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马车

张维新

玉马车
□张维新
 
    一辆玉制的马车，穿过软软的云朵，满身镶嵌着银色的星斗，轻轻的串铃明亮地演奏一枝欢快的歌。
我相信，此时天上的宫殿变成一个工厂，将人类所有的纯洁思想碾磨。玉屑、玉沫、玉的碎粒飞扬起来，旋转起来。天宫里到处是玉山、玉湖、玉楼、玉树、玉柱、玉阶……连最高统治者自己都冠以玉字——玉皇大帝。
凝固了的江河仍然是奔流的神情，无法熨平的记忆化作长长的立体画廊，上面刻写着迷宫一般的图腾。
站在远方的夏，大汗淋漓地向冬挥手，热烈的心意，炽热的目光，隔着秋向冬眺望。冰镇啤酒、雪糕、冰激凌这些礼物是对冬季的深情眷恋。而冬则以火炉、暖气、热酒慰问思恋的情思。
蔚蓝的秋风是一面旗帜，五彩缤纷的春风是一面旗帜，只有冬季里依然昂首挺胸迎风站立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朱自清的背影里是父亲的真情真谛。现在荷塘已经被贴上了季节的封条，天上的冷月一次次走过它的身边，猜解它的美梦。
子君无声地走远，让先生的心划出一道伤口。南方的小城卷起几粒晶莹，敲打在先生的脸上，心底的泪水织一条河，让真诚的感觉随波逐流。
一个戴着眼睛的抗联小战士用刺刀刻下“抗战到底”四个字，披一身玉的白桦树疼痛地记住了这个小战士，记住了这四个字，靰拉鞋踩雪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我学先人程门立雪，让玉屑、玉沫落在头上、肩上，让它们粘在脸上融化。我昂起头眺望高空九霄，我看见一万匹野马在狂奔，我看见一万只白蝴蝶在飞舞。似乎听到那云层里倒海翻江般的运作，听到了激情豪情汇聚在一起的千古绝唱，听到了赞美诗里的虔诚祈祷……
于是我懂得了什么是澎湃，什么是浩瀚。
没有规律的飞舞算作狂舞吧？上下翻飞没有定势，左右旋转没有边际，冬季浪漫主义就是这样把我们所有人包裹、席卷。
人类每一个善良的企盼都在这席卷之中羽化，逐渐生成翅膀。经过玉的冶炼玉的化合玉的武装，我们一定会更透明更自由地飞翔。
　　一辆玉制的马车，穿过软软的云朵，满身镶嵌着银色的星斗，轻轻的串铃明亮地演奏一枝欢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