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爷

兴瑞诗画

<p class="ql-block">李云峰</p> <p class="ql-block">  晚饭后,老家忽然传来电话说大爷(泛淮海地区对伯父的称谓)不行了,眼前一阵恍惚,大爷的微笑永远定格在脑海中。二十多天前,大爷还不远千里参加侄孙的婚礼。事前我和他坐在一起,谈起他不辞高龄亲赴现场的缘由,万没想到转瞬天人相隔,留下的只有思念……。</p> <p class="ql-block">  大爷出生于动荡的年代,剧烈的社会变革给那个年代的家庭带来不堪回首的艰辛。大爷年少少有的顽皮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老爷耕读持家的价值观是容不得大爷行为出格的,棍棒教育给大爷带来深深的伤害,为此爷俩晚年都有不经意的流露。老爷晚年常说没想到大爷能混一大家子人,这也许是老爷早年没想到的吧。大爷从来不愿深谈此事,只是说自己几个孩子从来没动过一个“指头”,由此可见少时的家暴对他伤害之深。</p> <p class="ql-block">  大爷成年后参军入伍,时值三年自然灾害,老家饿殍满地,他算是躲过一劫吧!大爷读过书,领悟比别人快,在部队上算是有文化的人,当过文书,出过板报,练就一手好书法。退伍后村上逢年过节,好多人家的对联都由他执笔,为此老爷不止一次的赞许过。然最令大爷骄傲的是蒙眼安装拆散的炮械,他总能比赛第一,言谈微笑中透露出自豪。我也曾见过大爷的绘画,印象极深,老宅南屋东间是我少时的卧室,室内石灰粉墙,颜色画框,造型各异的丹顶鹤或引颈、或俯首,描白处总见有突兀的松枝,给年少无知的我带来一些乐趣。</p> <p class="ql-block">  少小离家读书,和大爷接触的机会也只有逢年过节。感觉农村联产承包政策后给大爷带来更大的辛劳,大娘身体不好,三个堂弟妹年纪还小,幸亏老爷是犁耕耙拉的好手,初始两家土地的耕作总算也还有着落,随着老爷步入高龄,大爷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大爷有着乐观的心态,村中聚集的人群中总能见他侃侃而谈。三个堂弟妹在他的影响下以书画见长而步入艺术学校且学有所成,这也是他常常难以掩饰的骄傲。随着时代变迁,退耕还林的生态农业政策改变着家乡的面貌,常规的农业耕作也被机械化替代,大田里的耕作强度大大降低,然大爷并没有歇息,依然劳作不止。不知何时,村子东山上兴起嫁接枣树,因口感好产量高冠名灵枣,在当地小有名气。早年家家户户承包的山园也因此而变得金贵,虽然管理枣园比种田收益稍高,但日常的劳作却一点也不轻松,大爷虽然辛苦仍乐此不疲,总想老有所用多点收益,直到晕倒也没有停止劳作,然这次晕倒大爷却再也没能起来……。</p> <p class="ql-block">  大爷终身劳作,一生简朴,唯一的爱好就是闲暇时把玩鹌鹑、抽点旱烟。大爷入土为安,老家大松林东北拐多了处坟茔。四日圆坟,在大爷坟前点了三根香烟,放生的鹌鹑钻进枯草丛中,鸟笼、烟丝和纸钱一并燃烧随风飘散,愿大爷能够安享。烟雾缭绕之中仿佛看见大爷一手把着鹌鹑、一手持着烟袋、在微笑着聊天。愿大爷不再辛劳、永远安息吧! </p><p class="ql-block"> 大爷五七前的追思</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后记:堂兄云峰昨日发给我这篇追忆父亲的文章,要我编成美篇发布。堂兄文笔优美,字句触情,往事历历在目,父亲如在眼前,不禁感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