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散文

长河

　　闲来无事，遥望对面的发电厂，拉煤的货车，进进出出，忙忙碌碌，降温水塔的大烟筒，热气滚滚，紧不住浮想连篇。

忆当年煤矿井下峥嵘岁月。在生与死几度徘徊；伤与痛始终围绕我；血与泪交识在一起；痛苦与快乐并存。

三十四年的井下经历，为了养家糊口。三十四年坚持与隐忍，充满了心酸与无奈，想到下井经历，真有点小伤感……。

全国煤矿井下工人也就几百万人，占全国就业比例非常少，对他们的工作环境，生存状态，外界知之甚少。我做为退了休煤矿工人，把井下实际情况说给你听，让更多的人了解井下艰苦工作环境，使人们对煤矿下井工人给予更多的尊重、同情和关怀。

（一）职业培训

时光回到上世纪，八零年一月一日，由于我父亲退休，我接父亲的班。正式上班报到，单位的全称是:辽宁省北票矿务局台吉矿四井。记得我这一批新工人是五十二名，上班的第一天首先是上岗前的培训。

培训地点是，职工俱乐部会议室。学员清一色都是二十多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好时光。

培训老师，叫吴师傅。煤矿有传统，比自己年长，参加工作早、或同事都要尊称一声师傅。

吴师傅是五六年文革前老高中毕业生，五十多岁，白白的脸膛，中等个子体形微胖，能说善辩这样的一个人。

站在讲台上，一顿口若悬河:“你知道北票来历吗？是清光绪帝亲发诏书，两张龙票，说白了就是开矿许可证，北边煤矿叫北票，南边的叫南票，这就形成了北票南票”……

北票历经四个时代，既:清朝、民国时期、日本伪满洲国、和新中国，这个矿也是历史悠久，见证了中国煤炭工业发展过程。

第二天，吴师傅无比自豪继续忽悠道:北票矿务局，号称三十里煤城，储媒量达到五亿多吨，储量丰富，煤质优良，热量高，全局有职工四万多人。年产精煤五百万吨，拥有自己的专用铁路线，火车站。拥有自己的医院、电影院、学校、幼儿园。朝阳市的龙头企业企业，最自豪北票矿务局是煤炭部直管企业。更炫耀的是我们老局长是老红军，是正师级。

三到六天培训学习主要是如何安全生产。如何遵守安全规程，老吴师傅一脸严肃对我们说:“煤矿的安全生产操作规程，是用矿工的鲜血与生命写成的，每个字，每句话，背后都是矿工血淋淋的案例的记录”。可见煤矿安全有多么重要，特别是生产第一线下井人员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第七天分配单位，我分到笫一掘进队，发放了劳动服，防护用品等等。

回到家之后，老爸有又给我开了一个小灶。掘进工的注意事项，如何在井下保护自己，如何遵守安全操作规程，如何考虑好方方面面情况，充分估计到困难环境和艰苦的工作条件。

老爸亲自准备工作服，防护用品，一切准备妥当后，离开时，老爸心事重重的对我说:“儿子祝你好运，加油”！

（二）艰辛历程

我被分配到第一掘进队，队长把我安排在甲班。顺便多说一句，采掘一线工人都是三班倒，晚O点到早8点叫一班，早8点到晚4点叫二班，晚4点到0点叫三班，我被安排到一班也叫甲班。

记得是80年1月6日下午，天没黑我就睡觉，准备今天上零点班。睡到晚上九点，老爸把我叫醒，吃完早饭，穿好衣服，背上行装准备出发。老爸千叮咛万嘱咐，看得出他就是不放心，担心我第一天下井能怎么样？就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告诉完……。

我就在老爸一遍又一遍的吩咐声中出发了。从家出来要步行两公里，才能坐本局的火车到四井，到了单位。

十点半开班前会。班长姓冯，人高马大、声音宏亮，是一位性格直爽的人。班前会无非两个内容，强调安全，布置生产。特别安排专门一个师傅，全程领着我，以进快熟悉工作环境。

开完班前会，换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支上矿灯，试试灯亮不亮，不要小看矿灯，用处可大啦。老爸说过，井下漆黑一片，矿灯是矿工的眼晴。

一切准备完毕，直接到主井坐人车，老式人车有点像马车的车厢，一节人车坐10个人，因为井口是45度斜井，用绞车做牵引，来进行上下运行，接送人员，也可作为提煤炭车。

有读者会问我，人车什么形状？长的什么样？有必要给您介绍一下；人车长二点五米，宽一点三米，高一点二米。就向老式的拖拉机的车厢一样，木头底，木头邦，边上用大角铁匝的。一边五个坐，两边就是十个坐，前边是个工具车，后边是五节人车，一次能做五十个人。用钢丝绳牵引，上下运行，往返都坐人或拉货，不跑空趟。

抢坐人车是个有趣的现象。上百人在等侯坐人车，有专们的安全人员管理。升井人员跳下车，走完人之后，安全人员打开侯车室的门，下井人们蜂拥而至，像脱缰的野马奔向人车，抓着人车的车帮，纵深一跃，跳进了人车，赶紧坐下。快的抢到座位，慢一点的跳不上人车，只能干蹬眼。为什么那么争抢座位呢？慢了就要等下一趟车，就得多等半个小时。

坐人车也是有风险的。 记得六号晚上，我们是七号的早一班，正是三九寒天，达到零到二十多度。下身穿的是绒裤，上身也是穿的绒衣，外边披一个小棉袄，冻的人浑身发抖。人车快速的下行，快到笫一个铁棚子处，带我的师傅急促的喊道:“快低头”！大家全身龟缩在一起，最大限度的低头，我赶紧学师傅的样子，用眼晴余光扫了一下四周，淋头水迎面而来，冻得直哆嗦，由于天气寒冷，头顶结满了冰溜子，人车两边早就结成不规则的冰墙，人车紧贴冰墙擦边而过，头顶上的冰溜子几乎剐到头顶，人车车轮压到结满冰的铁轨上，发出了吱嗄嗄的声音，当时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人车终于挺过铁棚子，闯过鬼门关，长出一口气才直起腰。

我师傅对我说：“有个矿工，就在第一处铁棚子剐到脑袋，造成脖子骨折，伤害到主神经，直接成为植物人，几年后就离世了”。

人车到了终点，人们纷纷跳下车，走向自己的工作地点。我当时有点发蒙，我就问带我的师傅：“这是那，咱们去那”？师傅耐心的跟我说:“这是一26O，我们去东二门五槽”。

负一26O是啥意思？就是海平面以下一260米。东二门，就是第二洞囗，五槽就是二洞囗笫五个可采煤层，往东走有大约一千多米，一路巷道还算宽敞，高有三米多，宽有三米多，顶上是拱园形，地面铺有铁轨，人和运货炭车共用。

（这个运送下井工人的人车，是改进后的人车，老式的人车没有车棚，不小心就出事）

　　我的天哪？环境差的超出我的想象。往工作面输送风的风机，发出了象飞机起飞的噪音，刺耳的轰鸣声，使人有震耳欲聋的感觉。由于工作面没有形成，回风糸统，煤尘向大雾般漂过来，矿灯的灯光立时变的微弱，仅剩一个小光点。

带我的师傅，从工具箱里拿出两条绳子，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上身只穿一个秋衣，下身只穿一条裤子，挑起两个园木，长二米，粗二十厘米，重达六七拾斤，绑在我腰上。自己也带一棵，满脸“坏笑”道:“看我的”！迅速爬上大眼，只能跟着爬大眼。大眼是什么？大眼就是煤层开两个洞，一般二米宽，一米五高。另一个一米二宽，一米五高。两道大眼，中间有道相连，坡度达到六拾多度。因为没有形成回风，温度高达三十五度以上。

温度这么高是地下散发出来的热量大，那种干干的、闷闷的热。煤层大眼倒是非常简单，两边打上对等的柱子，中间放上一个小园木，每一米打一排柱子，算是一个简单的梯子。两侧一边挂风筒，给人供氧和降温用。一边是打眼用的风线。六十多的坡度，人往上看，得仰头瞅，坡度非常的陡凹凸不平。人只能爬行，像猴子一样，双手抓紧上边园木，脚蹬下边园木，一步步艰难的往上挪，一不小心抓不牢，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轻则摔伤，重则掉下十几米大眼，那就要出人命的！而且腰上拖这一棵六十七斤的园木料，刹的腰红肿生痛，让人直不起腰来。拖到一百米的时侯，由于掉落浮煤太多，大眼只有四五十厘米高，没有道过不去，还怎么办？我顺口问师傅:“就剩个狗洞子了，我们怎么过”？师傅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那就没招了”？迅速的解开腰上的木料，身子趴在浮煤上手扒踋蹬，十多分钟后，大眼勉强爬过人去，捆上木料，咬紧牙艰难的继续爬行，费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折腾过去，没有办法，只能学师傅办法前行。全煤层大眼一百六十七米长，终于爬到工作面。全身汗水己经湿透衣服，摘下安全帽，头发直冒热气，脸上分不清有多少汗水和泪水，用毛巾擦完脸之后，都拧出水来了。脸上一擦，黑一块，白一块，就向花脸的黑包公一样。

　　我很是好奇，工作面是什么样子，爬到工作面一看，有人打完眼正在装炮。在井打眼下放炮跟地面的石场打眼、装药、放炮差不多。放炮的师傅把所有炮眼结上火，领工冲我直蹬眼说:快撒人，快点下去，我和工友快速的钻到躲避洞里。放炮的师傅高声喊道:“人都齐了吧”？领工的也高声回到:“人都到齐了”！

放炮的师傅，手指按这放炮器，拉这长声大喊三声；“放一一炮、放一一炮、放一一炮”！只见右手使劲的一拧放炮器。

轰隆一声巨响，煤块、石头块向子弹般飞射出来，打在柱子上、风筒上啪啪作响。工作上的煤矸石，象泥石流从我们身边，轰鸣而过，火药的硝烟和煤尘的混合体，象大雾般弥漫开来，伸手几乎不见五指，就象有人在你脸上撒了一把辣椒面，刺鼻的味道，直冲你气管，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叫人呕吐不止，刺激你流泪不止，不停的咳嗽，叫人呼吸困难，该死的炮烟十多分钟以后，才逐步散去。

人们爬到工作面忙活起来，找浮块，打柱子。两茬炮进度总算完成了当班的任务。

到了侯车室，有二十多个工友在侯车。工友们没有工作时的严肃和紧张，睑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某个工友的媳妇儿，长的真漂亮，长的象明星，咱也找那样的，某工友喝酒喝多了，敲错别人家的门……。讲这各种荤段子，讲的眉飞色舞，喜笑言开。当时听了特别刺耳，素质怎么这样低呢，后来才想明白，井下特有工作环境，危险时有发生，精神压力特别大，他们用特有方式，用自我潮讽的方式解压，来掩盖自己恐怖，心酸和无奈。

　　就这样反反复复干了八小时，累得精疲力尽，总算结束一天的工作，终于升井了。

坐人车顺利的升井。洗完澡，换上衣服，做上十多点小火车，下车再步行两公里走回家，己经十一点多钟了。从出家门到下斑回到家，长达近十四小时，浑身酸痛，又累又困又饿的感觉，袭面而来。

老爸见我回来，赶紧放上桌子，端上饭菜，叫我吃。吃到半道时，他笑呵呵的问道:“今天这个班怎么样”？累不？老爸的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委屈和心酸。我眼含泪花，声音哽咽说:“老爸！我不想干了！太难了，太累了”。老爸看到我十分委屈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是呀！咱矿工是真不容易啊？又脏、又累、又苦、老爸这几十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是男人就要顶住天，立柱地，就要有担当，再说啦！咱的工资待遇还是挺高的，一人顶上在县里上班的两人工资高，养家糊口还是没问题的”。老爸的一席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本来那时工作就挺难找，一个年轻人遇困难就退缩，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老爸干这活一辈子，都能挺住，我在父亲面前还能说什么？

父辈们，特有的老黄牛精神，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往大了说，父辈用他们脊梁撑国家这片天。往小说他们是每个家庭的顶梁柱。父辈们的精神，影响我一辈子，也是我一生的座右铭，叫我终身受用，学会了坚强、隐忍，学会了乐观向上，通情达理。

（三）生命之痛

煤矿井下工人，死亡率高，伤残率高。两高就象恶魔一般依随在每个矿工的身边，挥之不去，就象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矿工的心中，可见安全是煤矿头等大事。

解放前日伪时期1942年4月26日，本溪溪湖煤炭矿业公司，发生瓦斯大爆炸。日本矿主为了保全矿产不受损失，不是积极抢救，而是停止供风。造成1549人，成为世界第一大惨案。当时全世界煤矿死伤几百人，也是屡见不鲜。

解放后国家对煤矿安全非常重视，每天都在讲安全，尽管这样煤矿出事也常发生。煤矿安全事故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井下的封闭性，地形的复杂性，是三分。人为的错误的操作，违反操作规程，和规章制度，是七分。

矿工生存最大危害来自多方面，瓦斯爆炸，透水，冒顶塌方，瓦斯突出。以2002年一一2013年为例，北煤公司十二年里。我所在的煤矿共工亡4人，采掘一线工亡3人，辅工1人。折合成百万吨死亡率达到百万分之一。

我同一批来的52兄弟，有两位兄长遇难在井下，年轻的生命永远长眠在冰冷的井下，永远离开他们心爱妻子和年幼儿女。没能享受今天幸福时光，实在令人惋惜

不过百万吨死亡率成逐年下降趋势。1979年百万吨死亡率是8.54人。而2020年煤矿百万吨死亡率仅为0.05人。死亡率下降超过百分之九十。

今天煤矿安全事故下降取得巨大的成绩，主要益于三个方面：一党和政府持续加大监管力度，二煤矿安全生产，归当地政府管理，和地方政府的政绩挂钩，所以才有今天煤矿安全生产的大好形势，三各地煤矿企业，加大安全生产投入。增强安全人员的话语权，当生产与安全发生冲突时，行使安监人员一票否决权。

煤矿的工伤，对矿工的伤害也很大。主要是砸伤和机械伤，主要是骨折伤，骨折伤分为:头部伤、腰部、骨盆、手部、腿部等骨折，轻则丧失劳动能力，重则造成终生残疾。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每年都有二十多人。本世年以后也达到10几位，伤痛也伴随他们终生。本人也是受害者之一，84年手掌骨折，干不了体力活，被安排辅助工二线工作。本人每到小雨阴天，手掌隐隐作痛，手吃不了大劲，干不了重体力活。

（四）职业危害

三百六十个行业，每个行业长期做的话，多多少少对人体造成伤害。威胁矿工的职业病，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风湿，主要症状是，手指关节肿胀，膝盖关节肿痛，严重时红肿积水，造成走路困难，手指弯屈困难，什么活都干不了。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主要是采掘为了防尘，用水式打眼，水淋到手上，衣服上，水沏身体，长期会得风湿。还有井下长期湿度高，风量大，在这环境下，很容易得风湿。井下矿工一半以上，都会得上风湿，轻重程不一样罢了。风湿病的患者，伤痛、痛苦、伴随你一生不会消失。

第二种是矽肺病。矽肺病的成因就是人们吸入过多的粉尘，主要包括:石头粉尘，煤炭粉尘，其它有害的粉尘。井下打眼放炮产生大量烟雾粉尘短时间内难以排除、消散，这也是职业病的祸根。

井下矿工吸入主要是岩尘、煤尘。通过气管吸入大量的粉尘，依附在肺子上，粉尘大量粘在肺子表面上，阻塞肺气泡，如果大面积的阻塞就变成矽肺病。

矿工的井下粉尘主要来源于一打眼、放炮、装车、放煤产生的扬尘。也和井下封闭的环境，不利于空气流通有关。

以我的工友为实例，矽肺病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我们一个村的王某某。比我晚一年上班，由于小伙子，老实能干，三四年以后，还当上了小组长，也叫领工的。十多年以后，单位组织的矽肺病普查。查出四级矽肺病。直接按工人伤残退休。办理退休手续时也就三十五六岁。

一年多以后，我见到他，人憔悴了不少，精神头也差了很多。我俩边走边唠，走了三百多米道，就走不动了，一看脸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上不来气，脸色铁青那种。对我说:不中用了，一点重活都干了，特爱感冒，总不爱好，总的打点滴，这病的相伴一辈子了。叫我无言以对，只能好言相劝。

我班工友的的父亲，就是因为矽肺病去世。问他父亲去世前症状。大量的吐血，喘不过气来。最后呼吸衰竭而去世，跟新冠肺炎去世症状相似。

现在国家对煤矿井下工人的职业病高度重视，采取强有力的保护措施，政府职能部门加大对职业病监管力度。北煤公司本着以人为本，生命至上。主要采取以下措施:全部水式打眼，推广水炮泥，用水消尘，戴防护囗罩等，起到了消尘关键作用，工人的职业病人数大幅度下降。

（五）薪资之廉

2001年，北票矿务局，连年亏损，被迫走向转制，成为民营企业。老板叫王力，企业经营的不错，采掘一线工人，实开工资4000元左右，辅助工二线井下工人，实开2500元左右，企业给交三险一金。

2008年企业年报显示，盈利达8.5亿元，老板赚得盆满钵满。

2013年煤炭价格大跳水，2013年到14年一季，公司亏损严重，正好国家提倡压缩产能，北煤公司决定破产重组，只保留一个九道岭矿，其余四个矿全部关闭。采用两种方式:留用和买断，大部分职工选择了买断，本人也选择了买断。买断的钱多少，一组数据说明了一切。按2013年的全年的工资总和÷12月二2300元，2300元x12年=27600元。市政府拿出巨额资金，给矿工发放失业金，发放标准为，满工龄公式为:750元x24月二18000元。两项相加=45600元。

我是20l7年1月退休，退休金是2390元，得利于国家的好政策，工资实现了连年涨。现在退休金是3024元。煤矿下井工人的工资高低？大家一目了然，自有评说。

退休后终于苦尽甘来，我和老伴退休金，加起来有近6000元，买了自己的楼房。真证做到了丰衣足食。我为生在伟大的国家，而骄傲和自豪。为我赶上伟大的时代，而欣慰和满足。我也相信国家不会忘记我们这些在最危险的井下工人，不会忘记我们曾为祖国建设出过力做过贡献的退休人员，更相信国家会不断提高我们的待遇。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作者：张清亮个人简历

1979年毕业于北票县姜家窝铺乡初级中学，19岁参加工作，在北票矿务局台吉矿四井干掘进工，在井下拼搏34年，井上工作三年，五十五岁退休，工龄37年。生于草根，没有高学历，大半辈子和煤打交道，对写作可谓一窍不通，退休后，看到我的国家各方面取得巨大成就，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过着老年幸福生活，勾起了我不通文墨的人，也想把自己经历的事写成聱牙诘曲的文章，让朋友同我一起分享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