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孤独松,近知天命的年纪,立三尺讲台三十年,人没站高,体型却走样。教案写了一本又一本,早已等身;头发掉了一根又一根,早已没剩几根。桃李,培育了一批批;金钱,赚回来一点点。教材不厚,却一辈子都难合上;钱包不大,却一天天老打烊!</p><p class="ql-block"> 想一想,甚不服气,书没少读,事没少做,生活却总在原地踏步。可再想一想,好像理应如此,因为我的手除了能拿动粉笔之外,真的不知道还能拿动什么!算了,别想了,三十年前已经板上钉钉,现在再想,难道还能改变什么?撞了南墙又怎样?照样回不了头!三十年都踏踏实实过来了,后面的岁月,还是老老实实继续在教书这条道上发挥余热,因为这,命中早已注定。</p>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前,我生于偏僻山区,眼前所见,除了山还是山,世界就那么大,再加上属鼠,所以胆小。小时候,祖父面没见过,三岁失去母亲,九岁失去疼爱自己的祖母,从此仅父子相依,所以命苦。家徒四壁,生活维艰,命运多舛,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只好读书。小学与初中,磕磕绊绊,苦读八年,家里不改贫寒,所以读了师范。师范熬过三年,人间便多了一名教书匠。</p><p class="ql-block"> 刚出校门,怕了冷眼,想要远离世俗,乃剑走偏锋,请缨隐匿山区,藏身元峰中小学。激情满怀,孜孜工作,每月120元工资,薪水微薄,脱贫无望,也不着急;两耳不闻山外事,以校为家,傻傻教书,微名不扬,毫不在意。</p> <p class="ql-block"> 元峰两年,弹指一挥间。出得山区,懵懵懂懂,进了禾溪初中。由于领导信任,便决定“士为知己者死”。从此,爱好放弃,画笔束之高阁。一心不二用,死教语文。娱乐不愿,天天教材里徘徊把须捻;交往无心,年年学生间穿行为志添。八届学生,遍布南北,笑傲江湖竞风流;一介夫子,坚守原地,耕耘黑土启智慧。</p> <p class="ql-block"> 后来雪上加霜,家中遭遇磨难,经反复思量,来到于都五中。换了天地,死性不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上课,全天不觉累;开会,一刻便嫌长。不求人夸,但求无愧。溜须拍马不会,曲意逢迎不愿。我行我事,有始有终,不求人知,往往吃亏,亦不后悔;独来独往,无声无息,不讨人喜,常常受冤,也没在意。</p><p class="ql-block"> 五中十六年,扑克废了,麻将永远也学不会了。</p><p class="ql-block"> 生性如此,天生愚钝,下辈子,或许能有点出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