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船北归》一一台安航业公司徐恩曾／台湾航业公司，水运大队和中油“永灏”轮起义走向

卢铭安

在《南船北归》进程中，也可以说在抗战胜利后，上海众多的航运公司中，有四家公司的去向和选择最特殊，分别是台安航业有限公司(简称台安航业)，台湾航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台湾航业)，善后救济总署水运大队(简称水运大队)和中国油轮公司(简称中油)，鉴于这四家航运公司的性质和掌握人的背景，没列入中共有关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本文也对TA作一铺述。

台安航业有限公司

台安航业于1946年年5月成立于上海，当时购置台安轮1艘，5573总吨，8556载重吨，经常航行于沿海各大口岸。该公司的老板是上海滩上百家规模轮船公司的异数一一徐恩曾，喜欢是看谍战影视作品的人，可能会联想到其人是否国民党中统头子徐恩曾，确是，中共地下党死对头，利用中共特科顾顺章的叛变，使上海地下党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与军统戴笠并列的大特务徐恩曾。

徐恩曾（1896～1985），字可均，浙江湖州人。毕业于上海南洋大学（今上海交通大学），后到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学习电机工程并获硕士学位。1927年加入CC集团，曾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长、处长。中统局副局长、代局长，交通部政务次长等职。国民党第五届中央执行委员。1945年徐恩曾因“涉嫌中印缅边境交通线走私案”被蒋介石免去本兼各职。

1946年退出官场的徐恩曾与费侠回到上海，住进逸园新村7号，用价值黄金三四千两买了一艘海轮，成立了台安航业公司，以上海为中心，航行于天津、基隆、广州之间。这时蒋介石已挑起内战,其他私营船只多被征做军用，徐通过各种关系求得保护，大发横财。在他经营航运的同时，还通过他的旧部——在江西浮梁行政区做专员的冯琦，廉价购得大批木材，转手卖给上海枕木公司，自己什么劲没费，又賺了一大笔钱。徐恩會就是利用这类办法，很快就挤进了上海经济闻人之列，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久挤进了旧轮船商业同业公会全国联合会理事会，还出任航业促进委员会主任委员。

全国上海解放前夕，徐恩曾自知新中国容不得他，随船逃到台湾， 凭着拥有的一艘近1.6万吨的杂货轮，经营不定期的远洋航线运输业，在其曾有过的官场经历，总算在台湾航运界占据一席之地，他于1985年在台北病逝，比军统头目戴笠多活了39年。

目前，台安航业仍在运行，徐氏家族掌控，似乎继承了徐恩曾的衣钵，显得很低调。

台湾航业股份有限公司

1946年年10月，由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与国营招商局合资组建（简称台航公司），议定资本法币100亿元，台省占60％，招商局占40％，47年1月1日，台航公司正式成立，公司属性国营。董事会推举徐学禹任董事长，董显群任总经理。营运机构除台北总公司外，有基隆、高雄、上海分公司和广州、福州办事处，以及派驻厦门代表。同年7月1日派总公司副经理沈华庭兼任上海分公司经理，地址设在上海九江路大陆大楼411室。

公司成立之初，没收了敌产轮船5艘（台北轮原名大雅丸、台南轮原名鸟羽丸、延平轮原名山泽丸、风林轮原名米寿丸、风山轮原名太和丸），合计32028总吨；以后又共增加5艘，15000总吨。航线含台湾东线、上海线、榕厦线、长江线及南洋、北洋线等。榕厦线为台闽交通要道；上海线则货运繁茂，商旅众多；广州燃煤，全赖台地供应；以上三条航线经常调配大轮航驶。业务方面因所有船舶多为货轮，故以货运为主，客运仅为附属性质。台湾省政府通令省属生产贸易机构，所有物资统归台航公司优先承运，故该公司营业兴盛，获利较多。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时，上海市军管会航运处派军代表刘延穆等接管台航上海分公司。同年6月22日，市军管会航运处决定撤销已成空壳的台航公司上海分公司。

收缩到台湾的台航，利用撒回台湾的十来艘海船，经过几十年的打拼，现已是一家以散装轮船队为主的民营远洋运输企业，拥有船舶30余艘，135载重吨，主要的装、卸贷地区是中国大陆，南／北美洲和欧洲。历经几十年的波折，台航重新恢复了与大陆的航线，确实让人感到欣慰。

🔽 台航的 6万吨级散货轮台毅号

善后救济总署水运大队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后，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简称“联总”）分配给中国政府一批救济物资约270万吨，价值64750美元（拨给中国的善后救济物资占全部善后救济物资的三分之一，内救济物资占45％，善后物资占55％）。是年11月16日，国民党政府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简称“行总”）与“联总”驻华办事处签订租船合同。“行总”利用向“联总”租得的大批军用剩余艇轮，运输善后救济物资。次年4月，建立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水运大队（简称CWT），地址设于上海北苏州河路（现北苏州路）400号河滨大楼，后迁广东路20号招商局楼及建华公司礼查大楼。同年5月，善后救济总署水运大队正式营业，时有办事人员（包括外籍人员）4000余人，江海艇轮200余艘，后增至350余艘，10万总吨左右。专门运输善后救济物资，航线遍及国内各灾区口岸。后由于代运商货，遭到国内航运界的反对，水运大队的船舶改由招商局代理。47年2月10日后停止代理。是年底，“联总”、“行总”业务宣告结束。“行总”水运大队的业务未了之事由水运大队清理委员会负责处理。48年1月31日，“行总”水运大队奉令撤销。同年2月，成立善后事业委员会保管委员会水运大队（简称“善保会”水运大队，“BWT”），总经理麦田美。原“行总”水运大队所有船舶，根据合约规定，由“行总”及交通部负责处理。一部分船舶分配给交通部，一部分船舶售给私营轮船公司，一部分停航于龙华的船舶由“善保会”水运大队接管经营。是月，该水运大队与行政院物资供应局和亚洲实业公司签订运输合约，调派11艘大型登陆艇装运战后物资，由太平洋关岛、冲绳岛、那霸运至上海；调派9艘大拖轮为亚洲实业公司拖运军用剩余艇轮，由菲律宾拖达上海。同年7月，工作人员减至1208人。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善保会”水运大队及“行总”水运大队清理处由上海市军管会航运处接管。6月1日，两单位合并，名称仍为“善保会”水运大队（BWT），军代表陈廷俊，总经理白朗宁。6月30日，“善保会”水运大队移交市军管会航运处接收，全部行政、业务管理由军代表李益民全权负责处理。7月12日，水运大队稽查队宣布遣散。8月1日，军管会航运处决定，水运大队并入招商局。8月16日，水运大队的货轮、拖轮、小登陆艇等移交招商局，部分艇船移交中华拖轮驳运公司。

至此，风光不到三年的所谓“水运大队”很快就消失于历史的演变中。然而，在上海船厂工人兄弟的支援下，消失的“水运大队”的几十艘美制登陆艇，却在解放“一江山岛”的战役中大出风头，成为新中国首次海陆空立体登陆作战方式的海军出战主角。（见下图）。

中国油轮公司

1946 年，时任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翁文灏主导筹建中国石油公司，这位专业学者型官员意欲联合全国石油工业的力量，打破长期以来外国石油公司在中国的垄断地位，并筹设油轮公司，购买伊朗原油，由台湾高雄炼油厂精炼后，运送上海。

同年2月，国民政府向美国订购万吨级（甲级）油轮4艘和TI—M—AI型（乙级）油轮18艘(1500吨级)，分配给中国石油公司与招商局使用。

1947年2月1日，中国油轮股份公司正式成立，地址设于上海市江西中路115号。该公司原由中国石油公司与招商局出资合办的官办航运公司，专门办理国内外水上油料运输。同年3月，在台湾设立分公司。8月，油轮公司改归资源委员会管辖，资本分别由资源委员会、石油公司、招商局三家分摊，其中资源委员会34％，石油公司和招商局各33％。管理机构进行调整，翁文灏任董事会董事长，徐学禹任副董事长，李允成任公司总经理，王炳南、顾久宽任副总经理。尔后，还购买了美国自由轮10艘，大湖轮16艘，“N－3”型货轮18艘，总共拥有68艘海船，总吨位达22万吨。

4艘万吨级油轮定名为“永洋”、“永洪”、“永澄”、“永清”，建成于1913-1921年。船长145米，舷宽18米，吃水7-8米，主机功率2000马力左右，航速10节。四船买回后即投入中国—波斯湾航线，进口原油运至上海、高雄等港口。甲级油轮“永洪”首航伊朗载运原油，结束了洋人垄断原油海运中国的历史，为中国有史以来之创举。此创举鲜为人知，应在中国航海史上留下浓墨一笔，不然有失公允。

由于1943年5月20日，民国政府收回英美治外法权，1946年，随着法国也宣布放弃在华特权，所有洋人的治外法权在中国终于寿终正寝，随之的航运权也被收回，因此，通常外籍船只就不能在中国内河航行，外商石油公司的货物只能委托中资航运公司。托运外商有美孚、亚细亚洋行及德士古石油公司等。自上海、台湾运往南京、汉口及青岛、天津、葫芦岛等地的有汽油、火油、柴油、燃料油、原油等石油产品，均由中国油轮公司的永洮号等12艘小型油轮承担驳运业务。

1948年运油总量为 40.30 万吨。

上海解放前夕，油轮公司及总经理李允成将甲级油轮4艘和乙级油轮9艘驶往台湾，其余乙级油轮9艘留在上海，其中4艘后被沉入黄浦江外滩太古码头等处江底。上海解放的当月，市军管会航运处接管了油轮公司，先后将沉没的油轮全部打捞上来，并修复使用。留在大陆的共计9艘“永”字型1500吨级油轮，就成了建国初期新中国油轮的主要家底。

当时，由于国民党对长江口的封锁，前苏联把石油运到大连，需要上海中油派油轮冲出长江口，去大连把油转运到天津，再由火车运往上海及其他地区。于是在1949年6月8日，“永潇”轮开航，不畏强敌，冲破台海军的海上封锁，抵达大连，从此“永潇”轮船员在大连―天津航线上战天斗地，在老船长彭树道、军代表徐赞绪的带领下，把一船船的石油运往天津，为新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英雄船，被军管会誉授“北洋一号”。“永湘”轮也于1949年6月16日投入这条航线战斗。

1950年4月招商局将9艘“永”字型油轮改名为“建设”，1952年10月，将原永洛、永湟两轮交予华东军区海军使用，文革开始后，上海海运局又将其余7艘“建设”型油轮改名为“大庆”。

1951年2月1日，迁到台湾的中国油轮公司召开董监会议，按台湾当局要求，连人带船归并台湾招商局，该局接收大小油轮14艘，共计载重72,591吨。至此，整个中国油轮公司正好走完四年的历程。

翁文灏，民国时期著名学者，中国第一位地质学博士，早期的最著名地质学家。对中国地质学教育、矿产开探、地震研究等多方面有杰出贡献。开发中国第一个油田的组织领导者。创建中国首家专业油轮公企业。作为一名杰出的地质学家，翁氏本是一粹然学者，时乎运乎，却一度做到了国民政府行政院长的高位，晚年（1951年），翁文灏受毛泽东、周恩来的邀请，又翩然海外来归，任政协委员期间，为祖国地质事业和地质科学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1971年1月27日，中国地质学先驱翁文灏在北京病逝。

李允成，浙江奉化人。幼年家境清贫，勤奋好学，以优异成绩就读于上海澄衷中学，后进上海恒昌样机器造船厂工作。得老板资助，去英国格拉斯哥留学8年，获硕士学位，加入英国造船工程师学会和伦敦航海学会，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回国后，任恒昌祥造船厂工程师，吴淞商船专科学校轮机系主任，还任教于交通大学。1933年首创中国工业炼气股份有限公司。1941年，建成中国战时最大电石厂——中炼公司长寿电炼厂，上海吴淞化工厂前身是中炼公司，打破外国技木垄断中国市场。

1953年，中国工业炼气先驱李允成考察日本时病逝，英年50岁。

🔽 撒到台湾的“永涞”油轮

“永灏”油轮起义

招商局十三艘船起義的時候，永灝油輪正在香港黃埔船廠修理。這艘船排水量2万余吨，航速18海里，主机副机均为蒸汽轮机，配置高压水管锅炉，原名是1942年日本建造的“黒潮丸“，为当时中国

船舶技术最先进、航速最快，吨位最大的远洋油轮。1944年曾被美军炸沉于台湾高雄港。油轮公司将该轮打涝起来，易名永灏轮，拖往香港黄埔船厂修理，之后就发生了“永灏”轮起义的惊险曲折故事。

1948年7月，在上海的中國油轮公司委派清華大學畢業、英国留學歸來的造船工程師邵良到高雄，把船接回香港黃埔船廠修理。邵良作為公司代表，与轮机长周延瑾，大副谢文瑞、大管轮陈国华、三副李恭正、张德耀組成香港臨時監工處，公司總經理李允成(李恭正的父亲)在臺灣和香港之間奔波，招商局起义令永灝轮大部分船員心動。邵良对国党的貪污腐化、任用私人，早已厌恶，他对來訪的記者說：我們是上海中国油轮公司派來的。我們的船归属(上海)中国油轮公司，我們在船尾已經油漆好船籍港“上海”二字。永灝轮准备起义的意图被报导后，邵良就收到恐嚇信。他去招商局找到吳荻舟，经研究同意他們起义。

🔽起义联络员卓东明站在永灏油轮船艉，可以清楚地看到船籍港上海的英文大字“SHANGHAI”

据吴老回忆，招商局早在起义前就成立了护产候命委員會，委員有蘇世德、陳明、吳荻舟、陳天駿等。从上海商招局董華民到香港后，在地下党和香港海員工会帮助下，成立香港招商局由董华民为主的护产委員会，实施对外的公開工作，早前成立的候命委員會則是秘密的，暗中組織力量保護，這個連董華民也不知道。在《南船北归》的进程中，董华民有很大功勞。

1950年3月初，随同董华民、黄慕宗来到香港的招商局上海总公司轮机长应芝芳，受组织委托与“永灏”轮的船员接触，发动他们起义。

同年3月17日，邵良等人去信周恩來：“我們中國油轮公司香港臨時監工處全同仁暨永灝輪全體員工僅遵奉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1月9日電令堅決地宣佈脫離國民黨政府，堅守崗位保護人民財產聽候中央人民政府派員接管。”

🔽 致周总理的“永灏”油轮起义信件原稿

1950年4月1日“永灏”轮在港宣布起义，为香港招商局一系列轮船起义划上圆满的句号。然而一场艰苦卓绝的保船护产，与港英当局的法律战和强制劫船的斗争就此在无硝烟气氛下激剧地展开。

紧接着，由中央人民政府交通部所属上海中国油轮公司王炳南总经理代表中央人民政府交通部电复嘉勉，予以接受，即委原任监工主任邵良继续担任监工主任。1950年10月9日，上海中国油轮公司委派香港招商局驻埠船长左文渊为“永灏”轮船长，从12月起，又陆续为“永灏”轮配齐全部船员。12月17日，在邵良及左文渊的率领下，“永灏”轮举行升旗仪式，把鲜艳的五星红旗升到桅杆上。，

期间，永灏轮起义一波三折。按港英法律，凡在船塢修理的船，產權由船塢保管。台湾当局又以該轮曾向菲律宾交通銀行借款修船為由，聘請大律師罗文錦提出訴訟爭產。通過黃埔船厂英國朋友的介紹，邵良赴罗文錦律師楼，陈述起义的经过和合法性。当时文錦已经准备好“永灝”轮的法律诉讼英文卷宗，邵良以流暢的英語說服了罗文錦不接這個官司。

到了1951年2月19日，英国政府和台湾当局又勾结黃埔船厂提請香港法院裁定，說台湾、菲律宾(交通银行)和上海中國油轮公司三方爭夺永灝轮产权，船厂不知道交船給誰。为了破解对方的阴谋，九龙海員工会及时向当年香港工委领导人通報了“永灝”外档一艘万吨荷蘭船开船的确切时间，“水灏”轮船长左文淵和邵良接到上级移泊通知書，离开事非之地黄浦船厂。【详细实史过程请参阅：“永灏”轮起义前后”，该文作者是原永灏轮起义时的联络员卓东明】，本段做些补充。

邵良在执行“永灏”轮移泊任务时给了黄浦船厂如下内容的两封信：

我已通知永灝油輪移泊。因為你廠留在船上的管孑、電纜、工具等妨礙移動，我方當然必須拆除這些管子、電纜、電線等。一切損失，我方負責全部賠償。

現在正式通知你廠：根據中國油輪公司和你們簽訂的修船合同來看，你廠故意拖延修理工程，又因為你們做了合同以外的活動，我已通知該輪船長將該輪移泊其他地點。凡仼何確實做了的工程，做得合適而未付過款的，送來帳單，立刻付清。

今附上香港中國銀行的證明信一封，證眀我們有足夠的款子存在該行，準備做付永灝油輪修理費的專用款。

🔽 1985年，在北京举行招商局起义45周年庆祝会期间，时任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習仲勋(左一)与时任交通部长钱永昌(左二)，会见董华民(左三、上海招商局军代表赴港组织船舶起义，后任广州海运局局长)，吴荻舟(左四，福建龙岩人，1928年考入上海艺术大学，1938年在周恩来的指导下，任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抗日宣传队第一队队长，1948年任香港《华商报》编辑，1950年至1962年，吴任《文汇报》社长，香港招商局顾问)。四人亲切交谈。

1951年3月11日，荷兰船剛剛离开永灝轮的外档，招商局的“民302”拖轮随即把“永灝”轮拖离黃埔船厂。

3月12日，香港英文《南華早報》刊登消息：因為英商黃埔船厂不再“保有”永灝油轮，该轮案件宣告撤销。 同月1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部部長章伯鈞发表声明，提請香港英国政府注意，尊重并負責保护中華人民共和国留港財產不受侵犯。21日，“永灝”轮在香港代理人招商局往香港海事处结关，拟將該轮拖回国內。但海事处百般故意刁难，借口需要各種證件，阻撓該船結關出口。第二天，全部证备齐，香港海事处仍不予签放，显然有意拖延。

3月底，港英当局声称有买家想买这艘船，被拒绝后有耍出一招，来者是香港海事处处长，声称要征用“永灏”轮，邵良拒絕接受征用令，申明他只听本国政府命令，该處長說：“征用后的付款，我們讲好。一百万，一百万，交給你。”“你搞的什麼鬼事！”邵良拒绝：“要买船，可派代表到北京找中央人民政府。”

果然，1951年4月6日，伦敦电台突然广播了英国殖民地大臣宣布的紧急法令：香港政府对停泊不用的轮船，有权将其征用。并任命香港海事处长为执行主管官。其实这是英国与香港当局蓄谋已久的阴谋。

隔天，港英当局立马宣称，為了“公众利益”，宣布將“永灏轮征用”。中國油轮公司駐香港代表邵良及“永灝”轮船長左文洲對於英方的這种无理措施，当场严正拒絕，指出“永灝”油轮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财产，香港英国政府无权“征用”。

对此，“永灝”轮60多名船員，團結一致，昼夜堅守在船上，严拒英國政府人員上船。然而，港英当局竟於4月8日下午，橫蠻地派遣香港水師警署武裝水警16名登船，監視“永灝”轮，相持多日，香港招商局工作组分析港英当局最終一定会強征“永灝”轮，遂向上級建议，一旦英警上船，除非他們簽字承认是武力征用，否則船員決不下船。並建议征用在国內的英資船廠、油庫作為补偿。很快上級便批准了此建議。不出所料，4月12日全副武裝的英警强行登上油輪，船員們手挽手圍繞在五星紅旗下不肯離去，邵良依据上级指示，坚持提出要英方必须签by Force，最后英警請示上級，簽下“by Force(憑武力)”字据，此字据将是征用亞細亞公司在我國各城市的財產和英聯船廠的文字依據。船长左文淵取得签字征用狀后申明：五星紅旗不是我們自己降下來的，是英警強行降下來的；我們的船員不是自己下船的，是英警強迫下船的。

“永灝”后來被交給了英國海軍。4月底，中央人民政府頒令，征用英商亞細亞火油公司，征用上海英聯船廠和各大城市的英資汽油庫、加油站。至此，围绕该轮的中英较量告一段落。

邵良，51年参于新中国船船登记（后半的检验）局的筹备小组，1956年，任局海船处主任工程师在原基础上草拟一份《船舶登记局组织章程(草案)》。1957年反右后调离⋯⋯

周延谨，1934年，毕业于国立吴淞商船专门学校。曾任重庆协兴机器厂经理、中国油轮公司永灏轮轮机长。1950年1月，永灏号油轮起义。历任中国与波兰、捷克联合海运公司机务处处长，交通部远洋运输公司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高级工程师，中国航海学会第一届常务理事。第五、六届全国政协委员。1985年逝世。终年75岁。

左文淵，1938年 毕业于中国海关税务专门学校海事班。中国航海和航道专家。1950年1月15日 参加香港招商局及十三艘海轮起义，任驻埠船，1950年11月委派为中国油轮公司永灏油轮船长。1951年起任交通部海运总局调度室任总调。1985年任交通部内河局任副总工程师。毕生奋斗在中国沿海及内河航道事业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国际活动中，代腻表我国多次参加国际技术交流，他为中国的航海和航道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今年是“永灏”轮起义70周年，组织和参加起义的前辈们，绝大部已离去，在建设新中国的过往日子里，既使遇到不公正的对待，他们像当初起义那样，抛起个人得失，仍然一往无前地功献自己的力量，为新中国的航海事业，为今日的成就打下了夯实基础，中国的航运历史应有他们的一页。

卢铭安 落笔于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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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事

      查立茸，男，北虹中学1964年初中毕业生，同年进入同济附中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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