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原来在教学楼前,种着棵泡桐。但由于树叶遮挡了窗户的阳光,后来人们就把它锯掉了。我记得锯掉后,许多人也都很不平,似乎如失去了家人一般。</p><p class="ql-block">“哼,好好的树就锯了,真是的。”</p><p class="ql-block">“一棵树,长的好好的,说锯就锯了,好可惜。”</p><p class="ql-block">总而言之,只是嘴上嘟囔嘟囔,心里不平几天,不久也便遗忘的干干净净。因为似乎它与自己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就如邻居一样,可以相处的很好,也可以平淡如水。</p><p class="ql-block">我想直到今天,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其它。只不过似乎泡桐并没有根绝,时不时的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里,还会长出幼苗,更有甚的长在砖缝里。虽然不起眼,但顽强的生长着。可是不久就消失的不见踪影,因为有碍观瞻,便拔去了。</p><p class="ql-block">记得那是我刚刚来到学校的时候,那时刚刚从南方回到北方,似乎还有许多不适应。泡桐似乎也是被人移植来不久,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土壤和气候。但是,却艰难而努力地生长着。</p><p class="ql-block">当冬天来临时落叶尽净,光秃秃的枝杆伸展在空中。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着。没有人留意它,也没有人去欣赏它,被人们忘却了一般,遗忘在人们目力所及的一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不知过去了几个春秋,又一个四月清明后,无聊的下午。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前,不经意中看到了泡桐。它们乍然闯入我的视界,那粗朴简洁的枝干浩浩荡荡地逼近我,直至占领了我的目光。我惊奇地发现,,这相互依存的株株泡桐,树冠已经快生到我的窗口。枝柯展开,丫枝伸向天空,在每一条大小丫枝的顶端,密密地绽放着浅白微红有紫色泡桐花儿,这些托举的花枝,俨然女孩儿举起矜持的手。那微微露头的团团的绿叶显得十分稀疏,却默默地、执着地承载着那些花朵,一任它们绽放,一任它们歌唱。我凝视那些花朵,那在春雨中似乎瑟瑟发抖的形似喇叭或时钟、前端开裂的花朵,仿佛聆听到某种素雅的韵律,在空气中回荡,在我的耳际缠绵。</p> <p class="ql-block">泡桐花很美,她虽没有桃花的鲜艳,牡丹的富贵,但喇叭状的泡桐花,清雅中透着俏丽,矜持中又充满活力,给人一种莫名的欢喜。</p><p class="ql-block">可是,想想平常我从泡桐荫下走过,对它粗大笨拙的树干和毛茸茸的绿叶不屑一顾,对那些绽放于高处烁然如少女明眸的繁花视而不见。因为我更留意路边或花坛上随处可见的花朵,留意这些美妙花卉装点校园的姿态以及所给予的莫名其妙或者不言而喻的恩赐。</p> <p class="ql-block">泡桐花儿开了。越过它,是校园的丽影和夕阳下泛红天空。我感到自己的一生确实也像泡桐一样茁壮成长过,紫花缤纷过,绿叶簇拥过,枝杆挺拔过,现在也该到了淡花飘飞的时候了。</p> <p class="ql-block">望着这泡桐花,悄悄绽放的一树甜香,夏来默默地滋生一树阴凉;默默地站成一树风景,默默生长,悄悄绽放,只有在人们特意关注时才会发现它的重要。</p><p class="ql-block">许多年过去了,窗外在也没有了朴素平淡的泡桐,也没有了一树繁花,只有旁边的玉兰寂寞生长,寂寞开放。</p> <p class="ql-block">我想说还有人记得那株泡桐树吗?</p> <p class="ql-block">如今,没有了生机盎然的泡桐树,杨树也被人修剪光秃秃的,倒是阳光没有遮拦的直直照进屋里,屋子里亮堂了许多。但我总是怀念那泡桐树,怀念那泡桐花开时甜甜的香味,那碧绿硕大的叶子,以及叶下遮蔽的绿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