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木乃伊

Roger

虽然埃及的金字塔与金属黄金没有物理上的关联，但是，在埃及，谈到木乃伊，都少不了这个“金”字。

“黄金木乃伊”是这次世纪坛古埃及展览的主题，为什么墓葬要动用黄金，古埃及人有他们的讲究。

埃及诸神

要理解黄金的重要性，首先要从古埃及的诸神讲起。这些神来自于一个家庭：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神努特的长子欧西里斯Osiris ，与妹妹兼妻子伊西斯Isis生了一个儿子叫荷鲁斯Horus。然后，又与另外一名妹妹柰芙蒂斯Nephthys生了阿努比斯Anubis。但最后，他被自己的兄弟赛特Seth出于嫉妒而谋杀。

正因为欧西里斯生前就深受爱戴，才遭到弟弟赛特嫉妒的。谋杀的过程：塞特秘密为欧西里斯订做了一副棺材，然后宴请亲朋好友。他宣布，这副棺材适合谁，就把棺材送给谁。前边几个人试了都不合适。于是赛特鼓励兄长来试。欧西里斯刚刚躺进棺材，赛特就猛然将棺材盖关上，并加上封印。赛特和他的亲信把棺材扔进了尼罗河，溺死了欧西里斯，从而造成了尼罗河每年一次的泛滥。

伊希斯千方百计找回了死去的欧西里斯，并借助魔法将他复活。欧西里斯还未及向赛特复仇，赛特就又一次杀死了他，这一次干脆把他的尸体分割成十四块，藏在大陆各处。伊希斯花了很多年才找回这些碎块，但少了下体，还好，在智慧之神的帮助下，伊希斯使用“黄金”作为替代，并把找到的身体碎块拼接起来，复活了欧西里斯。

这一次，伊希斯把欧西里斯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直到自己怀孕生下儿子荷鲁斯。据说伊希斯是在自己化为鸢鸟覆盖于欧西里斯的身体后，受到欧西里斯的感应而怀孕的。事实证明，黄金管用。可惜伊希丝的魔法并不能长久地维持欧西里斯的生命，因此欧西里斯又一次死去了，死后被委任做冥王Lord of the Duat。

欧西里斯和伊希斯的儿子荷鲁斯自从生下来就在寻求复仇的机会。他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湿地凯姆尼斯Khemnis被秘密地抚养长大。荷鲁斯长到足够强壮时，即开始与赛特搏斗。搏斗的过程漫长而血腥，最终荷鲁斯失去了一只眼睛，而赛特失去了一颗睾丸，荷鲁斯获得王位。赛特被判有罪并被流放。

女神伊希斯的名字寓意“王座”，其头饰就是一个宝座。作为王位的化身，她是法老王权的重要体现，埃及人视她为法老王的保护者和母亲。

伊希斯是欧神之后最受古埃及人民喜爱的神衹，她的形象经常出现在古埃及的棺墓上。人们认为伊希斯能够保护死者免受邪恶侵害。例如埃及法老图坦卡蒙Tutankhamen 的神庙就由四个伊希斯围绕。而每年的尼罗河洪水泛滥，被说成是伊希斯哭泣欧西里斯流下的悲伤泪水。在埃及，人们每年都要举行再现欧西里斯死亡和重生的仪式。

古典而美丽的伊希斯，出现在本次展览的显著位置，其雕像上的羽冠表明，这是埃及女神伊希斯与希腊女神阿芙罗蒂芙的融合体。

这是本次展览展出的另一尊伊希斯女神的大理石半身像，古希腊风格，约33厘米高，制作于约公元1世纪。仔细看，女神太美了，尤其是她典型的螺旋状卷发，太阳圆盘头饰和牛角，牛角始终伴随着伊西斯，是她的特色。彼时，对于伊希斯的崇拜之风风靡全古罗马。

古埃及的神话，传递了大量信息。结论：能够“神化”逝者的是黄金，例如伊希斯拯救欧神并顺利受孕 ，再者，使用黄金可以将逝者与太阳相结合，因为，黄金可以在阴间照亮逝者的脸；死者可以借助黄金呼吸，还可以乘着黄金前行。作为一种永葆光泽的金属，黄金被认为是埃及众神躯体的构成，所以，我们在展览中看到，这些被神化了木乃伊拥有不变色的黄金肉身和珍贵的青金石头发，棺木上会有装饰着金箔的覆盖物，头罩被涂成蓝色。

古埃及历史线

谈一下我对埃及历史的认知：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古埃及，其文明形成于公元前五千年，曾经是世界上最早的国家，公元前3100年出现统一的奴隶制国家；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4世纪，古埃及断断续续被亚述、波斯、马其顿希腊和罗马帝国征服；公元4—7世纪并入东罗马帝国后古埃及文明灭亡；公元7世纪中期，阿拉伯人入侵，建立阿拉伯帝国，但是目前的埃及阿拉伯人并不是古埃及人，文化也完全不同。所以说，古埃及文明结束于东罗马帝国入侵的时候。

据此，我们可以画一条历史纵线：简单讲，古埃及分为四个时期：1、法老时期（公元前3100年-公元前525年）；2、阿契美尼德时期（公元前525年-公元前332年）；3、马其顿-希腊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公元前332年-公元前30年）4、罗马统治时期（公元前30年-639年）。

本次世纪坛展览，展出的是古埃及第三和第四历史时期，也就是史学界喜欢讲的古埃及的“希腊（托勒密王朝）-罗马“时期，约在公元前300年至公元300年期间的文物，此时的文物最丰富，但也最明显地被忽视了。

说到托勒密王朝，最让它闻名的是末代君主克利奥帕特拉七世Cleopatra VII，即“埃及艳后”，但埃及艳后其实不是埃及人，却是马其顿-希腊人。托勒密王朝Ptolemaic Dynasty ，是由马其顿-希腊君主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其将军托勒密一世在公元前305年自立为王而开创的一个王朝，历经3个世纪。托勒密王朝主要统治埃及，是埃及的一个朝代，首都设在亚历山大港。

埃及艳后创造历史：她先是勾引了恺撒，直至成为古罗马实际上的“第一夫人”，恺撒遇刺后她立即返回埃及，又忙不迭地把古罗马统帅安东尼拉下水。在安东尼与恺撒侄子屋大维为争夺罗马统治权而战的时候，特别是双方的阿克提姆大海战中，艳后出兵支持安东尼，战斗方酣，安东尼舰队受挫，埃及艳后乘坐的船却突然撤离战场，驶回埃及，安东尼随即追赶而去，抛下战斗部队任其遭受歼灭。公元前30年，屋大维进攻埃及，包围亚历山大港。安东尼看到大势已去，伏剑自刎。 

屋大维进入亚历山大港后，不仅无意与埃及艳后协商或建立其他关系，反而将她囚禁。艳后了解到自己无路可走，且不愿受辱，终于决定结束生命。历史上对于艳后的死法存有多种版本，其中最知名的，说她命人在无花果篮中藏了毒蛇，偷偷运进她被囚禁的地方，艳后让毒蛇先咬手臂，再咬胸部以结束生命 。当然也有说艳后最后是自己主动服毒自杀。

能够让古罗马先后两位男1号神魂颠倒的“埃及艳后”，世间对于她的评价如何呢？见仁见智，但主要是2种对立的说法，罗马人的贬损和埃及人的褒奖。“尼罗河畔的妖妇”，“尼罗河的花蛇”，“世上所有诗人的情妇”，“所有狂欢者的女主”……古罗马人对她痛恨不已，因为她差一点让古罗马成为埃及的行省；而埃及人称颂她是勇士，因为她为弱小的埃及赢得了22年的和平。但最后我们看到的结果是，她让埃及变成了古罗马的一个行省。

图解：埃及艳后的形象，与我们想象的伊丽莎白-泰勒迥然不同，从这枚“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硬币”看，艳后有着希腊式的发型和高挺的鼻子，无需赘言，她是希腊人。

不好说是女人引来了祸水，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们看到，艳后之后，再无托勒密，因为在此之前，屋大维害怕艳后之子托勒密十五世会威胁到他作为恺撒惟一继承人的地位，而下令将他处死，这使统治了古埃及275年的托勒密王朝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图解：埃及艳后的浅浮雕雕像，非此次展出的文物。

随即开始的是古罗马对古埃及的数百年统治。当时作为古罗马行省的古埃及，包括有除西奈半岛之外现今埃及的大部，埃及行省西邻克雷塔和昔兰尼加行省，东接犹太行省，后为阿拉伯行省。

公元395年，罗马帝国被分成东西两部分，古埃及属东罗马帝国，继续归“新罗马”的皇帝管辖。

神化木乃伊

走入展厅，转过一圈后方知，整个展览围绕着一个关键词“神”展开，或者说“造神”也好。英文木乃伊mummies的意思是“僵尸”，说到这个概念可能会令人作呕。但是，如果将它们“神化”，听上去心里感觉会好些。木乃伊离神有多远？他们为什么要用木乃伊来造神？针对木乃伊的一系列造神的动作，我们是否可以称之为“神操作”吗？

入葬的过程就是“神化”的过程。古埃及人搞出一套入殓和丧葬的仪式，旨在”重新组合死亡，只有结成整体才能获得永生”。木乃伊即僵尸的入殓和丧葬包括三种表述形式：第一，灵魂翱翔于天际；第二，实体暂存于阴间；第三，雕像供奉于寺庙，总之造神造庙，就是要创造一个适合的逝者形象，和供神居住的地方。

不是谁死了都可以通过这个仪式而成为“神”的。据说，19世纪末出生于英国的著名考古学家皮特里，在埃及哈瓦拉Hawara遗址发现了一万具僵尸，他认真研究了2%被神化的美丽木乃伊，其余98%灰头土脸的僵尸则无神可言。

皮特里后来被誉为“埃及考古学之父”，皮特里全名威廉-马修-弗林德斯-皮特里William Matthew Flinders Petrie 1853-1942，他于1888-1889和1911-1919年间三次来到埃及北部法尤姆Faiyum地区的哈瓦拉Hawara遗址，当时他雇用百余名本地工人，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发掘工作。那个时间，埃及是大英的殖民地，埃及的考古得到了重大发展，我们在世纪坛见到的117件展品也都在那个时间段被挖掘出来的。

皮特里发现的“彩绘木乃伊”，也就是那2%被“神化”的僵尸，死者生前皆为埃及贵族，他们为了获得永生，均愿意通过仪式与神融合。具体说，死去的男女力求与重生之神欧西里斯合二为一，而逝去的女人，除了欧西里斯外，她们还可以选择在太阳落山的地方与爱神哈托尔Hathor融合。

那么，这个哈托尔是谁呢？传说中，哈托尔是伊希斯的儿媳，即荷鲁斯的妻子。她代表“性与重生”。看看这个曲线优美的女性雕像，哈托尔的雕像在希腊-罗马时期的埃及墓葬中经常可见。甚至有说，埃及对哈托尔的崇拜早在公元前27世纪便已开始。

在公元前的最后几个世纪，佩戴哈托尔牛角头饰使得这两位拥有婆媳关系的埃及女神难以区分。此图：左：伊希斯；右：哈托尔

这位小哥是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博物馆古埃及和苏丹分馆的馆长坎贝尔-普莱斯博士Dr. Campbell Price ，是他给我们带来的这个价值连城的展览。我没去过曼城博物馆埃及分馆，但知道它拥有埃及开罗之外最出色的古埃及文物收藏。

他给我们配备了非常棒的电子解说。通过讲解，我们了解到，木乃伊的神化步骤第一是“风化”。风化，或者干化，很早就出现于埃及前王朝墓葬中，而真正的木乃伊技术，则出现于约公元前2600年，当时的做法是将内脏从逝者遗体中取出，分别进行防腐处理。

第二步骤是美化。到了埃及第11王朝末期，约在公元前2000年，木乃伊葬俗出现了一项重要革新：彩绘木乃伊面具匣，这种彩绘木乃伊面具匣被置于木乃伊的头部，这也就是“法尤姆肖像画”的前身。此图是经过“美化”的面具，被称作本次展览“最漂亮的木乃伊面具”。

第三步骤是“保护”，即给僵尸赋予保护的意义，比如，象形文字作为护身符出现，将其裹在身上以保证顺利过渡到来世after life；再比如，蛇代表权力，同时也是保护的象征，蛇可以战胜邪恶，这里最有看头的“蛇形手镯”（右图），高9.2厘米宽5.7厘米；再有，覆盖于木乃伊胸部的盖板上镶有人头圣甲虫装饰，据说这样做能为逝者的心脏提供神奇的保护。

“太过华丽了”，皮特里说，眼前我们看到的是这位妙龄女子木乃伊，她看上去像罗马人，面具为镀金混凝纸浆材质，外裹尸布上绘有大量埃及图像。

第四步骤是：在神的保护下战胜敌人于阴间，具体做法是将放有敌人画像的“装饰足盒”竖置于死者脚下，用以诠释它的是法老与神沟通用的语言，即“脚下的敌人”。 

全部木乃伊的制作过程复杂且昂贵，净化-涂油和包裹，包裹身体用的是大量的亚麻布。整个丧葬仪式的目的，是将一具僵尸，或者一尊木质雕像转化为神一样的存在，我将其称做“神化”木乃伊。

我们注意到，从木乃伊的发展看历史的进步：这也是最吸引我们的地方。木乃伊的美化处处体现出多元文化：罗马风格的发型和首饰，裹尸布上埃及神祇图样和象形文字，再加上用希腊语书写的面具顶部，这是公元一世纪哈瓦拉地区的特征。看这些木乃伊，我们可以了解托密勒王朝和罗马时期法尤姆地区的典型风格。

用于美化的法尤姆肖像画

作为木乃伊美化-神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法尤姆肖像画展现了它特有的时代风格，它所描绘的肖像发饰和珠宝首饰抑或是衣饰特征都包含着浓郁的罗马风格，由此可以推测，肖像画的年代绝对是介于公元1-3世纪的罗马化埃及时期。

法尤姆肖像画出现在覆盖木乃伊面部的盖板上，或者在亚麻裹布上，也有用粗灰泥粉饰的亚麻布上，基本采用蜡彩画法。古典时期的艺术家没有画架，没有调色板，他们把画笔应用在平面即可作出一幅作品。

肖像画的板材以进口产自地中海地区的椴木为主，此外，冷杉木、橡木、紫衫木以及产自埃及本地的无花果木也可以用做肖像画的板材。

我们来看几个木乃伊上的法尤姆肖像画。

罗马帝国图拉真皇帝时期（公元98-117年）的女子装束：身穿一件被称为克拉布斯的带有一个褐色条纹的紫红色束腰外衣，左肩披着一件紫红色 衣服。几缕深色卷发垂在前额与耳前，其余则盘在头顶；

罗马帝国康茂德皇帝时代（公元185-195年）的兵士：暗红色条纹的白色束腰外衣，即克拉布斯，佩有一条镶钉剑带，又称“腰带”，古罗马的军装吧？发型和胡须模仿的是康皇帝的肖像类型。

上图：罗马帝国哈德良大帝时代早期的（公元117-138年）女子装束：身穿一件紫红色连衣裙，隐约可见鲜绿色束腰外衣，佩戴的首饰包括一条深绿色保湿项链，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对全金镶珍珠耳饰。

右下图：是男还是女？留着短发，衣着难辨。说他是男人吧，但从脖颈处的一根编绳和一个吊坠来判断，更像一名女生。所处年代呢？从她的发型看，应该是公元100至130年。

左下图：古罗马安东尼时代早期的（公元138-160）女子装束：女子肖像中的装束表明是安东尼时代早期，黑色金线镶边的紫色束腰外衣，肩头裹着一件浅紫色衣服，长发在头顶盘成高笄，刘海中分。当时很流行，现在看着也很美。

来自哈瓦拉的木乃伊帅哥像，是这个时期仅存的百余具木乃伊与画像均完好无损的木乃伊之一。其中，帅哥戴着月桂页冠，表明什么？—希望死后得到宽恕。细心的考古工作人员通过CT扫描，发现木乃伊身体是有赘肉的，说明他生前体态丰腴，看上去与画像上讨喜的样子有异。我心想，这小子肯定在前世作恶多端，长相酷似邻家某胖，而在这里恶魔被美化了，画像掩盖了他的狰狞面目。

纸莎草纸和神石雕

纸莎（音“梭”）草纸Papyrus是古埃及人广泛采用的书写介质，它用当时盛产于尼罗河三角洲的纸莎草的茎制成。大约在公元前3000年，古埃及人就开始使用纸莎草纸，并将这种特产出口到古希腊等古代地中海文明地区，甚至出口到遥远的欧洲内陆和西亚。然而，纸莎草纸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种真正的“纸”，但它承载了作为“纸”的功能——记录文字；不过，也因其具有自身不可克服的诸多局限性，‚最终被羊皮纸和纸所代替‚。

它的功绩在于：作为多达六种语言文字符号的载体，纸莎草纸‚记录了包括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和阿拉伯帝国弥足珍贵的历史信息‚，从而使其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应用时间最长的、最重要的纸质传播媒介。

因此‚无论是研究近东和欧洲古代文明史‚还是研究人类传播媒介史‚都离不开对纸莎草纸及其所承载的文献进行的研究‚，它是古代文明留给后人的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

例如，这次曼城博物馆带来的就有纸莎草纸手稿，其价值之高不逊于古埃及的金字塔、木乃伊和太阳历。而我们所熟知的欧洲文艺复兴，很有可能就是欧洲学者们通过研究阿拉伯文明的纸莎草纸文献而重新发现的古希腊的伟大思想。

曼城博物馆收藏了皮特里出土的399个乌夏勃梯Horudja雕像中的58件，据说是单一数量最大的份额，其他的雕像则分散在世界各地众多的收藏家手中。

总之，通过展示的文物，通过这些文物形制、图样、符码以及其背后所折射的守恒、信仰和礼序，我们了解了人类对于生命的礼赞和希冀。不仅是我们，如果穿越到希腊-罗马时期，我们看到，人类文明中的一个话题，也就是对死亡和来世的观念，受到了古埃及传统的影响。原本希腊人和罗马人对他们死后的存在抱有相当悲观的期望。然而，埃及人的来世观念却为他们提供了重生到一个光明完美的世界的可能性，因此，人们加入到崇拜重生之神和冥界统治者欧西里斯的行列里，并相信自己能够得到永生。 

此图：399乌夏勃梯雕像之一，制作于古埃及第30王朝

由此可见，埃及所经历的希腊-罗马时期绝对不能被忽视，恰恰相反，它应当被大力关注和重视，因为，只有当古埃及文明与古希腊、古罗马、阿拉伯等不同区域的文明产生了深入的交流和融合的时候，人类文明才能获得新生，使得远古埃及的生命哲学获得更大的迭代与升级，这正是我们观展中最有兴趣的地方。

图解：这2尊石雕均为哈托尔女神

“神化”的典范

19世纪末，皮特里首赴埃及，是冲着尼玛亚特-阿蒙涅姆赫三世Amenemhat III的金字塔来的，“但很快”，他说，“在彩绘木乃伊画像中我发现了一座宝矿”。所以，我们有了今天的展览，大部分展品都是皮特里当年考古发掘的成果。上图：哈瓦拉塌陷的阿三世金字塔的泥砖核心部分

我们亦步亦趋，跟着皮特里了解一下这位公元前1842-前1797在位的埃及第12朝法老尼玛亚特-阿蒙涅姆赫特三世。阿三世是为数不多的去世后很久还继续被奉为神衹的法老之一。埃及人对这位法老长期崇拜，很多人以他的名字命名，甚至罗马时代的古埃及亦如此。

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敬仰，因为，阿蒙涅姆赫特三世在前人尤其是在父王消灭了边远地区的游牧部落势力之后，建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政府，享受了几个世纪以来前所未有的内外和平。 他专注于上埃及和下埃及的经济发展，开发努比亚和叙利亚-巴勒斯坦的自然资源，开发西奈和东部沙漠丰富的矿藏，造福自己也造福人民。他为自己分别在代赫舒尔Djoser和哈瓦拉建造两座金字塔的同时，为诸神建造了数座神庙，他还在莫里斯湖畔树立了一对自己的巨像。

阿蒙涅姆赫三世将金字塔陵墓修建成为一个迷宫，此图是后人阿塔纳斯-珂雪1602-1680根据想象绘制出的迷宫平面图，从而让金字塔具有了更多着迷之处。阿三世才是最典型最成功的埃及“神化”人物。“希腊-罗马”时期，在离哈瓦拉不远的法尤姆的一些城镇，很多对阿三世顶礼膜拜的人都竭力想在自己死后埋葬在迷宫/金字塔旁边，因为“人的尽头，就是神的起头”（《圣经》）。

总的来说，古埃及历史悠久，世纪坛的展览为我们揭开了古代文明的冰山一角，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关注古埃及文明，这一对于希腊-罗马文化影响巨大的古代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