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爸，盼您回家过生日</p><p class="ql-block"> (散文)</p><p class="ql-block"> 老爸的生日是十二月一日，今年他将满九十四晋九十五岁了。我是二十一日赶回老家，想陪陪他，也想与老妈一起给老爸过一个热闹的生日。谁知，老爸昨晚脑梗，120将他接到市院急诊部抢救。做完CT，医生说，“要么进重症监护室，要么接回。住院只是维持生命，治好，没有奇迹。”无奈，我们只好接回家。这晚，老爸似乎还平稳，人也像是清醒了许多。今早，老爸再次出现失意、嗜睡。与老妈商量，立即送医康医院进行医治。送到医院，老爸的神智开始慢慢又有了些复苏，我简单问他认识我吗等问题，他也给予了简单的回答。这时，我悬着的心开始放下了些。下午，老妈到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她老人家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知道，这是他们几十年来的感情倾泄。她来到老爸身边问“爷爷，你认识我吗？我来陪你的来了。”老爸这时微微地睁着双眼望了望她，然后用细细的声音说“奶奶”。听到这答复，这时的老妈虽没放声大哭，但止不住的泪已像雨滴往下流着。我的眼里也滚着泪花花，心想，奇迹能出现就好，如能在医生的救治下，可以让他老回家过生日，哪怕只是短暂回家感受一下老妈与儿子为他生日所做的准备与氛围也好。这也许是我们为他老人家做的最后一餐生日饭……</p><p class="ql-block"> 在医院忙碌了一天，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里，一眼望不见轮椅，更见不到坐在轮椅上的老爸，心里空空如野。前几天为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将成为记忆与历史，我的心紧了起来，眼前也回放着为他做的那些事儿……早上，扶他起床、换尿裤、帮他擦身子、穿衣服、帮他移步、放他在座便器上解厕、洗脸喂饭。白天，陪他讲话读文章，让他给自己讲讲他的经历与过去一些往事。晚上给他输氧、喂药、喂奶，深更半夜听他呓语甚至大喊……每天重复着这一切。有时在喂饭或为他做事时，就像对待小孩，总说着双音语，“爸爸，吃饭饭、洗脸脸、睡觉觉”，总是不恹其繁。但在他有时不“听话”，不按自己意识去做时，自己有时也免不了有些不奈烦，甚至也起高腔……可今天在客厅再见不到轮椅、饭桌前不能再喂饭，晚上没有了给他输氧喂牛奶，帮他擦洗身子、帮他脱衣、放他睡觉，这心里空了，有了儿子“失业”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来到凉台收衣，老妈来到身边对着我说，“这些东西还有何用？这都是他的呀。要是他不在了，这家也就没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见状，面对年近九十的老妈，我能说什么呢？这时用任何语言来安慰她，都显地苍白无力。现在能稳定她情绪的最好良药，就是奇迹出现，老爸还能回家，还能回来继续地让我们重复我们为他服务的单调工作。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已成了我最大的奢望。我只好对她说，“要有他辞世的准备，因为自然规律不可逆转啊。老妈，我们都得要有面对这残酷现实的准备。现在您要保重好，如果您没了，这个家才真正叫‘没了’……”</p><p class="ql-block"> 在写完本文时已是二十八号凌晨了，再有三天就是十二月一日，就是老爸九十四岁的生日了。这天，老爸能在我们的陪伴下回家过生日吗？他的老伴、他的儿女、孙辈和亲人们都期盼着……</p><p class="ql-block"> 二O二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凌晨于常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