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之旅——永州敬“河东子厚”，连州拜“梦得诗豪”（2021.11）

静水流深

2021.11金秋之旅的湖南站，我们驱车从广西灵渠来到了永州。敬拜了唐宋八大家之一，出生于“河东”（现山西运城）名门望族后代的柳宗元 ，字“子厚”先生。接着开往深圳，在回家路上途径连州，在连州我们敬拜了柳宗元的好朋友，合称“刘柳”的刘禹锡，字“梦得”先生，又被称唐代的“诗豪”。

　从广西灵渠（桂林兴安）到湖南永州130多公里，开车需2个多小时。

永州柳宗元文化旅游区，位于湖南省永州市的市零陵区，属于市中心地带。到达时已是中午，我们在一家特色餐厅吃了午餐，特色菜“血鸭”。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我们沿着具有瑶族风情的小街漫步来到“零陵古城”，柳子庙。

说起永州，人们也许有点陌生，但如果谈起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柳子厚。特别是那首脍炙人口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们便会有一种耳熟能详的感觉了。没错，这位“蓑笠翁”正是公元805年，唐顺宗时期，革新失败，被贬为永州司马的柳宗元先生。

柳宗元因参与王叔文改革失败遭贬至永州谪居10年，写下了《永州八记》、《江雪》、《捕蛇者说》等大量诗文，同时因心系民众而广受百姓爱戴。柳子庙就是永州人民为纪念他而筑建的。据记载柳子庙始建于北宋仁宗至和三年（1056）。

在永州，柳宗元一腔抱负化为烟云，他寄情于异乡山水。正如《渔翁》中描写的。

《渔翁》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他将自己的生活比作“渔翁”。晚上停船靠着西山歇宿，早上汲取清澈的湘水，以楚竹为柴做饭。旭日初升，云雾散尽四周悄然无声，渔翁摇橹的声音从碧绿的山水中传出”。日出以后，渔船已进入中流，而回首骋目，只见山巅上正浮动着片片白云，好似无心无虑地前后相逐，意境极其恬静自然，犹如一个仙翁。这个形象是高洁的、悠然的，同时又是虚无缥缈的。在诗人苦心孤诣的构思里，我们可以窥见一层凄清之色和遥远的孤凉。

回看我们在刚刚结束的阳朔旅行中的照片，不妨体味一番诗人“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的场景和意境。

柳子庙正殿挂着一副匾额。据传有一年在柳子庙举行祭祀活动，文人墨客在一起商量为正殿增挂一块匾。讨论了半天，都觉不甚满意。这时，一名后来的秀才突出奇语：柳宗元乃旷世奇才，出口下笔都是文章，难道找不到合适的匾文吗？大家拍案叫绝，因此，就有了这“都是文章”的匾额。

　　柳宗元喜欢写寓言，在永州期间，因被贬身份不能自由讲话，只能借寓言表达自己的思想。我们非常熟悉的成语“黔驴技穷”就是出自他的寓言之一《黔之驴》。

他的另一篇寓言《蝜蝂传 》，塑造了一种有特色的小动物蝜蝂的形象。一是好物：“行遇物，辄持取”；二是好高：“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讽刺聚敛资财、贪得无厌、至死不悟的丑恶面目和心态。文章寓意：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嘲讽了贪官污吏追求名利，贪婪成性的丑行。

游览时间里，我们很幸运遇到了一位认真的讲解员。跟着讲解员一边听一边看。一路来到柳子庙的后庭，这里是柳子庙的精华所在。

柳子庙最耀眼的“一隅”。

荔枝碑是韩愈作《迎享送神诗》，送给柳州百姓，祭祀时吟诵，开头第一句“荔子丹兮蕉黄，杂肴蔬兮进侯堂……”因此取名“荔枝碑”。又因文章内容是祭祀柳宗元的，碑文是大书法家苏东坡所刻，即“柳事韩文苏书”，因此被称为“三绝碑”。

站在柳子桥上，正好欣赏对面柳子庙大门，门两边高墙临街而立。下桥左拐就是柳子街。

沿着翻新的古街道，一路向前可以感受一下柳宗元的文化精神于永州的影响。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柳宗元，少年才华横溢，本可以在仕途上大有作为，但却一贬再贬，他的才情化成了一篇篇精彩的文章，承载着中华文明的传统。让我们后世能在启蒙教育时就读到美丽的诗句；在世界观初形成时期读到《捕蛇者说》，知道“苛政猛于虎”的旧政制度；能读到《三戒》这些富有哲理的文章。

在永州我们还游览了“九疑山”，朝拜了“舜帝陵”。

九疑山之秋。“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试上山峰清入骨，姐妹风光嗾人狂”。

11.27日下午我们开车往深圳方向，途径连州，我们敬拜了柳宗元的好朋友，唐代诗豪刘禹锡。“刘柳”可谓难兄难弟，但在性格方面，简直是两个极端。同样是贬谪，柳宗元在“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而乐天派的刘禹锡却在“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恰逢一个深秋的季节里，我们到达了连州，来到了“中国刘禹锡纪念馆”。

纪念馆门口有一座小桥，似乎和“柳子桥”呼应！跨过小桥正对门口有一座刘禹锡雕像，下面一束鲜花附着一张温馨的卡片。一句“多节本怀端直性，露青犹有岁寒心。”出自刘禹锡“以竹比人”的诗句。读来使整个雕像立即散发着诗人亮节傲骨的君子风范。

卡片的结尾写到“酒好已携来，诗多相酬和”，是啊！诗豪与白居易合称“刘白”，也常在一起饮酒和诗，为后世留下一篇篇精彩诗文。

驻足桥上“仰望诗人，脚踏实地。以梦为马，不负前辈”！

刘禹锡被贬连州的路线。

刘禹锡和柳宗元一起参与“永贞革新”。革新失败后，屡遭贬谪。第一次被贬朗州（今湖南常德），十年后回长安游览一座道教的庙宇——玄都观，写下一首诗。

《玄都观桃花》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诗中隐约的包含对权臣的讽刺，这便被人抓住把柄，之后便又被贬，这次被贬了十三年。十三年里他连州、夔州、和州……一贬再贬。十三年过去了，刘禹锡的贬地换了好几处，皇帝也换了好几任，刘禹锡再度应诏回京，已经五十七岁了。青丝三千时离开，白发苍苍时归来。幸运的是乐天派的刘禹锡，至少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回京后他还是先到玄都观看桃花。写下：

《再游玄都观》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沧海桑田，桃花没了，种桃的道士也不见了。只有他刘禹锡又回来啦！白居易为刘禹锡长期被贬有所触动，心怀不平之气。白居易写到：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却唱和到：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事实上，即便在偏远的州地前后颠簸二十三年，刘禹锡从来没有向生活低过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锡坚信：世间美好，人间值得。

刘禹锡在连州建了“潢川草堂”，讲学办教育。刘禹锡纪念馆就建在当年的“潢川草堂”所在地。

刘禹锡纪念馆修建的非常简单，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很多传世遗物。甚至都没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而是和连州中学共用一个大门。正如刘禹锡的《陋室铭》中所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纪念馆虽然结构简朴，但是诗人精彩的诗篇和不朽的文化精神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谓“何陋之有”？

话说连州中学校园内也因“刘禹锡纪念馆”增添了许多光辉，这所中学的师生真是很幸运。

因纪念馆建在校园里，参观游客必须从校门进入。我们进校门时担心被拒绝，没想到校园的学生看到我们各个彬彬有礼。亲切地问候“老师好！”

燕喜文化园位于连州中学校园内，园林中，除了刘禹锡纪念馆外，还有闻名古今的燕喜亭、仰韩桥、醉翁石、燕喜山摩崖石刻群、铁城亭等名胜古迹等。

燕喜亭是唐代文学家韩愈，为当时贬任连州司户参军王弘中所建山亭而写的一篇《燕喜亭记》而得名。

燕喜亭里石碑上“智”字，已经被摸的发亮了。看来拥有“智慧”是人类的共同追求。

燕喜山摩崖石刻群

铁城亭遗址

游览的当天，正好是周五下午放学时间，连州中学学生就在燕喜园景区内休闲散步，跑步运动……在这样一个充满文化底蕴的校园环境里读书成长，耳濡目染，也是一种幸运和美好！相信刘禹锡，刘梦得先生在天之灵也是很欣慰的，他的“潢川草堂”精神不断影响着后世子孙万代。

刘禹锡于连州也和柳宗元于永州一样，家喻户晓，他们的魅力渗透于城市文化建设的各方面。市民广场称“刘禹锡文化广场”。

本次老同事好姐妹的金秋之旅即将结束，旅途丰富的收获将成为我们日后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