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闺女说:妈你写写我的猫呗。我闲的啊干嘛要写它,它又不是我的宠物。女儿冲我撅起了嘴巴。</p><p class="ql-block"> 那只猫有啥好写的,尖嘴猴腮,而且一只眼睛黄色一只眼睛蓝色,透着一股子妖魅和狡黠。我喜欢那种像我一样大脸的猫,憨态可掬。或者像曾经老家的那只肉滚滚彪悍悍的大黑猫,不止能频繁逮住老鼠,还能蓬起一身亮闪闪的黑毛“啊呜啊呜”地吓唬人。</p><p class="ql-block"> 这只小白猫可差远了。胆小如鼠的猫。每次来,不是躲在车里不下来,就是藏到它主人的衣服帽子里,脸儿都不敢露出来。更可恨的是,那次我大老远地去了他们那里,它居然也吓得吱溜一下躲进衣橱里。任我怎么哄也不出来。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p><p class="ql-block"> 它不止在我面前胆小,连个截留鬼放它面前都不敢下手,闪展腾挪绕来绕去焦躁万分得像看一枚炸弹。</p><p class="ql-block"> 倒是偶尔也表现得“无知者无畏”。有次闲极无聊了居然斗胆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条虫子,玩够了竟当了猫粮。结果第二天脸就“营养过剩”,成了个小胖猪头,那对黄蓝鸳鸯眼都眯进去看不见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p><p class="ql-block"> 它那不靠谱的主人又弄回家一只小仓鼠,怕被它当了点心,一直关在小笼子里。它果然很感兴趣,每天凑在那里傻看着那个比它还小的小家伙在里面着急转圈儿。</p><p class="ql-block"> 那天主人回来看到笼门开着,小仓鼠不见了。就把这嫌疑犯拎到笼子边打算教训一下。它伸了伸懒腰一扭身钻进茶几底下去了。不一会儿,用爪子推着、嘴巴拱着将瑟瑟发抖的它的异族“小兄弟”给找了回来。</p><p class="ql-block"> 看,它就是个十足的傻妞。</p><p class="ql-block"> 女儿小区里有户人家看中了它的模样,想让它给自家的猫公子生个一儿半女。征得同意后,将他们的猫公子入赘进门。开始它依然躲着藏着不敢见人家,几天后可能明白过来它才是主人。于是大发脾气,连吼带抓带挠,把个猫公子吓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退避三舍。女儿只好把猫公子乖乖给人家送了回去,还一个劲儿跟人道了歉。</p><p class="ql-block"> 这么个又胆小又傻乎乎的小东西在它主人眼里,却好像美得不可方物。小浪漫啊小可爱啊,那些称呼让人听了掉一地鸡皮疙瘩。恨不得走路揣在怀里、睡觉搂在被窝里,像鱼儿跟水,一刻也不能分离。——真是些不开眼的家伙。殊不知倒退四十年,我们谁家里没有一窝接一窝毛色各异的小猫咪,从毛茸茸的小球球长到跳起来抓麻雀的神武捕快。那些才叫真的可爱。</p><p class="ql-block"> 女儿却对我的猫儿们不屑一顾:你那些咋能和我的哆啦比?!听听,哆啦,这都取的啥古怪名字。</p><p class="ql-block"> 她的弟弟暑假里去呆了两天回来,也说这小东西真的很可爱呢,很黏他。我问:它不躲你吗?儿子说:我是它舅舅,它怎么会躲?——噢,敢情你们一个个都是亲人,就我是狼外婆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上面的这段文字刊于11月26日的潍坊晚报。写于月初。那时刚写了一个内蒙的“羊故事”征文,女儿就说咋不写写我的猫。当初我就反对他们养猫猫狗狗,现在居然还要我来写它?</p><p class="ql-block">可还是写了。写完给我那个忠实的读者看——那个猫舅舅说:它还在我鞋子里尿尿,你木写上——得得得,给那小崽子留点儿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