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秦可卿之死 文空谷幽兰

空谷幽兰

揭秘秦可卿之死

文\空谷幽兰

在《红楼梦》庚辰本第十三回目“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中，作者曹雪芹给十二金钗之一的可儿秦可卿安排了一个久病不愈终致殒命的结局，令贾府阖族上下无不纳罕、疑虑重重。而作为秦可卿的闺中密友王熙凤梦中被传世云板的叩击声惊醒后亦是惊恐万分。最让人感到蹊跷不已的是贾珍更是如丧考妣深悲彻痛，作者用了“哭的泪人一般”“过于悲痛”“尽我所有”“一发恣意奢华”“恨不能代秦氏之死”等语汇来叙写贾珍面对秦可卿之死以及办理奢华靡费的葬礼时的各色反应。

文本中又写到秦可卿的丫鬟瑞珠触柱身亡和下丫鬟宝珠甘为义女而摔丧驾灵，后文宝珠执意不肯离开铁槛寺。也就是，瑞珠和宝珠归宿基本等同——都离开了宁国府。在红楼梦的神性架构下，死亡和出家亦属殊途同归，一曰肉体之香消玉殒，一曰精神之委堕飘零。

那么，对于一个病入膏肓之人的溘然长逝，作为亲人朋友的深切悲痛应合常情常理，但贾府上下异乎寻常的反应则不能不令人疑窦丛生——秦可卿究竟因何而死？这似乎更能激发读者一探究竟。

　　庚辰本第五回目，秦可卿的判词，“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又有一幅画，高楼大厦一美人悬梁自缢。我们知道，第五回曹雪芹以判词的形式预设了每一位金钗的命运结局。诸如，宝钗之持妇德之凄美而独守空闺，黛玉之秉咏絮之才而泪尽而亡，元春之享烈火喷油之盛、虎兕相逢而命丧黄泉，……而作者秉如椽之笔融者刀斧之思，每个人物形象的故事情节都因循既定的脉络交织推演。如此说来，秦可卿之死必是大有隐情。

判词中不难发现，秦可卿之死必与情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真可谓孽海情天之中一精灵。我们知道，秦可卿即与太虚幻境与宝玉有云雨之情的兼美可卿是镜像关系，梦中可卿即贾府之秦可卿——兼钗黛姿容。而，宝玉之于黛玉而言，乃一“情”字也，而之于宝钗乃一“淫”字也，而二者兼而有之者，乃可儿秦可卿也。在小说里，有一个情节值得注意，写到宝玉看到宝钗的珠圆玉润的胳臂时，自忖“要是长在林妹妹身上该多好”，这非常合乎情感逻辑，要眇幽微而不可捉摸。那么，另外一个在在值得我们思考的是，瑞珠为什么会触柱而亡？秦可卿之死既非突然亦非偶然，而文本对瑞珠亦没有做任何的铺陈，也就是说，瑞珠与秦可卿二人的主仆关系应该是正常的关系，绝对没有到同生共死的地步，换句话讲，主仆关系还没有到一方死去一方殉情的境地。那么，情况只有一个，瑞珠唯有一死方可摆脱俗世凡尘的某一种威压和恫吓。那个，谁有如此大的威力让一个忠实的丫鬟会毅然决然殒命当场撒手人寰呢？

答案只有一种可能，瑞珠的主人——贾敬之子贾珍。

　　庚辰本第六十四回目“幽淑女悲题五美吟，浪荡子情遗九龙佩”中，写到贾敬丧礼上尤二姐尤三姐出场，贾琏对二姐三姐已有垂涎之意，“况知与贾珍贾蓉等素有聚麀之诮，因而乘机白班撩拨，眉目传情。”一再传递出，贾珍之淫乱不堪却道貌岸然的伪善面目。在第七回目“送宫花贾琏戏熙凤，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中，焦大醉酒撒泼，大骂贾蓉父子，“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

那么，这些，都在在都说明了，贾珍作为宁国府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和贾家族长，他的言行举止、品貌德操都对宁府甚至整个贾府都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而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奢靡淫乱暗流涌动，贾府的根基在被一群纨绔膏粱子弟慢慢的侵蚀着践踏蹂躏着，大厦将倾在所难免。焦大所言，意指贾珍（另外意指凤姐，此不赘言。）。

脂砚斋评《石头记》，第十三回目原为“秦可卿淫丧天香阁，王熙凤协理宁国府”，脂评云，秦可卿淫丧天香阁，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嫡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的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再云，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大发慈悲之心。曹公悲天悯人，有担荷人类罪恶之情怀，故而将事实隐去。可是潜意识秉笔直书之善德，使得文本中流露出诸多蛛丝马迹！

如此看来，秦可卿有病是事实，但并不致死，而其与贾珍之乱伦被瑞珠撞到而东窗事发，羞愤难当而自缢身亡。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很值注意，就是秦可卿婚丧天香阁后，贾珍之妻尤氏突犯旧疾而卧床不起。试想，尤氏此时只能深闺空锁，羞愤杂陈啊！而贾珍得知宝珠誓作可卿义女而摔丧驾灵时，是“喜之不尽”，情感波动堪为朝云暮雨，岂知深悲是真，窃喜亦是真。了解真相的二人都因伦理道德而自封其口，而瑞珠依然殒命身亡了！真可谓，密不容针天衣无缝！

秦可卿之死与贾瑞之死皆为因情而淫而致死，二者情节情节交织推演自有曹公深意。

（偶有感发，一己纵论，野人献曝，贻笑大方。假以时日，更当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