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文学｜哥哥

刘义彬

本文原载《湖南文学》杂志1992年第1期，被收录入1992年8月第1版《中国散文诗大系•湖南卷》（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

哥哥

文/刘义彬

小时候我是船长，他是水手，水手是船长亲昵的哥哥。一张结实高大的木椅是我们的船，我坐在船上，哥哥站立在船的前头，随着船长一声呜呜的汽笛，水手拖起木椅，我们的船就在家门前的小道上扬帆起航了。

在故乡那块小小的土地上，我们的船缓缓地行进着，经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不知不觉地，二十几年的光阴就在船下悄悄漂走了。哥哥抛锚了，而他亲密的船长弟弟，却在人生的河床里漂离故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到一点影子了。

祖祖辈辈的人们都想飞，祖祖辈辈的人们都飞不起来，便一代又一代地沿袭做了后辈人的祖辈。哥哥长大了，无法飞起来，哥哥便沉寂了。那些日子，很晚很晚的夜里，在哥哥的床头，总还有烟头明明灭灭。

然后，哥哥结婚了。然后，哥哥又有了孩子。然后，哥哥的孩子长大了。

突然有个想法揪住了我的心，紧紧地挥也挥不去：当哥哥的孩子也长成哥哥时，哥哥的故事也就接近尾声了。

到那时，当他的船长弟弟退休后，将生命的船重新泊回故乡的港湾时，他是否还能听到，儿时的船长弟弟那长一声短一声呜呜的汽笛又在故土上幽幽地鸣响呢？

刘义彬，男，湖南长沙县人，曾用笔名刘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湘潭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先后供职于团结报社、湘潭日报社。曾任中国散文诗研究会理事、湖南省互联网协会副理事长、湖南省新媒体协会副会长、湘潭日报社社长助理、湘潭在线新闻网总监总编辑、政协湘潭市第十二届委员。

作品以散文、散文诗、诗歌为主，散见于《散文》《散文选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莽原》《湘江文艺》《湖南文学》《山东文学》《青海湖》《青年文摘》《海外文摘》《国际日报（美国）》《湖南日报》《解放日报》等百余家报刊或文学作品集，公开出版个人文集《情感天涯》等2本，主编《中国当代校园散文诗选》、《跨世纪散文诗丛》、《再回首文丛》等公开出版物30多本，编著作品曾被《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等评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