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某一日,家中墙上忽然挂了宝安县有线广播站一个25x25x15公分的木盒喇叭。自此清晨,喇叭时常响起一首粤语歌曲:天光蒙蒙亮,我哋几个老汉马上起了床……</p><p class="ql-block"> 深圳地方细,人口少,不过那么两三万人口。镇上流通的方言与镇外周边的围头话不一样,係略带中山口音的白话,五十年代以前,据闻不少中山人在镇上开大(赌)档,本地口音同这个是否有关联就不得而知了!那时深圳人自己的世界是比较自由散漫的,镇上离深圳界河不到两里地,河北与河南经文锦渡或罗湖桥头自由进出。普罗大众即使失业,亦不至于会手停口停,冇本钱的可以帮人“担脚”(挑货)揾食,有些许钱的可在墟市买一担大米等农产品过上水石湖墟卖,回头担两大桶火水(煤油)到深圳墟卖。遇到上坳(爬坡)举步维艰的时候,他们有一句口头禅:顶硬上吖!鬼叫你穷呀!!它既作为自嘲,也可作为自我激励。</p><p class="ql-block"> 镇上的本地人统称外省人做“捞松”。皆因,“北方人”(意指广东以北)到来,见人打招呼多称:“老兄!老兄!”,本地人觉得新鲜,有样学样地回敬这些“外江佬”做“老兄”。但“兄”这个字音本地人发音转不过,读成松紧的“松”字。无可奈何,“老兄”就这么变成了“捞松”!</p><p class="ql-block"> 计划经济时期,镇上居民买米必须凭粮薄定量供应。一号米,1毫6分2厘/斤,二号米,1毫4分2厘/斤。当时,如果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你食贵米!”,你千万不要以为他在称赞人,其实,这是在骂人,骂人吃了饭浪费(深层意思是指,把米食贵了)。</p><p class="ql-block"> 细佬哥(小孩)之间,见到刚刚从较为偏僻乡下出来墟镇,唔会白话的客家仔,便会笑话人家:“客家仔,着红鞋,厓(我)唔撩你,你撩厓。”。俾人撩,当然会很不开心。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隔蓠鄰舍客家仔好快就冇人撩了,冇耐(不久),他就会讲一口流利的白话。</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天热打赤脚是惯常的事。冬天来临,天寒地冻,总要有一双布鞋保暖。父母领着仔女上解放路上的百货公司买鞋,总想着这双鞋可以着多几年,小孩脚板大得快,一双大一两号的鞋穿在脚上,大人见到便会笑话:客家佬买鞋,贪大!哈哈哈!!那些大人也真是,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客家人,真怨枉!其实不管是什么人,在那个恨不得将一分钱拗开两半来用的年头,许多人也都不得不这样做,买鞋是这样,置衫裤也是这样,大的不能穿,小的接着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哦,扯远了。</p><p class="ql-block">镇上搬运公司有不少潮洲人。他们的仔女刚从家乡出来,同样不懂白话,开口埋口一句:哇係调就冷(我是潮州人)。本地街坊听多了,耳熟能详,有样学样回称他们:阿冷,阿冷。好玩之人背后称呼他们做“冷佬”、“冷仔”,也都知道其中有某些地方不够礼貌。</p><p class="ql-block">本地人学讲客家话以及客家人学讲本地白话都相当容易。可是,无论係本地人或者客家人,学习潮洲话就会感觉到十分困难,除了不用学就会的骂人粗口,其他的听起来就像对牛弹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删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