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执笔/田野白云</p><p class="ql-block"> 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 音乐/美篇</p><p class="ql-block"> . 编辑/风调雨顺</p> <p class="ql-block"> ( 一 )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贺家村西头的田老二与媳妇巧珍前几年跑物流,不幸出了车祸。他开的中卡与大卡追尾,方向盘将一个人像挤破一颗鸡蛋一样被送去了天国。坐在副驾上的巧珍受了些皮外伤,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吓得七窍走魂,如陪同男人去阎王殿走了一趟。本来很温馨的家庭小院由于一个主人的离去大失往日风光,她常常一个人在院里发呆。悲惨去世男人的阴影,孤独寂寞的时日天天在困扰着她。</p><p class="ql-block"> 刚四十出头的巧珍,车祸的折磨虽然比以前憔悴了些,但有富裕家庭光景的保养,与丈夫东跑西颠的风光,也没有打磨掉她多少漂亮的棱角。遗憾的是她不得不背上了个新的代名字 : 寡妇。半小不老的她对这个背兴的称呼当下是想抺掉难,想去掉也难。她遇不到一个像田老二那样既吃苦耐劳又和善待人会过日子的丈夫,宁可不嫁。</p><p class="ql-block">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除了不断招来一些男人的调戏和骚扰外,隔三差五不是家电断路就是自来水管溢漏,不得不去求人帮忙。临街的西院墙歪了的一段偏又遭了两天连阴雨,倒塌了一个三米多长的口子,又得去求泥瓦匠,真是多事之秋。</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村东头的泥瓦匠黄三小在村里揽了几桩活儿,并请来他的师傅与其合作。此人正是巧珍的一个远方姐夫,人们都称他朱师傅或老朱。四十多岁的他,精明能干,是方圆数十里人所共知的好瓦工,家中的小日子如午日中天。不幸的是,三年前的一个早晨,老婆出门倒垃圾过马路时被一辆报丧的摩托车撞死。老天的不睁眼,使老朱和巧珍一样走进了同样的背兴门儿,得了一样的丧偶病。不知巧珍的心思如何,可老朱却一直惦记上了他这个远方小姨子。除了偶尔有机会来看看,还经常通过微信调侃,说长论短。前几天到村里干活还沒站稳脚根,先迫不及待去找巧珍。当他見到漂亮如初的巧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张口说:“姐夫看你来啦!”。巧珍眠着嘴唇微笑,蹦出:“好哇”二字,并没给他让座。他也不用让座,便挨着巧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巧珍边往开挪了挪边说:“你个老朱,人们杀猪又叫你漏网了不是?又来骚扰老姨,谁稀罕你看!”“你这辆挺好的车没人开,我这个挺的好司机没营生,老想和你合套合套吗。”“死朱,想得美!”“司机想车,天经地仪。至从当年亲了你,就像你住进了我心里一样,别人插不上杠儿。”老朱开门见山的示爱求情顿时搅乱了巧珍的平静心绪。“好车不能老撂着,零件生锈外表掉光,恐怕我这个老司机也打不着火了。”“做大梦吧,破嘴!你是野地烤火一面儿热。”“一面儿热也能热出新感觉,何愁另一面不热。”“猪嘴里还长象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巧珍正觉得老朱出口的“新感觉”发笑,没防备老朱嘻笑着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先来点儿温度!”张嘴在巧珍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离开的声儿像拔火罐一样的响亮,“不错!比从前少了点嫩乎多了点筋道!”巧珍边挣扎边骂:“你个死朱,尽出乏相,坏透了。”“你感觉咋样?男人坏女人才爱。”“老朱!没一点儿好相,随便来调戏老姨!”“亲你也不是一回了,人们都说小姨子有姐夫半个,我没老婆你没男人,到了这种地步,睡睡都不稀罕了!”没等巧珍还口,一概风风火火的老朱边说笑着边拔腿走人,刚迈出门槛两步,一只鞋从屋里照中老朱飞了出来,后边带着巧珍的俏骂声:“老骚货,再叫你来勾引人!”……</p><p class="ql-block"> ( 二 )</p><p class="ql-block"> 上午, 巧珍看着倒塌了的院墙发呆。她想,至从老朱头天来亲了她扬长而去,这几天咋一直不来了呢?莫非这小子知道墙塌了怕让他干活?也不可能,一定是这小子干起活来疯的没时间。她窜过两道街巷,找到了正在架板上垒墙的师徒二人。“哟,三小可有能耐啦,竟然把死朱扶上墙了,我说见不着呢!”巧珍見埋头垒墙根本没理会到来的她,张囗褒贬着二人道。老朱听见巧珍甜脆而又温柔的声音,乐眯着眼转头说:“死朱还能给你新感觉?是不是脸蛋儿又痒了,等不着送货上门儿来了?”“死朱,我家西墙塌了,请你们二位师傅给翻翻工。”“给墙翻工,好说。”老朱爽快地答应着:“可这的有个条件儿。”巧珍问:“啥条件?”“书本里不是有咸鱼翻身一词吗?”“是。”“啥意思?”“就是死鱼复活呗。”“对!死朱咋会垒墙?”“哪就叫死朱翻身,不就得了。”老朱哈哈大笑,夸巧珍:“答的好,一百分!死朱翻翻身,塌墙翻翻工。可死朱我是男人,讲翻身是新婚男女在洞房里的事儿;男在上女在下,二婚叫梅开二度。老朱翻身得有个女的配合,你看咋办?”巧珍羞红着脸:“老朱,你是单给人下套儿,老姨又上你一档!”老朱说:“经济社会叫互助双嬴,北京人叫坟头改菜园子一一扯平!”巧珍听着发笑:“真是时代发展,三日不见刮目相看,老朱的拙嘴苯舌还搞出了经济学名词和北京话,奇迹!”巧珍迎着老朱的话说。“我老朱压根就是名爵,不然还能陪唐僧去西天取经!我下一步要把贺家村改名高老庄,在这里娶媳妇,让有姐夫半个的小姨子变成整个一个才是!”</p><p class="ql-block"> 老朱和巧珍的玩笑越开越大,不时路过的闲人聚了七八个,听得个个发笑。老朱斗嘴不误手中干活,他继续挑斗巧珍:“没词儿了吧?”巧珍既读过书又是走南闯北的人,她不信说不过一个泥瓦匠老朱。又接着问:“你可知道最后老猪在高老庄娶成媳妇沒有?”老朱一听拿书本上的知识来考他,倒也是个难题。他没念过几年书,更没接触过成本大套的《西游记》,以前虽然看过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年代一多又天天忙于活计,早已糊里糊涂,只好歪打正着:“那是两千多年前的神话故事,专逗人开心。我是现实中的老朱,跟着时代走,不忘爱你的初心,实现梦想,岂能拿我和故事中的老猪混为一谈!”</p><p class="ql-block"> 观众们听得哈哈大笑,一个大妇女说:“朱师傅调戏女人还尽用的是时髦词儿。”另一个女人说:“这家伙啥骚话都咧,一开话头就没边没沿,没几个女人能对付了他。”巧珍顺着两人的话骂道:“谁能跟猪论出个里面儿。”“嘿!打不上还想挠一把,我是猪你姐咋就和我睡一块去了?你俩可是姊妹呀!”</p><p class="ql-block"> 一伙观众哈哈大笑,巧珍步步被动又气又笑:“我姐妹的人叫你就丢完了,一张破嘴,整天没一句正经话。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指你说的!”“拉倒吧!啥叫正经不正经,我也不过爱说说男女那点儿事儿,不像你们女人一样,做了暗事还装杨木人儿。你看我,亲了你当下就敢说出来!”在众人一阵阵笑声中,甘败下风的巧珍红着脸骂道:“老朱,真要气死你老姨我了!不跟你畜牲说了!”便转身而去。老朱追着身影说:“败了吧!她老姨,可别忘了配合行动啊!”</p><p class="ql-block"> 并肩站着的两个小年青一个说:“老朱真不愁把巧珍追到手。”另一个说:“这俩老宝说不准早就有一脚踹了,现在又都是光棍,正值虎狼之年,一旦干柴烈火着起来,爆发力杠杠的,家俱店也能多卖两张床了。”</p><p class="ql-block"> 一伙观众在一片笑声中渐渐离去。</p><p class="ql-block"> ( 三 )</p><p class="ql-block"> 黄三小根据天气预报夜间有小到中雨,到后半晌把雇主的三间房墙找平口就停了工,山墙改日拔尖,以防风雨打歪浇塌。六点时分,师徒二人提着工具来到了巧珍的院里。一堆黄土浆泥已活好,砖依序码在了手下,墙根基都也清了出来。巧珍独自在院里等着师徒二人的到来。三小进院见状夸奖道:“二嫂比我们的小工都强,准备工作做得头头是道,能提前半小时完活儿。”老朱接着说:“师傅眼里有水吧?为啥叫贺家村改高老庄呢!”巧珍一听老朱又想撩戏她,说:“老朱,你少梦想快干活儿吧!”三小说:“这点儿小屁活加上我师傅的梦想还不是小菜一碟儿。”巧珍笑着:“三小和你师傅一样坏,我还要验工呢,等着!”说完,转身进屋准备饭菜去了 。三小朝西看了看,天际已升起了阴云,说:“师傅,天气要下,寡妇要嫁,你俩的事儿也有门儿!”扔下泥锹,扮了个鬼脸儿去垒砖了。</p><p class="ql-block"> 师徒二人边干边聊。三小说:“师傅,你俩得尽快到了一块才行。”老朱说:“我虽然爱她,但不能强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俩都是丧偶之人,二婚事儿多,让她想好了,跟着我能顺心过好日子才行。”三小说:“师傅心理素质还不错。我看巧珍转身还偷着乐,只是磨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表白。”“那咱就好事多磨。”……</p><p class="ql-block"> 二人说话间,墙已修好。西边的阴云已涌过头顶,凉凉的西风带着微微的雨腥味儿。两人将墙顶盖好塑料布防水,屋里的方桌上已备好了酒菜。待两人洗完手脸,巧珍将两杯热乎乎的茶水双手依序递到了两人手中,微笑着又是“劳驾”又是“谢谢”地感恩着二位师傅。三小享受着巧珍的尊敬,像当了皇帝一样的感觉,只是点头微笑,一时没有了恰当的言语回复。老朱平常的瞎劈乱侃竟也被巧珍桌面上尊重的形态拘谨的没有了发挥之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 四 )</p><p class="ql-block"> 在二位师傅喝水的空隙,巧珍把备好的糖醋鱼,鸡肉丸子,拔丝土豆几个热菜端来,和桌上的几盘凉菜交叉摆好。然后打开一瓶山西汾酒,把二位师傅的酒杯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她边倒酒边说:“这箱酒是我和田二跑运输从山西拉回来的,足有五年多时间了。今天姐夫和三弟帮我修好了墙,帮了我大忙,总算让我这份儿心落在肚里了。我先干为敬,从心里谢谢姐夫和三弟!”说完,一口将小杯里的酒干完。接着又分别向二位师傅敬酒。随后是共同干,交叉喝,单个干。三个人推杯换盏,酒桌热闹非凡,屋子顿时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欢乐。</p><p class="ql-block"> 这间屋里已有三年之多,不但没有了男人的身影,更没有了酒桌上男人的笑声。巧珍今天很高兴,小杯举来举去地喝了不少酒,和两个男人说了不少话,仿佛又回到了田二活着时的酒桌上。她的脸上泛出了久违的红晕,早已退掉了稚嫩的面容更显成熟丰颖端庄稳重之美,引得师徒二人的眼球不断地在这位老美女脸上打转转。师徒二人每天也就是晚上这顿饭,敢放开量多喝些酒,但也不敢过量,干建筑尽是些爬高上低的活,怕影响了第二天工作,今天却有些破例,三个人喝下了近二斤白酒和好几瓶啤酒。有巧珍的薄唇浓情劝酒,师徒二人个个心花怒放,一天的劳累早已无了踪影。巧珍开始拾掇酒桌上的饭菜,师徒二人挪在沙发上喝水抽烟。这时外面已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远处传来了沉闷的雷声。三小边抽烟边低声问师傅:“师傅,你看巧珍喝了酒那神态是不是更漂亮了?”老朱笑眯着眼睛点点头:“师傅亲过的脸蛋儿会不漂亮不迷人吗?”“哪?我就给你商量事儿了。”接着他对堂屋干活的巧珍说:“二嫂,我离的近,先回去了,外边下雨,我师傅离出租屋远,就让他在这儿休息吧!免得淋雨感冒,明天误活儿。”巧珍一听,抿着的嘴唇憋不住地笑出了声儿:“我就知道朱师傅没瞎了眼,认了你这么个会心疼人的徒弟,行!他留下,你回吧!”老朱一听三小冒出了这样的话,巧珍又答应的干干脆脆。立起疑心;这俩家伙莫不是要整我出洋相吧!这时,三小已出了外屋地,老朱也紧跟了出来,说:“我也走了,这点小雨不碍事儿的。”巧珍一把拦住了老朱:“你在吧!先叫他回去。”“咳!这叫什么事儿呀!虽然说天上有掉馅饼的事儿,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老朱心里纳闷儿,出口问巧珍:“我怎么觉得在做梦?”巧珍只是微笑不语,站在门口挡着老朱看着走出去的三小到了大门跟前,先是一愣;原来大门上了一把锁,他用手摸了摸,早已死死地锁住了,顶着雨急忙返了回来。巧珍哈哈大笑,问三小:“傻了吧?秋圪朵子还想耍弄老公鸡,还是嫩了点儿吧!”说着,转身拿出一把伞递给老朱,另一把手里握着钥匙,说:“三弟,有劳大驾,送师傳回出租屋!”三人发出了三种不同的笑声,走向大门。巧珍打开锁与一扇大门,站在外面门的一侧,躬身微笑做着手势:“请一一,三弟送师傅慢走,拜拜!” </p><p class="ql-block"> 三小被巧珍摆弄得脑朦,一时口无其词,愣愣地看了一眼巧珍那宾宾有礼的姿势,焉答答地说:“这是从哪个宾馆下放来的礼仪小姐吧!”师徒二人就此乖乖上路了,身后面是“咔嚓”的关门声和嘻笑声。</p><p class="ql-block"> 二人打着一把伞,行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四只脚下踩踏着泥泞之路发出的劈啪之声,头顶的雨伞被雨点敲打得邦邦之响,上下贯穿,伞下两人的一时沉默先是被师傅打破:</p><p class="ql-block"> “你这个徒弟,尽出洋相,软软地窝在了一个老娘们儿手下!”老朱埋怨三小。</p><p class="ql-block"> “本来想捅破窗户纸,趁着眯眯糊糊那点儿酒劲儿让你俩生米做成熟饭,没想到失算了。这个女人不筒单,追到手也够你一壶子喝的!”</p><p class="ql-block"> “难道她还能去了师傳肚皮上面?”</p><p class="ql-block"> “难道徒弟就甘心这样扛着卷刃刀回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与笑声,随着淅淅沥沥的风雨,在夜间里忽忽悠悠地漂荡着。</p><p class="ql-block"> ( 五 )</p><p class="ql-block"> 三个一道从酒桌上下来的人,第一个是老朱最先钻进被窝,他是个做事风风火火,既来的快也撇的欢的性子。半斤酒下肚加上一天劳累,倒头便是呼呼大睡,一切全抛之脑后。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喝酒再多,只能出猪相,不能出洋相,更不能耽误活计。第二个是巧珍,她送走二位师傅,冒着小雨又转身去到刚垒好的院墙跟前细观察了一番,两脚把根基上的覆土又踩实了些,在墙顶盖的塑料布上加了几块砖,才回屋拉开了床上的被子。她在被窝中并没有睡意,一边看手机,一边留意着外面的风雨声。</p><p class="ql-block"> 此时,这座院落里,只有她一颗孤独的心和刚修好的那段院墙,一同在黑暗中经受着风雨的冲刷洗礼与折磨。</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个是三小,他送师傅回到出租屋后,打着伞又返回到了巧珍临街刚修好的那段院墙外头,借助雷声的闪光,也把墙根基刚覆上去的土踩实了一遍。然后撩起塑料布南端,把从师傅出租屋院里提过来的一个空啤酒瓶口迎西躺倒放在了刚修好的墙顶上,捡起两块砖头,把两边牢牢卡死,又撩下了塑料布。他是最晚一个钻进被窝,但也无马上入睡,一边爬着抽烟,一边听着外边的雨在渐渐下大,时而又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直至预感到自己的预谋既将实现,才卡灭了烟头。似睡非睡的他在被窝中暗暗地发出了一种微笑,拉斜了一侧的嘴角,他要等待第二天那个啤酒瓶给他带来一种好消息。</p><p class="ql-block"> 此时,在被窝中的巧珍在给车祸入土的田二发微信。在下葬田二时,巧珍把他的手机充足了电,放在了头起。那是一款价值五千元,双卡双待高档手机。田二去世三年多来,巧珍每次家中凡有大事小情都要给他发个微信。令人吃惊的是每次都能正常发送出去,只是沒有收到过田二的任何回复。死人不会说话,巧珍也无怨言。只当他已经知道了家中的情况,默认无言罢了。所以,她还和以往一样,照常给田二发了条微信:</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田二,你可安好!前几天连阴雨把西边院墙泡塌了三米多长的一段。今天我请老朱姐夫和三小修好了,告诉你一声,放心好了。你可知道每当我遇到大事小情孤苦无依和孤独寂寞时有多想你吗?你咋就绝情地不管不顾地把我扔下呢?咋每次发微信你不回复我呢?我心里有多苦多难,你咋不问问呢?田二,你把我扔得好苦啊,我恨你……</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巧珍已是眼泪汪汪,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再也打不出什么字来了。</p><p class="ql-block"> 外边的雨下大了。风卷着雨呼啸,震耳欲聋的雷鸣闪电,聚然使夜间变得十分恐怖。</p><p class="ql-block"> 巧珍沒有一点睡意,刚给田二发微信的孤独感与可怕的暴风雨使她立刻心生恐惧。忽然她感觉到在院子旋转呼啸的暴风雨中夹杂着一种断断续续的“呜呜”声。迸声静气细听:呜一一呜呜一一呜……那声儿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停停又响,响响又停。声调酷似《聊斋志异》中描述的那个受尽了冤屈的阴间鬼魂在游荡哭泣。一会儿走远了,一会儿又来了近处,一会儿在大门外,一会儿好像来到院里。</p><p class="ql-block"> 巧珍发微信流出的泪水顿时吓干了,头发几乎也乍了开来,浑身哆嗦着。她把被子紧裹在身上,双膝跪在床上嘴里念道:“田二,是不是你回来了!你可不要来吓我啊!是不是我告你老朱来修墙你吃醋了?我俩可啥也没干啊!他虽然亲过我,和你活着时一样,只是玩玩而已,至今我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p><p class="ql-block"> 外边的风雨仍在呼啸,屋顶响着震耳的雷声,鬼哭声仍像在院子里回旋。巧珍跪在床上哆嗦着念叨着祈求着,有谁快来救救我呀!她首先想起了老朱。一手抓紧裹在头上身上的被子,一手摸起了手机。哆嗦的手好容易点中了联系人,回答是无人接听。反复了三次,才听到了另一端老朱带着睡意的嗯嗯声。</p><p class="ql-block"> 正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震醒了的老朱一听是巧珍带着哭腔的声调:“姐夫你快过来,快!快过来呀!”往下是“咿咿”的哭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