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土狗

飛翔藍天

五六十年代，我老家大多数农民家庭，都喜欢养狗守家护院。而且，养的狗大多是土狗，个头中小型，毛大都灰色，白色，黑色；土狗性情温顺，嗅觉灵敏，动作敏捷；饲养十分简单，每天吃主人剩菜剩饭和丢弃的骨头类食物，没有专门的狗粮；白天他们在村子里寻食，晚上倦伏在屋檐下或鸡笼、牛圈、猪圈边栖身。只要家门外有风吹草动，它连忙警觉起来。如有生人，比如小偷或野兽袭扰，它会汪汪直叫报警，甚至与之搏斗，保护主人的安全。此外，它还有一个优点，那时，农村人家子女多，小孩小时，狗还义务吃小孩的屎，吃的高兴时，还舔小孩的屁股眼，打扫屁股卫生。对于没有卫生手纸的农村人，又省了一些揩屁股的杂物。那时我年令不大，从小就知道狗行千里，都离不开吃屎的习性。

我记得，小时我家养了一条黄狗，毛色亮丽，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很可爱，我一放学回来，如见了我，老远就跑过来，摇头摆尾的迎接我。有时还跟着我走村窜户，父亲上街或走亲戚，他常喜欢跟随，一边走，一边自个嬉戏，让主人也不寂莫。狗有个习惯，走一段都撅腿撒个尿，走一路，撒一路，表示痕记，他从不迷路，它真是个忠实于主人的狗腿子。记得那时全村有近十只狗，白天他们大多一起嬉戏玩耍，如见到生人，一般不咬人，只是汪汪地叫几声；有时，尾随一下。如你蹲下，他以为你找东西打他，他连忙后退了。每当到了晚上，那家有情况，一家狗叫，其他的狗，也跟着助威，汪汪直叫。那时社会治安良好，偷盗现象很少。土狗的防护作用功不可没。

我还记得，我家的那只土狗养了好多年，一直守土有责。全家人出门都很放心。突然一天，我放学回家，只见土狗的脸和嘴，鲜血直流，听父亲讲，他在村里的一片竹树林里，吃了猎人下的土炸弹，炸伤了，拖着重伤之驱，艰难的爬了回来，看样子是那怕一口气，也要死在主人的家……。那艰难挣扎的痛苦状，我没有看到全过程，只看到天色己晚，狗因流血过多，在地上俺俺一息，挣扎了几下，死了，我们全家难过了好一阵子……

六十年代，我离开家乡，在外地定居，几十年，只偶尔回去一下老家，很少见到家乡的土狗。后听弟弟讲，有一度，狗贩子到乡里收狗，偷狗，然后贩到本省直至广州等南方城市的餐馆谋利，使农村土狗越来越少。加上农村农民大量施农药，农用塑料制品泛滥，使土狗误食，也夺去不少狗性命。致使农村治安少了一个保护神。所以，我回家再也看不到昔日土狗兴旺，狗威澶澶的狗队伍，真令我惋惜！同时，更让我怀念昔日那些忠于职守，守土有责，忠于主人的家乡土狗。（作者段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