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爱情的女人，劳模基仔与队长

蓝玫瑰⚘小文

三才围人物志之二非虚构作品 为基仔抓拍的相片身后是他兄弟那时节摩托车好威风 基仔，姓梁，年轻时乡人称基仔。直至当了爷爷级，仍叫基仔。 如果说镇培是生猛豪放的皮特，那基仔就是三才围刘德华。他长得脸部线条细致，颜值高，身材比例均称，讲话不会粗声大气，人也显得年轻，是三才围最靓的仔。基仔勤奋努力，是劳动模范。工作细致，有养鱼经验及技术。 他曾当过队长。但勤奋不一定能干好队长的，虽然他人品很好。三才围队长车轮般转，下乡几年换了几任队长，都未能改变穷队面貌。也怪不了他们，眼界与条件所限。上头政策不变，很难搞好生产。 几十年劳动，他夫妻俩是村里少数仍在从事农作的人。岁月流逝，不觉基仔也八十岁了。我们去探望他，他还未收工。知青们到来，基仔太太二家嫂正在厨房，煮一大鍋肉，香喷喷的。与我们久别重逄，亲热地招呼，胜似亲人。我们走进她的大屋，与她聊聊家常。 傍晚时分，忽见基仔健步迈进来，脚步带风，在客厅走一圈，环顾城里来的不速之客。相貌并不显老态，还象当年那个青年人，只有皮肤黑了点，纯扑乐观，相由心生。刚从田野下工，身体壮实着呢。知青们感叹不已。这年纪，谁还在工作？还在农作？ 细想三才围，几乎人人都很勤力，没有小混混。即使西岸的爱好投机倒把那些人，出工时也一样有气有力。当然，因为土地不是他们的，偷懒在所难免，人人如此。只有在自留地，个个发挥所长，精耕细作。 如今土地承包，人们却又渐渐不热衷种田了。第一次回来，桑基没了，养蚕赚不了钱。只看见粗壮的甘蔗，比人高多了，不象下乡时的蔗弱小难看。那是改革开放年代，分了责任田，种地积极性非常高，希望在田野上。 第二次回来，只见蓬勃的象草，不必打理就长大，用以养鱼，田地种了菜，或租予别人，做厂房。种地不能致富，村民有更高追求，很多人改行了。如今屋多田少，公路又征占了部份土地。余下一些鱼塘。真正的农民不多了。 耕塘养鱼在此已是夕阳行业，风险大收益不高。每年要考眼力猜测行情:养鲩鱼，还是桂花鱼？赌对了收益才好。水也污染了，鱼难养了。现在养鱼用饲料，用增氧机，科学养鱼。不似当年，到处找草割，用以喂鱼。那时附近的草被割干净，找草割令人头痛。有时与其它村的农民为草吵翻天，村人划小艇去远方找草。现今以钱买饲料，成本却大了。 看见路上有"鱼激素″的招牌。我向二家嫂打听:是否用激素养鱼？她说，是繁育时用来促进产卵的。听罢，吃鱼放心多了。与她相约，找时间回来吃鱼宴。 基仔每天去劳作，停不下来。说我不喜欢打牌也不娛乐，惟有每天开工！他热爱他的工作。这也幸亏他身体健康。他的弟弟，因心态不太好，喜欢饮酒，已经病倒在床。知青们去慰问了他。 基仔早该退休的年纪，却是一架停不下来的牛车，劳动不止乐在其中。很多村民转了型，去搞工厂搞商业搞运输，而他，老老实实的以务农为职业，干了一生。农民没有退休这回事。他家居很宽敞，二层大屋。厨房饭厅有专门的屋子。这屋子在城里已可成为一个单元了。虽不如发家者的豪华小楼，也够舒适的。 太太二家嫂，能干泼辣，说话直爽。长得算高大，虽不算美人，但也不是丑妇。农民娶老婆，不讲靓不靓，只讲高大不高大一一体力劳动的本钱。听说番禺有的村，称新娘体重论彩礼呢。一斤三元，一百斤三百元。当时算大手笔了。他们看人家娶新妇，就评价一句:够高大哦！不点评靓与丑。 二家嫂从早忙到晚，年轻时女人中的强劳力，干活手快，采桑养蚕好手。三才围的女人，都是极勤奋的，她们似乎在暗中比赛竞争，当然也是生活所迫。珠三角的农妇，未天亮即煮猪食喂猪，煮早餐，招呼一家老少吃喝，然后下田，收工又煮一家人的饭，忙到天黑。上午还在田地，下午就生小孩。年轻忙到老年。 北方农村，冬季有农闲，在家闲悠着过几个月，甚至以前女人不下地干农活。这里四季都是农忙，女人比男人更辛苦。忙里又忙外，停不了手。从没什么单休双休黄金周。她们天天风吹日晒，二十几岁就脸上有了风霜，似中年妇女。几年折腾后，知青们也丧失胶原蛋白，变得残花败柳了。我从中悟到，为何农村女子早婚:趁姿色未被摧残，早点嫁出去。 逢大队开会，她们会穿上新衣服，似过节般去参加。我们甚为不解。常常穿旧衣补丁衣就去了，以接近工农兵，扑素为美。开会打扮有必要吗？很久才明白，她们有什么机会展现下青春美丽？天天下地，破衣烂衫，青春之花只开放在荒野，有机会去开会，当然要扮靓靓啦。我们在城市，天天见无数人，无需太讲究了。 人往高处走。女子多挑富裕的地方找对象，凭婚姻改变命运。嫁香港的，嫁工人的，是属于理想对象，不容易找到。三才围穷队，女子嫁往富队，或嫁往市镇，男人只有娶山区来的女子。 我问二家嫂:为何嫁入穷队？她娘家比三才围好，是禾田区。"因为看上那人了。"简单一句，似千言万语。我恍然大悟。是的，生活虽艰难困苦，还有爱情。我以为农民不太懂情情爱爱的，他们只关心柴米油盐；二家嫂让我明白，农民也是人，也有感情。在粗糙不堪的生活中，心底仍藏着柔软的角落。 基仔本来心中另有人，是队里西岸的某位女子。女子长得较高大，微胖和气，咪咪眼，不算美女。因为村人长期不和，家族之间矛盾，不能成其好事，终娶了二家嫂。那位女子也嫁往别的村了。不知基仔心内有无遗憾。但娶二家嫂也没错。 农村人相亲，先是两人见面，然后去男家看看房子，了解收入情况，再一同骑单车去镇上买些衣服，两家谈谈彩礼，亲事就定下了。而办喜事，多在家中设宴，也无山珍海味，一般有鸡有肉有鱼，请亲戚朋友吃一顿，就完事了。 基仔与二家嫂亦走这个程式，先结婚后恋爱。基仔有颜值好身材，为人诚恳，女人相中了他，不惧嫁入穷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农村女子也一样爱帅哥。 她为基仔，为家庭奉献了全部力量。几十年守着这个人这头家，这间小屋。开工劳作之余，种自留地，养鸡养猪，还养过长毛兔。什么值钱养什么，为家庭殚精竭虑，尽力而为。 无悔自己选择，与基仔相守，养大三个孩子，已是满足。与家婆家翁相处和睦，共度时艰。没多少文化，那时没有电，更没电视看，没有娛乐。从早忙到晚，从年轻忙到年老，是家庭的强大支柱之一。她是珠三角劳动妇女的典型。 阶级斗争年代，曾斗争基仔父亲，说是大天二恶霸走狗。农民斗人也不会很高热情，不讲政治觉悟，有的甚至不以为然。另一生产队有人表明不肯斗地主，因曾受过地主恩惠。地主不买他的草，他会过不下去。 我第一次听闻有人讲地主好话，甚是讶异。这有点反动，地主不都是黄世仁南霸天吗？其实，很多地主就是会经营的农民。他们的土地，是积几代人劳动所得。慢慢明白了些道理。纠正了刻板印象。 农民不以政治分派，他们以地域姓氏分派，吵架互斗常常为口舌之争或利益冲突。 老人是个沉默的人，看上去就一普通老农而矣，不似恶人。身体不算强壮，却常常驾队里的牛犁田，也是体力与技术的劳作。不是每个男劳力都会干的。某天饭后，可能噎着了，突然离世，无疾而终。二家嫂讲:他得了好死，谁说他是坏人？农民不讲什么阶级，只分好人坏人。她为家翁鸣不平。那时的丧礼很简单，土葬仍存，一副薄棺材抬去山中墓地，一生归零了。 我第一次听闻，死也值得称赞，人走了还赞他:好死。也从中理解了什么叫不好死。后来在佛教言论中，知道有自在往生的说法。不得恶疾，不缠绵病榻，自在地离世往生，是福报之一种。很多民间语汇，下乡时听到并理解。 家庭在胼手胝足筚路蓝缕中慢慢建设，随社会进步而改善，终至幸福美满的港湾。男主却停不下脚步，女主仍操持家务。也许想多挣点养老金吧。勤劳的美德，在他们身上体验了。 上次回来，听基仔讲，二家嫂看病花了不少钱。 家里也发生过不幸:男孙因疏忽而淹死了。这对基仔家庭肯定打击很大因为从事农业，体力很重要。桑塘区，四围都是水，这类事时有发生。 后代，已不从事农业了。以后谁来耕塘？听讲租予大农场企业了。每亩租金三千余元。农民快失业了，或者变农场工人。但后一代再不会那样，象老牛那样辛勤一生了吧。 当年的农夫 珠三角妇女背着孩子，担着菜很沉重的负担，她们太辛苦了 当年的农妇衣衫褴褛，没有夸张的。干农活很费衣服 当年的豪宅。基仔的是一层的平房小屋 老农基仔 勤劳的劳动妇女二家嫂 朴实的老农基仔与爽朗的二家嫂 基仔的住房，宽大舒适 知青们与基仔夫妻交谈 霍同学与基仔一家关系甚深常回来探望。 三才围的几位队长 队长，由于下岗轮換太快，记忆中成了他们。队长管理生产队，号称七级总理。中央，省级，市级，县级，公社，大队，到小队。听上去权力不少，可管理的东西不多。顶多是，今天加班，晚上聚餐！皆大欢喜，捉鱼杀鱼，在地堂(晒东西的场地)搭灶，晚上全村开吃。 最适合当队长的，非牛仔镇培莫属。可惜村人闹分裂，能人不会当选。 下乡插队第一天，刚好队长九叔嫁女，家中设宴。知青们放下行李，商量一下，觉得移风易俗嘛，办革命化的婚礼，不该摆酒席。其实那时酒席并不会丰盛。酒席快散时，十几个知青才出现，排成两行，高歌一曲: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作为对队长嫁女的祝贺。不知那群农民对这些前红卫兵的作派，有无大惊小怪。 队长九叔，是个老农民。与大多农民一样，肤色黝黑，脸特别黑，村人封绰号乌嘴狗。那时队里尚有三毛几一天收入。不过富队却有两元一天，差别太大了。富队不完全靠农业，他们靠祖上房子的木桩与大青砖，卖钱度难关。 三才围来了十几个知青。别的队才三几个。这村地多人口少，九叔又算计那每人百元的安家费，加起来千多元巨款了，所以接收这么多。 安家费后来用来建了蚕房。知青住的是猪舍改建的小屋。建屋无钱买新砖头，买的是人家拆屋的半截砖。镇培边盖知青小屋，边开玩笑:你们以为你是个人？你们是猪！事实证明，做头猪比我们幸福。每天吃饱，躲平，舒坦哦。 九叔说:等队里有钱，再盖好的屋。好吧，单纯的学生们信了。只要我当队长一日，就算数！后来才明白，农村也套路深，队长都干不长。 队长的权力在派工。第二天就开工，担塘泥。两个箕斗装满泥，打赤脚，北风呼啸中，深一脚浅一脚担着泥，由鱼塘底下爬上桑基。从未干过重体力劳动的学生们，开始体验农民的辛苦。脚痛肩痛腰也酸，无法消除，还连续干，无休无止。冬季鱼塘抽干水，踢萡捉清鱼，干塘后，天天担泥上基作肥料，也免鱼塘淤积。累得实在不行了，就停工休息。脚板痛，生鸡眼。可总不能长期罢工，没工分没钱，拿什么买柴米油盐？那时节，知青们大多没有得到家庭经济支持的。也多不会回流回城。接受再教育第一课，记忆犹新。 相比村民，九叔不算脾气暴躁之人。当队长要承受压力，主要是经济问题。收入低，社员不滿意。可这没办改变。地是公家的，农民出工不出力，耕地时柱着锄头聊天，人称三只脚。中休时回家看小孩，喂猪喂鸡，吊儿郎当的。这土地怎会丰收？ 有次剝蔗种，农民已占了好位，拿了好蔗。我们几个女知青迟了，拿不到，就去拿队长不让拿的那部分。队长严厉批评我们。我们红卫兵性格未磨去，造反派啥权威未见过，骄傲惯了，还怕你这七级总理？这群十五六岁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情商甚低，不会相处人，亦未学会逢迎上司。跟队长吵了一大架。 队长被我们气坏了，没见过这样猛的小年轻，遂自我罢官，躺倒不干了。大队来人做思想工作，做不通。确实这穷队也没啥干头。不能全怪知青。队长只好另找人干了。九叔仕途结束。 九叔孤身一人，只有两女儿，都嫁去外村。没有儿子，在农村是大问题。好在有位妇女与九叔同居，长得顺眼，为人也温和善良。对外称契姐。这是较大胆超前的做法吧，因为当年有非法同居罪，算犯忌了。好在乡民也无讲他是非，人总还有点同情心的。 再返三才围时，九叔已离世了。可惜未见到小村的改变。未能与他笑谈当年事。 每天走过这小路看队长派工干什么活开工收工都走这路留下几多脚印 当年的小队部墙上有派工牌 另一位队长，西岸的，姓黄，绰号高大良。他长得比较高大，中年人，背微驼。不象农民倒象个账房先生，的确比较会算账，曾是队里会计。当队长没有什么突出事迹，实在也难创造奇迹扭转局势。只是他当队长时，推荐我当了会计兼出纳。本应分开任命，因队里人口少，数目不多，一人包干了，数目由大队部核对。 这工作让我脱离烦重体力劳动有一年多吧，记不清了。估计高大良见我身体不是干农民的料，就关照我干出纳了。这同情心，至今我仍感激。 我的数学很差劲，小学水平，虽然读过中学，偏科严重。有时也粗心，不大适合此工作。在他的指导下，慢慢学习熟悉了这项工作。免不了有差错。某次队长从大队部回来，递来一张单，叫我对对数。原来粗心的我，漏入了一笔几十元的卖鱼收入。弄不好会讲你贪污了。然而宽厚的队长没有责怪我，很和气地让我核对改正。回忆此事，还真感谢他，不然会马上"失业″了。 还有一次，在肥料入仓库时，人多杂乱，发现不见了半袋化肥。应该是让人偷了一一当时值点钱吧。这算是个事故。大队派人来调查。那负责调查的也是知青。我很恼火，我说:我要这化肥没用，我不会偷也不会卖东西，也不会用！当年别处知青有偷农民东西，如偷鸡及瓜菜之类的，但三才围知青却是被人偷东西的。都比较老实。知青互相理解，知青屋一目了然，藏不了东西，也查不出什么，事情不了了之。 在队长的宽容下，我度过比较舒服的一段时光，尽管还是穷。真的感谢他，在互斗激烈的小村，还是有善良宽怀的人。 别的队年终结算，用袋子去银行拿现金回来分配，人们可以买单车手表。我队呢，用三百五十元分了年终结算，有的还欠队里的钱。真不明白村民们怎样活下来的。知青们也挣扎在赤贫之中。 高大良也是有财商之人，不甘为农。多年后我们回去时，他也离世了。只见他大儿子在村里开了间小店，卖日用品一一也是继承其父之志吧。 队长高大良的小儿子，曾当村长多年。我对他说:我们把最美的青春，都献给你们了，献给三才围了！阿荔讲:我未够十八落乡，回城已过二十二。十八廿二，是形容女仔最好的年华，我们下乡时才十五六岁。含苞欲放的花。他笑答:可惜我年龄太小，未会欣赏。 前任村长与乡长 有位当过兵的四根哥，也当过队长。讲一口塑料普通话，穿套旧军装，皮肤是当今时兴的黑啡色。因参过军，与村里青年有些许不同。 当队长后，大冬天常常一早上来知青屋，呼叫起床开工。因队员不积极，希望知青带个头。他在小窗口伸个头，对小屋里几位女知青催促起来。疲惫不堪的我们，很不情愿地准备开工。 在那种体制下，光靠队长积极，依然没能改变小村落后面貌。后来听说他曾想追求女知青，但别人劝他放弃这不现实的念头。知青当时绝对未想到有此事的。正是少不更事，跌落大坑，挣扎得焦头烂额，生存尚未解决哩。况且属两个世界的人。 另一大队曾发生队长对三同户知青霸王硬上弓之事，太可怕了。庆幸下乡几年未遇过此等事。知青屋养了几条狗，对路人很凶，远近闻名，无人敢骚扰。 他的老父亲，人称三伯父，对我们很友好。身材矮小，但种地技术高，自留地侍弄十分漂亮。知青自留地在邻近，他就指教我们，如何种姜，种沙葛，种豆角，芋头……这才是真正的再教育哩。 当我秋天收获姜时，他惊讶地赞叹:好大块哎！我们懒人种出好姜，实是因为土地新种姜，地力好，长得壮些。为把劳动果实变现，三伯父还带我们去集上卖姜，操心我们的摆摊事。我们怕丑，匆匆出手，老农怪我们卖贱了，真的是热心人。 队里太穷，四根聚了来自高鹤山区的女子。这女人会编蓆子，会唱山歌，很憨厚的人。问她怎么嫁这里，她说家乡三餐喝粥，乡民都有条宽腰带，饿了就扎紧一下，这里有饭吃，平原地区，已是滿足。以为这小村是最渣的，谁知道还有更渣的地方。 海南岛兵团在九江招人。我与阿芳想离开三才围，改变处境，因为太困苦了，很幼稚的想法一一去过的知青苦不堪言。幸亏当时的队长九叔不同意，没去成。九叔虽对我们不友好，但做了好事，挽救了一次危机。 而四根携妻报名去了。几年后又回来了。可知景况不妙。种橡胶树，割胶，真的比种桑养鱼要辛苦多了。还是九叔见解高哦。改开后，他们在镇上做小生意，也跳出农门了，生话也改变了。 回乡的知青们那时农民的小屋仍存 与二家嫂亲切交谈 回第二故乡参加一场村宴 夕照小村 三才围故事系列三才围人物志之一:豪爽的镇培大叔，狂野豪放的牛仔人物志之二:劳模基仔与二家嫂，队长们人物志之三:淑芳嫂人物志之四扎根的女知青，凋零的青春人物志之五蚕花姑娘，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另一章:荒野中的黄金岁月文青的爱情之歌欢迎前往专栏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