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未碎,西欧之行(二)

拾贝

十几年前读余秋雨先生的《行者无疆》,这本书大概就是我对欧洲的最初印象,虽然常常有人诟病余先生写作的骈丽造作,但,不夸张的讲,他的《文化苦旅》《行者无疆》《千年一叹》唤起了许多人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以及对历史,对文化一探究竟的兴趣。他是文人,更像导游,用文字带着我们身临其境般精神旅行。 今天,终于有机会踏上欧洲这片土地。或许是冥冥之中念念不忘的回响,余先生那篇记述欧洲小城萨拉曼卡的散文《贝壳未碎》中提到的建于十五世纪末的贝壳屋正如我一直向往欧洲的梦,“贝壳不会碎,它是路标,指引着未知的世界……” 梦幻威尼斯,文艺翡冷翠,搞怪斜比萨,穿越古罗马——看不够的意大利 意大利,是保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国家,所以,意大利之行也可以视为世界文化遗产之旅,我们的第一站,便是来到了位于意大利最北部,亚德里亚海上的水城威尼斯。 我喜欢把很多不熟悉的年代在中国历史坐标上定位。大约1500年前,也就是咱们的北魏王朝时期,古罗马帝国战乱不断,人们为了躲避战争,来到了这座小岛上安家建国,经过数百年的海上贸易经济,这里成为了繁荣富庶之地,圣马可广场就是威尼斯最繁盛时期所建,距今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800年前威尼斯人马可波罗就是从这里启程前往神秘的东方,伽利略发明的人类第一台天文望远镜也是从这里第一次望向浩瀚的宇宙……千年以后,在这里戏鸽漫步冥想,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幸福啊! 威尼斯是名副其实漂浮于水上的城市,水道就是这里的马路,贡多拉便是这里的汽车了。乘着贡多拉,蜿蜒曲折的水路,斑驳古老的建筑,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变换铺展着画面。虽然只是过客,但我早已沉醉其间。 圣马可广场的钟楼下,一对恋人忘我地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他们爱意凝望,深情拥吻,然后共同望向远方…… 威尼斯有很多精美的手工艺品,比如玻璃工艺品,华美的面具,还有不少画师在路边即兴创作,我总在想他们在绘制风景的同时,不也正是这里独特的一道风景嘛! 梵蒂冈,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圣彼得大教堂,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小在其形,大在其神。全世界12亿天主教徒心中的圣地。 影响整个西方乃至世界的基督教,发源于公元一世纪的巴勒斯坦耶路撒冷地区,那个时间对应中国历史大约是汉朝。最早是生活在那里的犹太人所信奉的宗教,也可以称为犹太教,犹太教信奉永恒的上帝,同时遵行先知,上帝的使者,也是犹太民族英雄摩西与上帝缔结的契约《摩西十戒》。但犹太教没有普世性,这严重限制了教义的传播范围,后来生活在以色列伯利恒地区的耶稣做为神耶和华的独子在三十岁的时候开始传教,创立基督教,并选立了十二门徒做使者,他普世爱人的教义和亲民的传教方式深受大众欢迎,但这也引起了保守的犹太教庭的痛恨,由于信徒犹大的出卖,耶稣被犹太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他的死按照《圣经》所示是在为世人赎罪,是神爱世人的极致表现。令到基督教跳出了犹太教的束缚,在更广泛的领域里为世人所信奉敬仰。但同时,犹太人也将为此付出他们无法想象的沉重代价,犹太民族的苦难救赎历史就此拉开了帷幕…… 和所有历史上宏伟的建筑一样,圣彼得大教堂经历漫长的扩建复建。布拉曼特、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德拉·波尔塔和卡洛·马泰尔这些文艺复兴时期赫赫有名的杰出建筑师艺术家,几代人用尽毕生精力直到1626年才将其建造成了今天的规模。进入教堂大门的最右侧,可以看到米开朗基罗年轻时完成的作品《圣殇》(下图左),即便隔着玻璃窗站得有些远,但是依然被她扑面而来的感染力所震撼,米开朗基罗的作品都是在石上直接雕刻,从来不用石膏做模,这要怎样深厚的艺术功力啊!难怪当时的主教看到这部作品时质疑这不可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完成的,米开朗基罗一气之下在作品上刻下了“威尼斯人米开朗基罗”,这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个署名作品。 为什么教皇国梵蒂冈选择了罗马?这就说来话长,基督教在公元1--5世纪从以色列传向罗马文化区,313年,君士坦丁大帝颁布诏书米兰赦令,承认了基督教的合法地位,391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宣布基督教为国教。基督教在罗马最终站稳了脚跟。当然,这也是教皇国设立在罗马最主要的原因。说到这里,一定有不少人会犯糊涂,圣彼得大教堂不是天主教堂吗,怎么又说到基督教,到底基督教和天主教,还有常听说的东正教,新教是个什么关系。那我就自己的了解简单多聊几句。基督教做为罗马国教,随着罗马帝国版图的不断扩大,得到更广泛地传播与发展。但同时,罗马帝国也逐渐扩大到一个皇帝管不了的程度,于是,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分,西罗马帝国我们很熟悉,都城就在罗马,东罗马帝国的都城在君士坦丁堡,是在希腊古城拜占庭基础上建立的。所以,也被称为拜占庭帝国。与之对应,在东西罗马帝国同时传播的基督教,也就被分为了东正教和天主教。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最正统的基督教传承,所以两个教派矛盾纷争不断,随着日耳曼人的入侵,曾经不可一世的西罗马帝国在公元476年(中国的南北朝初年)灭亡了。但这里的基督教(天主教)传播却没有因此而停滞,相反,茹毛饮血,骁勇善战的日耳曼人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但文化发展的欠缺与滞后,使得他们轻易就皈依于基督教(天主教)教义。在此后的数百年里,天主教会成为西欧的信仰中心与学术权威。可是,天主教在黑暗的中世纪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它迷信,暴戾,腐败。甚至在1096--1291年间,发动了以维护基督教为名的8次宗教战争,史称“十字军东征”。教会的暴行,受到了民众的强烈不满,宗教改革势在必行,16世纪,西欧各地都爆发了各种宗教改革运动,纷纷脱离天主教,各立山头。这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便是德国人马丁路德所创立的新教。新教主张人可以直接和上帝对话,每个人都可以对圣经有自己的理解。新教教义更加以人为本,与时俱进。直到现在新教也是基督教传播最广泛的教派之一。综上所述,任何信奉基督的宗教都可以统称为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新教的区别就在于它们是在对圣经的不同理解基础上而形成的不同教派。天主教的最高权利属于罗马教皇,西欧德法意瑞西班牙等国家,大都信奉天主教。而东正教没有统一的最高权利,只有分散在各大教区的牧首各自为政,俄罗斯,乌克兰,希腊塞尔维亚这些东欧国家大都信奉东正教。新教也没有最高权力机构,同时教派众多。如今中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北欧等国家所信奉的基督教多为新教。 有句俗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我所见罗马的道路却蜿蜒坎坷,这些被时代打磨的碎青石路,泛着幽幽的光,野草在缝隙中肆意生长,透着生命的脆弱与顽强…… 罗马,这座位于亚平宁半岛的城市,曾经建立横跨欧亚非、称霸地中海的庞大罗马帝国的地方。如今看来如此宁静安详。唯有这些遗迹诉说着帝国曾经的辉煌。 每一个来到罗马的人都会到许愿池畔背对池塘投下一枚硬币,同时许下“重返罗马”的心愿。我也是这么做的,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爱,莫过于此。 《罗马假日》里的西班牙台阶,许愿池,喷泉,冰淇淋,我的罗马假日也很完美。补充一句,许愿池旁的冰激凌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冰激凌,没有之一。 国内很多婚纱摄影店喜欢用罗马取名,这次来意大利似乎明白了其中缘故,街头礼服店橱窗外的随手拍,浪漫,典雅,奢华之气便扑面而来,同时感慨欧洲人的身材比例真好,礼服的剪裁完全符合黄金比例分配选择,无比养眼。 意大利的浪漫,罗马的风情,似乎都在这一袭袭优雅精致的礼服,婚纱中弥漫绽放…… 斗兽场,凯旋门,犹太人的苦难造就的文化遗产,世界奇迹。这些曾经只出现在电影电视书本里的场景,跃然于眼前时真的有点不淡定,是真的吗? 旅行就是让我们了解世界的一扇窗口。透过这扇窗,我们可以看风景,学知识,读内心……佛罗伦萨,就是最好读懂西方人文主义起源的地方,这里曾诞生成长过许多如雷贯耳的文学,艺术,科学巨匠:达·芬奇、但丁、伽利略、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瓦萨里……他们用自己的创造力想象力冲破了黑暗漫长的中世纪,带领欧洲觉醒,走向文明。徐志摩给佛罗伦萨这座欧洲文艺复兴发祥地名城起了一个浪漫又富有东方气质的名字——翡冷翠。 佛罗伦萨缔造者——梅第奇雕像,圣母百花大教堂,还有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胜利者》,瓦萨里的壁画真迹,从这些西方写实主义作品当中,真正能深切感受到文艺复兴对于解放人们思想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从过去只关注神,关注上帝,而转向开始关注人自身的幸福,自身的发展。所以毫不夸张的讲,文艺复兴运动是欧洲历史发展的发动机。 在欧洲旅行,最能打动人的除了风景,还有这里形形色色的人,街头骑自行车的情侣,马车上的儿童,喝咖啡的人们,耐心为孩子做着历史讲解的父亲……享受生活在这里不是憧憬,时时刻刻都在被践行。 来到这样的文艺之都,怎能不起文艺范儿,在街头的旧书店用3欧淘来的画册,精美绝伦,直到回到国内,才惊异的发现,它们竟然都已经出版了半个多世纪。 吃饱了精神食粮,补充些物质食粮吧!意大利披萨当然是最应景的,还有各式甜品水果,每一样都令人味蕾大开。 比萨斜塔,修建于1173年,是比萨大教堂的钟楼。跟法国的埃菲尔铁塔,中国的应县木塔,并称为世界三大奇塔。建成后的第二年就开始倾斜,经历了九百多年历史竟然奇迹般的屹立着。 这边空气好的缘故吧,一天当中日照时间很长,晚上九点太阳还在当空照,紫外线特别强,我的防晒措施是武装到了牙齿。可看看周围老外,戴帽子的都很少,大家都喜欢在这里拍些搞怪的照片留念,我也不例外,倾斜的比萨斜塔,纵使年代再久远,也因为人们各种搞怪的动作神情显得格外亲切而年轻。 意大利,这个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部,地中海上亚平宁半岛,三面环海,拥有5000万人口,3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国家,在欧洲富人俱乐部里算不上富裕发达,但做为拉丁文化区的代表,意大利是世界各地旅游者心中向往的圣地。这趟意大利的文化之旅,我最深刻的感受便是:看不够! 真正的欧洲不在纸页间,在哪里呢?在这里,就在意大利!还会在哪里?那就让旅程继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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