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和今天的孩子“要啥有啥”的幸福生活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由于没有升学压力,我们的童年倒是更快乐有趣。</p> <p class="ql-block"> 当年国家还没有推行计划生育政策,每个家庭的孩子都不少,大人们每天忙忙碌碌,根本没有精力管我们。因此只要没闹出圈,一般来说“祖国的花朵们”可以自由地释放儿童天性。至今我还记得小时候两件让人忍俊不禁的事,一件是胡同里一户人家的外墙漏电(当然不严重,也就是摸上去手会麻一下),被我们升华为恶作剧的工具。我摸着墙和两个小伙伴手拉手站成一队,只要遇到过往同伴,站在最外侧的人就说“你敢和我握手吗?”对方一般都不屑地伸出手:“这有什么不敢的?”当我们看到由于电的传导性使他惊恐地甩着手的表情,不由笑弯了腰。再一件就更胡闹了。我把一个塑料小鸭子用一条细线拴住,把它放到路上,自己躲到院门里扽着线等人上钩。一会儿一个老太太路过,看到小鸭子弯腰就检,我用线轻轻一拽,小鸭子往里挪了挪,老太太自然没捡到。她迟疑了一下,又弯下腰去,我又一拽线绳,小鸭子又跑了。老太太终于明白上当了,冲门里大喊:“哪家的小兔羔子!</p> <p class="ql-block"> 我读书的年代,“文革”影响还很厉害,上课秩序也是刚恢复。由于毕业除了少数人能够参军、留城外,基本都要下乡,所以大都觉得读书无用,没有现在孩子们的读书压力。</p><p class="ql-block"> 课堂秩序基本靠老师的“能耐”了。遇到严厉的,秩序就好些。有位郑先生对学生管得很严,上他的课,即便是淘气的学生也不敢“乍刺”。有一次在他的课上,一位同学趴桌睡觉被他发现了,只见他拿起个粉笔头,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砸向那位睡觉同学的头上,那人在睡梦中蓦地一惊,茫然四顾,全班轰堂大笑。郑先生若无其事地转身面向黑板,忽然改用左手书起写化学公式来,引得我们真是折腰崇拜啊。</p><p class="ql-block"> 遇到脾气好的老师,我们欺软怕硬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有位段先生在学生面前从不摆架子,和蔼可亲。但他有个口头禅:“一下子”。因日常中该词汇使用频率之高得名“一下子”老师。有一次他讲党史,兴头上口头禅脱口而出:“我军把敌军后路一下子切断”。全班顿时沸腾,击桌齐喊:“一下子”、“一下子”。段先生脸色微红,有些尴尬:“这样不好,同学们,这样不好……”</p><p class="ql-block"> 当然也有靠高深学识和讲故事的功底征服我们的。记得讲语文课的左先生在讲《孔雀东南飞》时,竟自己都被感动,讲到刘兰芝、焦仲卿因焦母阻挠,被迫分手时竟掏出手绢不住的擦泪,当时全班静得真是掉根针都能听到,至今我的古文学底子大都还是左先生那时给打下的。</p> <p class="ql-block"> 课间休息时间,是我们最快乐的幸福时光。教室内,女孩子玩“抓羊拐”,男孩则是追跑打闹。有一次我手拿一根旧课桌腿,把一位同学追跑后,为炫耀胜利成果,一脚踏在课椅上,一脚蹬在课桌上,挥舞着桌腿得瑟:“孙悟空大闹天空”。 忽然年级组长聪老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用带有浓厚“文革”色彩的语言冲我大吼:“下来!天是毛泽东思想的天,地是毛主席思想的地,你闹什么天空?”我吓得一激灵,因本人非“根正苗红”,这大帽子实在戴不起,赶紧跳下来,向老师作揖告饶。</p> <p class="ql-block"> 教室外,女同学喜欢跳皮筋;我们男同学则喜欢“骑马打仗”,就是两人一组,一个人当“马”,背起另一个人当“战士”,两组人马战在一起,双方“战士”互相揪对方下来,很象时下热播的一档真人秀节目中的游戏。当然,输赢主要取决于“马”的强壮。我有个邻居高我两年级,长得又高又壮。我喜欢让他做我“战骑”,只要是他背我,总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p> <p class="ql-block"> 有人说,“人老了爱回忆”,现在我常常回忆起童年的往事,是不是我真的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