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龙行通惠

行云流水

2021年12月1日，又是一个周三日。“对表！集合地点：龙潭湖公交终点站，集合时间：7：30”。自从远足徒步群的提示，按惯例在周三前一日的晚上八点出现在群里。群公告显示，这期的徒步从龙潭湖公交站走起，走向明城墙遗址外的通惠河，因此，本次的徒步称为“龙行通惠”。位于左安门内的龙潭湖公园，是明朝嘉庆年间，为烧制城砖取土而挖出的大片洼地，洼地积水成湖，后来的龙须沟即流经这里。据说，龙潭湖的名称，还是被誉为中国近代建筑之父的梁思成所起。在龙潭湖的西侧，曾是北京游乐园，今年这里建成了龙潭湖中园，不远处还有龙潭湖西园。上一期的自从远足徒步在三湖之中，其后，足友们发在群里的美篇、图片，让我眼热了好一阵，为自己没有参加其中而后悔。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习惯于晚睡晚起，这也正是我与往期的徒步，经常失之交臂的主要原因。12月首日的“龙行通惠”，一定去！一定去的理由还有一个：某日探访明城墙外的通惠河大通闸遗址，当时就有一个心念，沿着此处的通惠河，向通惠河进入北运河入河口走一趟，感知通惠河的历史沧桑。一定去，就必须早起。临睡前，我把闹钟上到了5点50。 6点半的住宅小区，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住宅楼窗口内的灯光陆陆续续散射出来。 弯弯的月牙还驻守在天空，不肯隐身。 道路略显空旷，送外卖的小哥已经在为生计奔忙的路上。 坐在公交车上点开手机。“早上好！我已在这里等大家。”这是本次徒步的当值主持赵姐发的信息，此时还不到早晨7点钟。赵姐家住通州，论距离远近，赵姐要比我远得多，相比之下，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7:20赶到集合地点。环望着近几年不曾涉足的街面，感叹着北京日新月异的变化。不舍昼夜的航班，飞机在天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线。 7点半，十余人的徒步队伍准时出发。 队伍进入夕照寺街。夕照寺街附近自是有古迹残留，但是今天队伍在这里没有停留，只是穿过这条街，一路向北，经过白桥大街，到达东便门立交桥下的东南角。 东南角下有一片绿地，绿地中有一小亭，亭内立着高近三米的石碑。 原来，身旁车辆川流不息的东便门立交桥，这里曾有一座建于明代的著名道观——蟠桃宫，蟠桃宫又名“护国太平蟠桃宫”，人们在这里祭祀王母娘娘。明清至民国年间，每年三月初一至初三，这里连续三天都有庙会，称为蟠桃盛会。在蟠桃庙会上，各色人等都有，但是更多的是普通百姓。1919年3月，北大学生邓中夏等人，发起创立北京大学平民教育讲演团，在潘桃宫设立固定讲演点，通过现场讲演启发民智，宣传民主科学与教育救国的理念。新中国修建东便门立交桥，蟠桃宫被拆除，观内的护国太平宫石碑作为文物移到这里，建亭保护。这片小小的绿地，这座石碑，与明城墙遗址隔着东便门立交桥相望相守。 我们在这里，展开“自从远足”的旗帜，合影留念。 向东穿过东二环桥洞，即见成形于明代的护城河，河水倒映着树影。 桥上行驶的大客车。 北面的白色建筑，是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 明城墙遗址内的角楼。当年角楼可是御敌守城的瞭望楼，现如今，站在角楼里，只能瞭望到现代化的街景，以及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川流不息。 这里是通惠河与护城河交汇的地方，也是通惠河大通闸遗址所在地。1292年，郭守敬主持开凿通惠河。元大都城与通州的北运河之间，有30多米的高度差，如何使河水逆流而上，使南来的漕船驶入大都城，郭守敬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在通惠河上修建了24座闸，大通闸即是其中之一。元朝的时候，通惠河的终点码头是积水潭码头。到了明朝，由于明城墙在元大都城墙基础上向外扩延，积水潭码头囊括进了城内，因此，积水潭码头废用，积水潭到东便门大通桥之间的通惠河，也失去了漕运的功能。明朝时，通惠河与护城河相接，漕运由这里转入护城河到达朝阳门、东直门。因此，通惠河上的大通闸也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头闸，庆丰闸称为二闸，平津上闸（高碑店闸）称为三闸，平津下闸（花园闸）称为四闸，普济闸称为五闸。清代漕运沿用明代的。古代水运相对于陆运有着巨大的优势，首先，水运成本低廉；其次，水运量大，一舟当十车；再次，阴雨之行，陆运不如水运。但是，随着火车、汽车的出现，水运终是抵不过陆运了。1901年通惠河停运，渐渐地，通惠河成了北京的一条排水干渠。现在，通惠河遗存有三段：北京西直门外到颐和园昆明湖的长河段；二是万宁桥到平安大街段；三是东便门外到通州的北运河段。现在这里的大通闸，由于城市建设，已经拆除，大通闸处改成暗河桥。 队友们离开大通闸遗址处，沿着通惠河畔的小树林东行。 柔和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温暖着土地，温暖着人们。 我们走在河边。 湛蓝的天空，把通惠河的河水也染得湛蓝湛蓝的。河水很清澈，似一面镜子，让飞跃河两岸的桥梁陷落在水中。 通惠河毕竟是一条人工河，它与自然河流不同的是直挺，缺少弯曲的腰身，但它曾经功劳卓著，彰显着人类的智慧，并已载入史册。 与通惠河比肩的是林立的钢筋水泥建筑丛林，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岸边白帆的造型，告诉人们，通惠河曾经千帆驶过，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立交桥上，车水马龙，车轮滚滚；立交桥下，通惠河静静地卧着，无声无息。天光从桥缝间挤进来，铺成一条路，人类啊，我们的道路是宽还是窄。 台阶上，晨练的人们。 河畔旁，以庆丰闸命名的庆丰公园。 庆丰公园有一棵老槐树，相传已有500多年的历史。曹雪芹多次往来于香山与通州间，途经庆丰闸，常在此槐树下候船闲坐，或与友人品茶赋诗。 人们在老槐树旁，摆了一张石桌，一圈石椅，石桌上放着一壶老酒、摊开的花生米，以及《石头记》。《石头记》即曹雪芹的《红楼梦》。 我们在这里合影留念。 庆丰公园内，又一棵老树，它有着160多年的树龄。 庆丰公园通惠河畔，第三棵古树：丝棉木，它也有近百年的树龄，是北京地区少见的珍稀树种，根与枝可入药。 我们站在跨越通惠河两岸的桥上。桥的另一端，建筑物上标示着北京广播电视台的标识。 桥下是庆丰闸遗址所在地。 庆丰闸遗址处的通惠河两岸，各有一只石质水兽，水兽伸头探望通惠河水。 再往前走，通惠河畔有一片风格独特的建筑，那是多年前盖起来的消费场所，现在处于闲置状态。也许当时的开发商，想借助通惠河，把这里复制成秦淮河畔那曾经有的繁盛模样，但是终未成功。 今天的徒步到这里结束。行程9公里，1万7千多步。走走停停，现在也才刚刚十点半。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每一日的升起、降落，年复一年，一日不曾缩短，而我们生命的时日，却在早起中被拉长，使我们日间的活动从容不迫，不疾不徐。早起真好！生命中邂逅这样一群足友，真好！ 本文中，部分地借用了足友的照片，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