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家岭故事27《土地山的故事》

海阔天空一路蓝

胡海峰

土地山是屈家岭的一处遗址群，1953年农场建设初期这里仍然是荒芜人烟，构桑野柳，藤蔓荆棘，杂草丛生的荒蛮之地。

到了60，70年代。作为第二批农垦人，他们当中有来自祖国大江南北的农垦工人，当中有农民，大学生，知青，老师，学者，干部，满怀热情的来到农场，加入垦荒种地行列之中。

孙大庆是汉口知青失业工人，为解决知青就业问题，插队在农场土地山工作。

他初到这里，十分荒僚，四处无人烟，因为是夏天，夜晚蚊子又多。他们住的房子是青木垱河对岸的一排土坯瓦房，这些瓦房是第一批农垦人留下，曾为屈家岭考古中国科学院临时居住过。

孙大庆二十多岁，中高身材，显瘦，一双大手，手指细长，一看都是个秀才出身，这个秀才不简单，作文章有学问，干粗活不含糊，此人能干自是不说。

时至夏至，山下坡泽地大概有上千亩，荒草营生，杂木交纵。那时又没有机械割草机，只能用镰刀割草，长有一人深的草像绞龙，而且下地后全是沼泽泥，必须穿胶鞋，难割。遇上成片野山树，猫爪刺，用斧头砍，锹挖树根，半天都只能干动一点，困难和桃战无处不在。孙大庆成了战野荒斗争中最积极的份子，由于工作表现好，认真负责，扎实肯干，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很快得到组织部提拔，任命农场土地山垦荒班长。组织部交待分配下去的任务，孙大庆非常积极配合，能顺利完成。在组织部会议上，他拟定好计划书，向上汇报，充分发表意见，

他说，目前情况来看，开垦的人不到一百人，大多男同志都在割草，留着一部分体力强壮的砍树，虽然也有不少女同志也参加战斗。我们也根据个人的强项，以及细节分配做了安排。但是，人手紧缺，如果想割完，再等机械耕翻，土炕干，施肥……那何年何月才能种上庄稼？

在场的领导听取发言后，都说这个问题提得好，想听听他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他又说，提意见不敢当，我只是说说个人想法。先是计划在冬至前，把割好的地，耕种，撒上小麦，这样能够保证工人们有粮食吃。后面割出的地作为明年的计划，种啥都行，只要能种。这样交替循环，抓一处，落实一处。

他的见意，获得组织部得通过，大都认同。组织部部长王玉敏说，孙大庆同志的意见很好，值得表扬。我也很赞同他这个想法，人手不够，我们可以错峰迎上，克服各种困难。但同时我也会向上面争取，农场正在大招工，看能否从其他农场调人过来，安排到这里就业。

孙大庆务实的作风，赢得大家一致好评，生产队队长貌克军为他做了入党申请。同住一排房子的知青战友都来为他庆贺，他们说着，笑着，讲着各自人生经历故事，唱着《知青归来》歌曲，夜深人静才散去。

孙大庆正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工作表现显而易见，将来在农场大有作为。而且他的计划也得到了验证，到了第二年，小麦长势喜人，一片丰收景象。照理说这么帅的大小伙，在咱农场应该不缺对象？

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跟着他。这女的叫李小芳，是从河南插队过来的，一眼就相中了孙大庆。

到了六月份，小麦金黄，生产队安排人组织收割，由孙大庆牵头抢割。每天都有一位姑娘给孙大庆端茶送水，这叫无事不献殷勤，在场的人一看便知这个姑娘对他有意思。这天中午，收割麦子的工人都回屋去歇息了，剩下大庆一人还在这里割麦。李小芳穿着红色恤纺裙，头上扎两个蝴蝶结，手里篮子里带着两个雪花馒头，用瓦罐盛满的“稀米茶”，向田间走来。

孙大庆戴着草帽正埋头割麦，李小芳用娇柔的声音喊道，大庆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快歇会再干。

孙大庆抬起头，满头大汗，笑着说，谢谢你，我再割会儿再吃。

李小芳走过去拉着孙大庆，一边用毛巾给大庆擦汗，一边安慰地说，身体重要，还是干活重要，叫你吃饭你还磨叽。

孙大庆放下镰刀，坐在麦草堆上，看着李小芳，看了老半天，呵呵一笑。

李小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便吱吱唔唔地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孙大庆说，我没笑你，是你今天穿这身裙子真美，你人更美。

李小芳非常带羞涩地转过头去，便又转过身来低着头不敢看大庆，打开篮子，拿出馒头深情地看了一眼，递给大庆。

大庆看着篮子，接过馒头，便说，辛苦你了，然后又挑逗李小芳，说，你老家都是吃这个？

李小芳说，有什么稀奇的，在俺老家河南开封就是吃馍，你们这儿“用漋河”还吃“蛆米茶”，不是一样的。

大庆笑乐了，说，那叫“稀米茶”，蛆米茶，不是长蛆了，还能吃吗？“永漋河”不是“用漋河”。

李小芳说，好你个孙大庆，欺负我说不好方言。

这时，大庆一把抱住李小芳，轻吻着嘴唇，二人躺在麦田里翻滚。不大一会儿，麦子被压倒好几平方米的大窝，一阵激情过后，都仰面平躺着。

大庆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稀米茶，真香，真好吃。

李小芳整理头发，拍了拍裙子，说，你吃完后到树下休息会儿，别干累了，今天干完活，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李小芳开心地走出麦地。

这一年，大庆收获了爱情，生产队给他二人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大庆和李小芳来到土地山古柏树旁，先参拜土地公，后拜古柏树。

据说大庆和李小芳的姻缘是土地公，古柏树的撮合才喜结连理，结为夫妻。

土地山是一代知青生活的回忆，他们把美好青春奉献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