可谓：“穷了大集体，富了少数人。”
又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渔民居住条件虽还不错，但生产生活的境况已大不如从前。少数船老大通过连续的船股兼并，迅速将渔船等生产资料集中到了自己手中，成了船老板，而一部分渔民沦为了雇工。村也成了穷村，当年曾令村民们自豪不已的影剧院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曾经船用仓库、后方机械厂、存盐仓库、渔网仓库、村办公房都已废弃，仓库的瓦顶大多都塌成了一个个窟窿，任由一堆堆断墙残壁大刹风景，却无人过问。许多渔民失海失船了，一些退下来的老渔民生活没有保障，有的贫病交加，生活陷入困境。
每每归乡走进村子里，我尤其见到上了年记的老渔民们，真是感到格外的亲切，这是生我养我的渔村，他们都曾经看着我长大。但如今还令我感到忧心的是，村里的风气竟不如从前了，我如乎再也感受不到了从前村民们那种纯朴的民风了。
真可谓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一国一政党，一家一村庄，兴衰轮回，或许这就是天数注定，人力不可为。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