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西朝东（小说）. 9 .

陶 然

　　第九回：牛羊肉新车送美食

大碗面善心定终身

酒色财气四堵墙，

人人都在里边藏。

谁能跳出圈外头，

不活百岁寿也长。

这首诗啊，是北宋时期大相国寺佛印和尚写在寺庙墙上的，很有哲理，就是在现在，对世人也有着警示作用。

　　上回书说到，电视剧剧组拍夜戏，半夜三点给牛羊肉打电话，要六十份羊肉泡馍。泡馍馆老板牛羊肉吆喝着大家备齐了美食，大堂经理问牛羊肉：“老板，此去大沙河东岸小刘庄，十来里地哩，咱们又是吃的又是用的，怎么去啊？”牛羊肉只迟疑了一下，说：“无妨，用我新买的商务车送去。另外，通知后厨，去三个师傅就行了，你也去，帮助收一下款。告诉其他人接着睡觉吧。”大堂经理说：“老板，你新买的车，那么亮堂，不心疼吗？”牛羊肉说：“心疼又能怎么样？吃巴豆拉肚子，催的。弄吧，往台阶上搬东西，我去开车。”

牛羊肉按照剧组的要求，半夜三更的给剧组送泡馍，一连送了半个月。羊肉泡馍吃了，饭钱却一分钱也没拿上，剧组说是完了一块儿结算，为此，牛羊肉差点和剧组打了官司。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话题转回来，咱们再说说唐老鸭。唐老鸭的肉店，也是一个门脸，一个操作间。门脸那是营业用的，摆着煮好的各类熟肉。操作间是用来煮肉的，每天晚上打烊以后，唐老鸭会打开燃气，在老卤汤里煮一大锅肉，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肉煮熟。操作间挨着窗户打了一个隔断，隔断里面放了一张一米多宽的床，上面被褥床垫铺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个女人住得地方。唐老鸭经常煮肉到半夜十一二点，因此就不回家，住在她的肉店。说来也是，一个女人家家的，又煮肉又卖肉的，也确实不易。尽管唐老鸭个性呈强，但时间长了，终归也不是个事。因此啊，唐老鸭就想着再走一步路，再迈一个坎，趁着还姿色正旺，把自己嫁出去。其实，唐老鸭想法是正确的，各位看官替唐老鸭琢磨琢磨，如果等到人老珠黄，满脸褶皱，再谋算着把自己嫁出去，不能说找不上，但是要找一个精明强干、随心如意的男人，那可是难度大的很哪。因此啊，唐老鸭就看上了大碗面。她觉得大碗面就非常的适合自己，将来如果花好月圆，那可真是珠联璧合，一个饭店，一个肉店，想不挣钱都难。况且啊，今天她目睹了大碗面智斗那四个想吃霸王餐的泼皮，让唐老鸭对大碗面更是另眼相看。然而哪，那大碗面虽然三十大几了，可毕竟是个雏儿，从没接触过女人，真还是个愣头青咧。不行，这事的自己主动些，好好调教调教这童男子，让他明晓男女之事，把他一步步拢在腰带上。

想到这里，唐老鸭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大碗面的电话：“大碗面哪，唐姐今晚肚子疼的厉害，你快来帮帮姐，行不？”电话那头，大碗面说：“唐姐，你挺着，我马上过去。”唐老鸭听了，心中暗暗得意，赶紧跳下床来，打开店门门闩，让门虚掩着，返回操作间开始捯饬打扮自己。

再说大碗面，店堂打烊以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的电脑上打字写文章。大碗面孤家寡人一个，平时就以店为家，店里吃，店里睡，，也乐得自在。大碗面快奔四十的人了，也着急自己的婚事。无奈婚姻不动，不能怪媒人没空。这两天唐老鸭一直给自己示好，大碗面不是不知道，他也动了找唐老鸭为妻的心念，只是苦于没有个牵线搭桥之人。你别看大碗面是个大学生，聪明剔透，但他毕竟是个未婚男子，在这事上还真觉得无从开口。正在大碗面为难发愁之时，唐老鸭打来了电话，说是生病了，要他过去帮忙。大碗面信以为真，还真怕唐老鸭有个闪失，酿成大祸，那样还真对不起唐老鸭了，说出来好说不好听的。不行，得立马过去。大碗面打开手机，看了看屏幕，时间显示夜间十点半。大碗面把电脑关了，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归着了归着，出店门，过马路，朝唐老鸭对肉店走去。

　　大碗面过了马路，径直来到唐老鸭的肉店门口，举手拍门，还没使劲，门却开了，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大碗面推开门进了肉店店堂，故意咳嗽了声。唐老鸭在操作间闻声，人没露面，在操作间说：“卷闸门放下来，把门拴死，进来吧。”大碗面一撩门帘，抬腿进了操作间。操作间里，满屋子都是煮肉的香味，大碗面抬眼看去，只见一立式的不锈钢煮缸，里面放满了各种肉食，正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煮着肉食。大碗面知道，煮肉不能用大火，否则肉就煮柴了，咬不动。大碗面转过头，见唐老鸭在隔断里面的床上朝天躺着，嘴里面不停“哎呀哎呀”地嚷着，两只手也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肚。大碗面急忙问：“唐姐，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唐老鸭见大碗面果真来了，心里暗自高兴，脸上却显得病态愁容，说：“好好的，就突然肚疼起来了。哎哟哟，疼得厉害！”大碗面听了，赶紧拿起手机，说：“那的赶紧打120。”说完，就要拨动手机按键。唐老鸭急忙拦住，说：“别别，没必要，按摩按摩，摩挲摩挲揉一揉，放俩屁，就会好的。”大碗面问：“那我能怎么帮你咧？”唐老鸭妩媚地一笑，说：“你来给我揉揉肚子吧。”大碗面又问：“怎么揉啊？”唐老鸭又妩媚一笑，说：“怎么揉？拿手揉呗，难不成用脚后跟揉啊。”大碗面又问：“拿手怎么揉哩？”唐老鸭说：“你过来，把两只手交叉放在我肚皮上。”说着，唐老鸭解开了上衣扣子，敞开衣襟，露出鲜红色的内衣，接着抓起大碗面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这么一弄，大碗面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颈上，两眼根本不敢直视唐老鸭。唐老鸭低声地嚷了起来：“揉啊，站那儿干啥？和揉面一样，揉啊！哎哎，不对，俩手往下些，再往下些。”

大碗面紧张极了：妈的，还往下，再往下那是男人两只手应该去的地方么？这唐姐，倒是爽快，这是要直奔主题呀。可、可自己在心理上还没准备好咧，就这么地把自己守身如玉的童男身，交给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唐姐吗？

各位：这大碗面真还是个童男子啊，活了奔四十啦，真没这样直接的接触过女性，能没有活思想吗？应该说，大碗面这么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要不这么想，那就指定有问题啦。你说是不是。

大碗面想是这么想的，但是两只手，随着唐老鸭的指令，逐渐地揉到了唐老鸭肚脐眼下面。唐老鸭一脸的满意，嘴里的“哎哟”声也低了许多。谁知正在这时，外面店堂的卷闸门“咚咚咚”地被人敲响，大碗面急忙缩回了双手，脸红脖子粗，一脸的尴尬相。唐老鸭倒是显得特别镇静，没事人一样。她坐了起来，对大碗面说：“不怕，你就呆在这屋，我出去看看。”

唐老鸭下了床，趿拉着鞋，手里攥着把切肉尖刀，一边喊着“谁呀？”一边出了操作间，拉着了照明灯。

“我们。”门外应道，“联防队的。”

“联防队？什么事啊，都快半夜了。”唐老鸭说着，打开了店门，掀起了卷闸门。街上的路灯贼亮，灯光下，看见三个戴着红袖标的中年男人在门外站着，一个个的嬉皮笑脸。唐老鸭看这阵势，心里就明白了八成。“哟，是三位兄弟呀，半夜敲唐姐的店门，不是办案子吧？”那三个男人中，有一个说话伶俐的，接着唐老鸭的话音说：“不瞒唐姐，我们哥仨马上就要下班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盅去。这不没下酒菜嘛，只好来敲唐姐的店门。”唐老鸭听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算落了地，说了一句：“别进来，在外边等着。”唐老鸭说着，返回肉案前，用手中的卖肉尖刀，找了一块肥嘟嘟的猪头肉，切了下来。唐老鸭用手掂了掂，足有一斤半多。唐老鸭用刀把肉切成片，用纸把碎肉包了，找了个塑料袋装了，返身来到店门前，递给那三个男人，说：“拿去，灌马尿去吧。”那个说话伶俐的男人假兮兮的说：“多少钱？唐姐。”唐老鸭“嘿嘿”冷笑一声，说：“几次了，给过钱吗？滚吧！”

唐老鸭知道，这些联防队的，全是临时工，都是些农村里闲下的农民，到城里来巡街守夜，也挺不容易的。说是来买肉的，唐老鸭从来没收到过他们的钱，基本上是白吃。唐老鸭打发走了那三个联防队的中年男子，落卷闸门，关店堂门，上好门闩，才迈腿进了操作间，话还没说一句，又听到卷闸门“咚咚咚”地被人砸响。唐老鸭这气啊，不打一处来，出了操作间就高声骂了起来：“谁呀？那么多猪头肉还不够你们仨造吗？烦不烦啊！”

“是我呀，唐姐。”唐老鸭一听，是个女的。唐老鸭心里别提有多恼了！这他妈的都是些啥事啊，早不来，玩不来，偏偏今晚敲门的多，唱旦角的不擦粉，这不跟班主故意呕气吗。坏了好事不说，还赔了几十块钱。马尾穿豆腐，太他妈的不能提了。唐老鸭心里恼着，无奈只好又一次打开店门。抬头一看：“呵，你呀！”

不知来人是谁，咱们下回接着讲。

选自陶然文集《十言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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