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本•异国风情

邓化义

　　2004年7月下旬，应邀赴日本参加鸭川友好城市关系启动仪式，对日本的几座旅游城市进行了观光游览，有些感受值得记忆。

　　（一）干净

在我小的时候，老妈就跟我说过日本人干净。百闻不如一见，实地到了日本感觉老妈说得没错。

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所见之处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一尘不染”。

东京，日本首都，国际化的大都市，是日本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日本中央政府的所在地。人口1396万人（2004年），总面积2155平方公里。

在这个有23个特别行政区的超大城市里，漫步在人行道上看不见一片纸屑，也看不见垃圾箱外溢的情况。即使最繁华的银座中央商业区，每天上百万的人流，你也见不到步行街地上有丢弃的果皮、果核和烟头。我感觉可能是行人看见路面这么干净，都不好意思随便丢东西吧，要么就是有专人随时随地保洁了，但我们还没看到身着制服来回走动的保洁员。

生态绝佳的箱根。箱根位于神奈川县西南部，面积92.82平方公里，距东京90公里，是日本的温泉之乡、疗养胜地。箱根到处翠峰环拱、溪流潺潺，温泉景色十分秀丽。由于终年游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故箱根又享有“国立公园”之美誉，芦之湖是它最美的景点。

箱根度假村，建在一个四周崇山峻岭、森林密布的山脚下，依偎着碧波荡漾的芦之湖。这个地方不仅风景优美，而且最难得的是生态环境受到严格保护，没有一点污染。

走进芦之湖东岸的柳杉林荫道，这里高耸入云的柳杉树沿古时的驿道排列，相传种植于公元1619年，其植树的目的是夏季遮荫，让古时旅人免受烈日暴晒，冬季则可防护驿道免受风雪侵袭。共有420棵参天大柳杉树，已被列为日本自然纪念物。

芦之湖是箱根度假旅游的核心区。它是一个淡水湖，面积703公顷，深43.5米，周长21.1公里。它是3000多年前，因火山活动而形成的火山湖，经湖水冲刷的河谷，是箱根最迷人的旅游去处。芦之湖背倚着富士山，湖光山色，碧波荡漾，山景林景倒影其中，堪称人间仙境。湖水清澈见底，没有一点混浊。芦之湖管理人员说，不准向湖排污、不准燃油船行驶、周边山林不准使用化学农药（水土流失会污染湖水），因此，箱根湖水水质达到饮用水标准，可以直接饮用。

回到箱根度假村，从前厅到走廊，从房间到餐厅，所到之处真是干净得不得了。2004年时客房就分成了非吸烟区和吸烟区（当时我国酒店客房还没有这种禁烟规定），即使在度假村公共的餐厅、游乐场、游泳池，以及湖边栈道也都不准吸烟的，明显处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

海鲜市场没有一只苍蝇，有人可能不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在上一篇文章里说到的鸭川市海鲜市场就是这样的。当时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鸭川海鲜市场每个摊位下面都有一条循环水槽，约宽20厘米深10厘米，水流始终在流淌着，每个摊位上冲洗海鱼的水都要倒进这条水槽由循环水冲走，不留污水。回到三亚我去了第一市场海鲜摊位看了一下，果然，每个摊位下面也有一条水槽，但不能说成水槽，因为没有日本鸭川海鲜市场的宽和深，只能是一条浅浅的水沟，也不是循环水始终地流淌，而是上下午各冲洗一次，这样能不产生海鲜异味吗！究竟鸭川海鲜市场没有苍蝇和异味是怎么做到不得而知，但严格的灭蝇、消毒一定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乘坐的旅游巴士，干净得无法形容，脚踏板上没有一点尘土，车玻璃干净得像没有玻璃，前靠背网袋里没有前乘客遗留的纸袋等东西，白窗纱整齐地分列两侧，车内没有任何异味，到是有一点点的淡雅清香，音响不是放的很大，只是稍微能听的到又不影响相互说话轻音乐。

我坐在了前面第一排，注意观察了开车的司机。他看上去60多岁（实际年龄可能要将近70岁），中等身材，体型偏瘦，白色工装上衣打着领带，深蓝色的裤子，锃亮的黑皮鞋。他开车时戴的是一副白色弹性布手套，等到了服务区我们下车去逛超市时，他又换成了另一副的白色线手套来擦拭车辆。有一次到了服务区我没有去逛，就看见这位老师傅摘下了开车时薄手套，戴上了厚一点的白色线手套在擦拭着汽车轮胎钢圈（轮毂），把那鍍烙的钢圈擦得铮明瓦亮。此时，我在感叹，在海南像这样的旅游巴士司机还是没有见到的。

　　（二）礼貌

彬彬有礼，形容日本人也非常贴切。

的确，在日本凡你所接触到的本地人，都是那样客客气气和温良恭俭让。

一是躬身握手。见面时，与你握手他们总是先躬下身子，然后伸出右手与你握手，既不是握的很紧，也不是握的很松，就是恰到好处。没有像我们东北人那样与人握手太用力，越是熟的人握的劲越大。还有他们的手感温度有些凉，不像我们的手总是热乎乎的。

二是注意倾听。在鸭川市欢迎会上，我注意到台上的人在讲话，台下的人听讲，到会的五六十人都是那样聚精会神地倾听，没有一个人在看自己手机和干别的事情，也没有相互聊天的，更没有来回走动的。如果台上人说：“大家晚上好”！台下的也会异口同声地回应“晚上好”！当时我在想这种酒会如果在三亚可就热闹了！大多台下餐桌上的人不管你台上说什么，看手机看手机，聊天的聊天，来回走动的窜来窜去，如果有菜上来早就有的先吃上了。

在个别聊天时，我发现日本朋友也是认真倾听。你讲话时，他们总是目不转睛看着你、盯着你，你都觉不太好意思。你不把话说完他们不会插话或打断你的讲话。而他们讲话时，声音总是那样平稳平和，没有一会大声一会又小声的，感觉他们心静如水，没有一点的激动或不安。当你起身离开时，他们也总是先站起来躬身伸手请您先走。

三是让到是礼。酒会场面不论大小，日本朋友都不劝酒，这一点像我国粤港澳地方的习惯，让到是礼，尽到心意，喝多喝少都行。在我们与日本朋友的接触中，无论大小酒会，从没有见过日本朋友像我们东北人那样往死劝酒的情形，也没有见过他们干杯痛饮的情形。日本的白酒叫清酒，和韩国烧酒差不多，也就20多度，没啥酒劲，但日本朋友虽是频频举杯，但总是抿一小口意思一下，而不是像我们大多一饮而尽还觉得不过瘾。

四是礼轻情意重。对于初次宴请的重要客人，日本朋友都会在就餐后送给客人每人一份礼物。礼物可能是一瓶日本香水，也可能是一个日本手帕，我们参加鸭川欢迎酒会后的礼品是每人一份包装精美的日本丝巾。尽管礼品不贵重，但体现了主人对客人的尊重，用中国一句老话来形容就是礼轻情意重吧！

　　（三）不浪费

早就听说过日本人抠门，请客时菜点的少。在日本实际感觉不是这样的，而是他们既要尽到地主之谊，又不要浪费。在日本像我们中国有些地方那样大手大脚摆阔气餐后剩下许多饭菜的现象是见不到的。

比如鸭川欢迎会，虽然场面很热烈和隆重，日本料理也很丰盛，但只是菜的道数多，能有10多道，但每一道菜的量很小，比如上烤鱼时每人只是两小片，烤牛肉是两小片，烤五花肉是两小片，清蒸小海螺是5个……即使是调味的葱姜蒜和红辣椒圈也是每人各两小片，盛汤和盛米饭的是比中国小碗还要小的碗，蔬菜沙拉也是每人一小碟。尽管菜码小，但数量多，味道鲜美，每位也都吃得很好！日本料理和韩国料理差不多，菜是按道来上的，随上随撤，每道菜几乎没有剩菜，都是光盘族。酒会结束时没有像我们中餐宴会那样杯盘狼藉、剩菜剩饭满桌子，甚至还打包。本地翻译告诉我，日本人请客在乎菜的精致、营养与味美，数量上讲究够吃就行不造成浪费，从来没有剩菜打包的现象。

　　（四）自律

友好城市关系启动之后，我们离开鸭川乘坐一辆旅游巴士开始了对日本的参观游览。

这辆车是由鸭川市政厅通过旅行社给安排的，是一辆白色外表蓝色内饰15座的丰田巴士。司机是一位60多岁的老师傅。导游是一位20多岁的日本小姐，叫枝子。她苗条的中等身材，白皙肤色，身着上白下粉的套裙工装，胸前佩戴着导游工牌，容貌很漂亮，汉语说得特别好，如果不说她是日本人别人是看不出来的，还以为是中国人呢。枝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车辆开动后她就用甜蜜的声音为我们介绍着一路的日本风光。

当旅游巴士开进首都东京时，枝子起身和大家说：“前面是东京免税店，是全日本最大的免税店，你们自己或想给家人买点日本和世界品牌商品这里都应有尽有，请你们带好各自护照”。稍过一会枝子又说：“马上就要到了，我就不陪您们去了，我给你们看行李”。我们外办女翻译马上接着说：不用你看行李，有司机就行了，你还是陪我们去逛一逛吧”！“不是我不想陪你们去，而是日本导游协会有规定，为防止导游与免税店联手诱导境外游客购物，导游不准带游客进入免税店，必须离免税店200米以外下车，否则，一经发现或接到举报导游协会就会吊销导游资格证，我也就失业了”，枝子微笑地说。啊！原来是这样，我们都对枝子的说法表示理解，同时也对枝子的自律精神表示敬佩。日本的行业协会真厉害，为维护境外游客权益对导游规范的这么细致和严格。此时我马上联想到了海南岛旅游协会就没有这条规定，所以海南旅游购物上每年都发生过多起导游强制购物的投诉，这方面我们海南岛应该好好学学日本这种行业自律的管理方式。

高速公路上行驶两小时，司机必须在服务区停车休息20分钟，防止疲劳驾驶，否则将会受到交管部门的处罚。这又是日本在法规上对司机的硬性规定。这方面我们国家也有这样的交通法规，但执行形同虚设，等于没有一样，目前还没有听说谁连续开车2小时以上而受到交警处罚的案例。而在日本司机对这条交通法规的执行都是非常自律的，这一点值得我们点赞！

给我们旅游巴士开车的司机，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师傅，在高速公路上每行驶快到2小时的时候，他总会把车开进路边服务区，他喝点咖啡，吃点水果，在那里静静地坐一下，然后再出发。有时赶上饭时，我们请他和枝子小姐一起吃快餐，他俩都会婉言谢绝地说公司有规定不准接受游客的宴请。

在服务区我和司机老师傅聊天说：“开两小时不停车休息，交警怎么能知道”？老师傅解释交警在每辆旅游巴士上都装了一个插件，插件上能记录你每天开车的时间和停车的时间，如果你在高速公路上有连续开车超过两小时的情况，路上的巡警就会收到我车上插件发出违章信息，巡警随即就会拦住我的车对我进行处罚。哇！我们都赞叹日本的安全行车管的严，设备也先进，不然日本的汽车肇事率怎么那么低，特别是年万车死亡率才仅仅是0.77，我们中国却高达了6.2，高出日本的8倍多。

　　（五）老龄化

光说日本的老龄化全球第一，但这仅仅是个概念，实际情况怎么样只有你走进这个国度才能感受到。

在城里，漫步街头的有老人，在河边徜徉的有老人，在巷子里喝茶晒太阳的有老人。

在乡下，山边牧羊的是老人，湖边垂钓的是老人，田间犁地的也是老人。

走上公交车，坐在你左右是老人；进入餐馆，为你提供服务的是老人；坐上出租车，为你开车的是老人；入住酒店，为你把行李送到房间的是老人；来到机场，为你寄存行李的也是老人……

老龄化，是指人口生育率降低和人均寿命延长导致的总人口中因年轻人口数量减少、年长人口数量增加而导致的老年人口比例相应增长的动态。按照联合国《人口老龄化及其社会经济后果》确定的划分标准，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占总人口比例超过7%时，则意味着这个国家或地区进入老龄化。当这个比例超过14%，则进入了深度老龄化。达到20%，则是超级老龄化。

按照联合国的标准，日本早于1970年就突破7%，进入老龄化社会。2012年起，日本成人尿不湿的消费量超过婴儿尿不湿。2019年，日本65岁以上人口达3588万，占比达28.4%，已经大大超过了联合国20%超级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我国人口中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1.9亿，占比13.5%。按联合国标准我国早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并即将进入14%的深度老龄化社会。

但日本和我国不一样，他们属于发达国家，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我们属于未富先老。他们的人均GDP（2019年4万美元）是我们中国人均GDP的4倍。

尽管日本不到4个人中就有一个为65岁以上的老人，但他们虽然六七十岁却十分健康，看上去至少要比实际年龄小10来岁，就像我们中国五六十岁的差不多。从身体状况上看，日本老人都很硬朗，普遍消瘦，几乎见不到有些中国老人那种大腹便便的样子，也见不到吸烟和夜晚酗酒东倒西歪的。他们大多腰板直挺，很少有驼背的。他们既十分礼貌，又十分勤快，比如给我们开旅游巴士的老师傅都快70岁了，但瞧上去很精神，偏瘦的身材，合体的工装，蹭亮的皮鞋，雪白的手套，斯文的浅墨镜，给人的感觉干净利落是一位开车的行家里手，根本看不出是位70岁的老年人。同时这位老师傅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微笑常挂在脸上，积极乐观，处事有条不紊，让人感觉诚实可信，鸭川欢迎会上老议长、老市长、老会长的爽朗笑声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无法避免，何不勇敢面对。日本老人的生活态度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夕阳无限好，不怕近黄昏。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为，应该成为我们全社会的共识。最美不过夕阳红，愿我国1.9亿65岁以上的老人发挥余热，在实现伟大梦想的进程中让晚霞绽放出更加绚丽的色彩！

上图1为日本富士山风光。上图2为日本箱根度假村。上图3为晨曦中的日本首都东京 。上图4为日本东京中央商业区银座，它以“亚洲最昂贵的地方”而闻名遐迩。上图5为日本北海道风光。下图为三亚市代表团在日本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