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石发展的 “古石”村

金缕衣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 这是《红楼梦》的开篇 古石村的“古” ——擦亮古字牌 上古的新生代，喜马拉雅运动而缔造的山体，与五岳寨一脉相承。古石，古石。我初听，山乡还有这么朴而不俗的名字！念叨几遍，古意横逸！以石命名的村庄，出则踏石，入则倚石而居，石头缝里没有幻化出《红楼梦》的“宝玉”，也没有跳出石猴的顽象，反而，萌发出草木万物，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当地村干部，用浓重的晋语介绍：明末清初，这里是冀通山西的经商要道，贩卖土物特产及马匹等物。我想，那时，达达的马蹄，必定不是归人，而是众多风尘仆仆的过客。民国时期，五台的阎锡山，曾在这驻军，至今遗有防空洞——山上常有白蛇出没，村民皆不杀生，敬畏如神祇。 突然忆起一个人的恋石情结：母亲带我去唐家圫外婆家，发现路上有一块人形巨石，便叫我下地跪拜，拜石头为干娘。这便是乳名叫“石三伢子”的领袖。 想像下，他们原始的美好与哀愁吧！这凉而赤子般的石头呵，刻着生卒日辰，压在睡梦里。又像火，封锁着黑夜的前程。 “小”石头也有春天 ——因地制宜，拥石发展 古石，是灵寿山水卷的微缩影。太行的山体，像起伏不定的海，冬天，有着裸露的血脉，呼啸的回响。在自然的泼墨里，如果打开张大千与黄宾虹的作品，便是桃源图的旖旎和黑中留白的交织。 这19户人家，57人。浑然不觉，置身于坚硬而柔软的自然襁褓，他们的语言发音，也与灵寿口音迥异，短促而高昂，仄音偏多，像丝弦戏，散发着金石之韵。 走进一户人家，山民便拿出新鲜的核桃来待客。院里挂着新收的谷穗，衬着透亮的光线，头顶的瓦蓝，不远处饲养的肥硕家猪，生活便活色生香起来…… 该村践行“两山”理论，坚持“绿色”打底，菊花、板栗、核桃、中草药等特色产业融合，成为减贫振兴的新法宝。 现在“拥石发展，亮古字牌，端生态碗，吃旅游饭”，村民出门，就是响当当的“七贤路”。 　　给每一块石头，取个温暖的名字【七星望月】七块大小不一的岩石，呈放射状排列，像盛开的山菊花。 据传，上古，女娲皇氏，以五彩石补天，抟土造人后，洞察宇宙幽微之理，叹沧海桑天，居住于东方（《易·传》“帝出乎震”，震卦在东）。她常常担心，日月轮值，跋涉途中的迷路人，尚缺能够仰望的星空。她没有仿照古希腊普罗米修斯的笨做法，盗取火种。而是撷取上古新生代太行深处的七块岩石，炼石成金，七七四十九天，排列成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分布于没有月亮轮值的晚上，给予夜间行路人以方向和勇气。 清朝末期，闭关锁国，政策腐朽，西方列强悍然入侵！七星诸神痛感百姓蒙难，重降于太行深处，幻化为七个民族英雄，扶大厦于将倾，拯黎民于水火……这形态各异的七块石头，就是降落时形成的。每当月圆之时，山月互相凝视，石壁便发出星星般的亮光。 【乡愁石】在一片顶着红缨的玉米田里，两块人字形巨石，并肩而立。突然想起舒婷的神女峰“为眺望远天的杳鹤，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是谁？悬崖上，展览了千年！ 　　大禹治水的故事，大伙儿都耳熟能详。他接过父亲鲧的衣钵后，实际调研，勇于创新，制定的治理方案可操作性极强。治水第一站，他首选九州的冀州。治山第一站，则首选太行。《尚书·禹贡》冀州记载：“恒、卫既从”（卫水即在灵寿）。那个时期，雨水丰沛，河道狭窄，山洪肆疟。为了疏导水患，时刻回应民生关切，他左手拿着准绳，右手拿着规矩，走到哪里就量到哪里，三过家门而不入。 妻子涂山氏带领儿子启，就住在太行山的茅屋里，晚饭后，母子俩常常并排站在山坳上，向唯一的山路上张望。十三年，弹指一挥间，只有时间来过这里。涂山氏和启站立的地方，升起两座“人”字形的石像，这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呵！成为禹治水安民的美丽插曲。唐朝后人有诗词为证：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上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另，周围还有“蟠桃献寿”“他山之石”等景观传说，不一一赘述了。 这是个充盈着诗意小山村！ 关于古石的故事 山根底下，仍隐藏着一点点雪所有的石头都陷入冥思下面是时光的流水冰花极美，像小时候的窗花 现在，所有的石头都清醒着这星辰坠落的种子！谷穗金黄，菊花抱香，草药苦涩游戈的白色小蛇，乡亲们都奉若神明 脚下的路，是从山的口粮中凿取的白色的家猪，即将成为年关的祭礼说话做事都带着石味儿的“领头羊们”正探索着“石头唱歌”的神话……不远处，邻村一部“热血沸腾”的纪实电视剧正在筹划春天，已崭露头角 摄影人：靳新华 胡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