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遥远的温暖记忆

谦卑的麦子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了

摘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把它别在你发梢上捧在我心上

陪着你长大了再看你做新娘

……

2021年春节档电影《你好，李焕英》，把母爱这一主题喧泄的淋漓尽致，主题曲《萱草花》更像小手一样拨动了许多人柔软的心弦，而萱草这种植物，在我们眼里，不再是一把晾焉了的黄花菜。

在这儿，让我们探访一下萱草的前世和今生。

萱草，是百合科萱草属多年生宿根植物，盐山老家叫黄花菜、金针菜。具短的根茎，肉质肥大的块根。叶葶生，排成两列，长长的叶片条形，40到80公分。花葶粗壮，高60到80公分，蝎尾状聚伞花序，复组成圆锥状，6到12朵花或更多。苞片卵状披针形。花红色至橘黄色，无香味。蒴果长圆形，5一7月为花果期。

生长在盐山乡村，儿时记忆中不知道它是萱草，只知道它叫黄花菜。田埂上、荒闲地、公路旁有很多黄花菜，因了生活的困苦，更因为人们的贪欲，田野里自然生长的黄花菜渐少，以至绝迹，现在多为人工栽培的。记得1990年，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小小院落里，西院墙下种了几株黄花菜，每年的芒种节前后便窜出长长的花葶，长出手指一样的花苞，此时采摘晾晒正好，但对花的向往压制了吃的欲望。随后端庄大方、美丽典雅的花儿开了，细看每一朵，六个花瓣象对你展开的笑靥，黄黄的色彩，恰如明媚的阳光一样。

　　随着阅历的增长，知道了黄花菜的学名叫萱草，不仅仅是是入口的黄花菜。我们的传统文化赋予了它更为厚重而古典的内容。其实即便是吃，古人也比现在隆重的多，明《救荒本草》把它列为“山珍”之一，尊为素菜上品。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谖草”即萱草。这是《诗经 卫风 伯兮》里的诗句，朱熹注曰：“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指母亲居住的地方。“北堂树萱”，引申为母子之情，传统文化有“避讳”之说，尊父亲为“椿庭”，源于庄子《逍遥游》：“上古有大椿，春八千岁，秋八千岁”。尊母亲就是“萱庭”，成语“椿萱并茂”，是寓意父母健康长寿。

因而，萱草成为了代表母亲的花儿，母亲住的地方叫“萱堂”，母亲的生日叫“萱辰”，而以萱草喻母亲的诗句更是不胜枚举。

孟郊留下了家喻户晓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而他同样写母亲的《游子诗》可能知晓得就少了：

萱草生台阶，游子行天涯。

慈母依堂门，不见萱草花。短短的四行诗，出现了两次萱草，而且首尾呼应。而元代王冕画有萱草图，并题诗画上：

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

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

传统京剧《锁麟囊》有：“见胡婆好一似空山闻籁，你可曾见我夫与我萱台”，这“萱台”也指母亲，如果对传统文化了解不多，可能听到这词就云里雾里了。

　　萱草之于母亲又有“忘忧”说。据传，唐太宗李世民随父征战时，长期不归，母亲思儿成疾茶饭不思，延医把脉后，遵医嘱摘来庭院里的萱草煎汤，早晚服饮，很快痊愈。所以古时游子远游，就会北堂种上萱草，母亲看着游子植的萱草，就会缓解思念之情，而萱草又有了“忘忧草”的叫法。西晋学者张华在《博物志》中讲：“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读来可能感觉有点云山雾罩般不可思议，但宋代苏颂的《本草图经》从药理上做了解释，萱草“主安五脏，利心志，令人好欢乐无忧，轻身明目”。而李时珍因萱草性凉味甘，可安五脏，调月经，还可健劳安神，治疗失眠等症，在《本草纲目》中讲萱草“食之动风，令人昏昏然如醉，固名忘忧”。传统中医把萱草药性归脾、肝、膀胱经，主治清热利湿、凉血止血、解毒消肿，用于黄疸，水肿，淋浊，带下，衄血便血，崩漏乳痈，乳汁不通等病症。

有的地方把萱草叫“宜男草”，网上查询，在晋代周处，这个周处也了不得，是传统戏曲《除三害》的那个周处，他编撰的《风土记》中：”妊妇佩其草则生男”，故名“宜男草”，是宜兴一带的风俗，想来也已消失在历史的岁月中，想来萱草怒放时，佩一束萱草也煞是好看，况且古人赋予了那么深的“意义”。

　　萱草的古典意义仅留在了典籍里诗歌中，当今，祝福母亲的花语被康乃馨百合等取代，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了。不过这种药食兼用的植物，在商品经济十益发达的当下，不再是一枚小小的金针菜，而形成了涵盖黄花饼、黄花酱菜、黄花咸菜等吃食，再到黄花茶、黄花酒等饮品，甚至有了黄花面膜美容护肤品。2020年5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山西省大同市的黄花产业时，指出：“希望把黄花产业保护好，发展好，做成大产业，做成全国知名品牌，让黄花成为乡亲们的致富花”。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了…”，盐山老家田野里的萱草花开了，萱草花开中祈盼椿萱并茂，祈盼天下的父母快乐安祥，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