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入学报到后,我是当天最忙的人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独自悠闲自在的逛进了北大校园。迎接我们的是挂着的欢迎横幅。我心里琢磨着:“昌诚兄到了没有呢?”几天前我去学校,知道了四中好友孙昌诚君也考上了北大物理系(这是十拿十稳的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哪!我兴冲冲的跨进了44斋的大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张人佶!”我扭头一看,吃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啦!原来是我在二中读初中时的好友——李希忠君。已经有整整三年好友没有见面啦,满腹的知心话从何说起呢?他的生日只比我大十来天,我也得称他为兄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等我们来到各自的新班,把宿舍等安置好了,和新同学(陈新国君是河南的,杨汉德君是北京三中的,马纪东君是天津的,徐蕴杰君是山东的,徐鹏兴君是上海的……)寒暄完,我又急匆匆的找到了希忠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原来刚才的几句寒暄中,他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我们初中时的中队辅导员徐元恭君,三年前考上了北大物理系。我因为家远,毕业后从来没有回过二中,当然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了。“谁要你毕业以后再也没回学校看一看呢?”我隐隐约约觉得希忠兄有点愠怒(其实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刚刚看到希忠兄,还没有搭讪,又看到了高中好友昌诚兄。我能够考上北大物理系,全靠他的全心全意的帮助了,于是我又跑去想和他聊一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昌诚兄看我的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就宽厚的笑了一笑,说你们先聊,一会儿咱们俩再聊吧。我让昌诚兄、希忠兄他们二人相互认识了,然后就和希忠兄商量如何去见辅导员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想当初,班主任和辅导员没有少在我这个顽劣少年的身上下功夫,把我的许多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了。因为把我们这个班带领得特别好,不仅我们班被评为北京市的“红领巾”班,他也被评为“全国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受到了表彰,参加了人民大会堂的表彰大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来之前,已经和辅导员联系好了,晚上咱们俩一起去见他,他把宿舍号告诉我了。见到你,他不知有多高兴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晚上刚刚吃完晚饭,我们俩又聚在一起了。我们见到了辅导员,看到他笑容可掬,心里的紧张劲儿就消失了。我们海阔天空的神聊一番,觉得辅导员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心里犹如一股暖流通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哎呦!我看了看表,都快十点啦!出了宿舍大门,看着满天的繁星,我舒了一口气,这一天,太充实啦!太繁忙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辅导员分专门化时到了金属专门化。他对我们的影响深远,例证之一就是我和希忠兄俩人后来也都来到了金属班,而且到了同一个宿舍,睡在了上下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由此我和希忠兄又开始了长达一个甲子的友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贰 学物理因有三师 昌诚兄亦友亦师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为什么选择学物理呢?简而言之,因为在四中我遇到了三位好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一位是高三把关物理的张(子锷)老,他是特级教师,全国大牌名师,特别注重提高同学对于物理课的学习兴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二位是高二的班主任李功定老师。他从高一就教我们物理,和我们班打得火热。高二他又当了我们的班主任,对我们更是另眼相看了。我感到李老师上课所费的力气是别的老师的两倍还不止,如果不好好听他的课,实在是对不起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昌诚兄是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老干”却是他在大学时的外号,这是他光学学得特别好留下的印记(“干”意指干涉条纹)。对于我,他亦友亦师,是第三个“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高中时是不会有人给他起外号的,他是大家尊敬和崇拜的对象。他容貌端庄,鼻子上架着一副度数很深的白边眼镜,眼睛大而有神,炯炯目光显示着内心的强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在我们班上,他永远是第一。在我们大学的年级里,他也永远在第一层级。我好像从来不记得他有第二的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却总是分辩道:“谁说没有,哪次、哪次我都考了第二。”“哈哈,这恰好说明你的功课太好了,第二对于我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宽容地笑一笑,根本不想辩解什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有一次,他告诉我,其实他小时候是出名的淘气。家里送他上学,第一天回家就大闹大哭,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学了,而他们家就居然让他晚了一年上学。真是一个宅心宽厚的家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课堂上,昌诚兄坐在斜后面,我一回头,马上就看见他了。我又是出名的爱回头的人,所以与之相见确实是最多的。他还是我的后盾,不要怕学不会,学不好,他就是最权威的“活字典”,“小老师”。我经常问他问题,他的回答总能让我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去他的家里做客,知道他家是一个大家庭,祖上出过名人,所以文化氛围特别浓厚。我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了。我已经可以完美地解释他的旧学底蕴之深,他的理工各科如此之均衡发展,以及他的待人接物真诚坦荡的缘故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很早就立志于物理学。我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敬重他。我们的友谊是经过岁月的沉淀的,越接近黄昏,友谊的酒香就越醇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高考报名时,我扭头问他:“你报哪里?”回答是五个字:“北大物理系。”“哦!”我马上在报名表上填上了同样的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由此,我们又延续了七年同窗的情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中排中:张人佶;后排中,孙昌诚</p> 叁 “小天使”回校进修记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天上午,我正在实验室准备做实验,忽然,门“呀”的一声打开了。我扭头一看,一个油光锃亮的小分头伸了进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小天使!”我喊了起来,快乐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同学之间分离了十年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小天使是上海人殷岳才君的外号,这个外号非常贴切。大学时期,他总是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再加上白白的脸庞,浅浅的笑容,笔挺的衣装,确实给人几分翩翩天使来临的感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俩在同一个宿舍房间住过,他学习异常勤奋,每天起早贪黑,攻读不倦。独处时,他的嘴里不时嘟嘟哝哝,好像是在吃零食。其实,这是他复习当天功课的独门秘诀呢,“背”的功夫了得呀。毕业分配他去了东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前几天,我接到了他的来信,说他得到了一个回北大进修的机会。我回信把实验室的地址电话告诉了他。果然,他如期而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原来他离开了军垦农场后,分配在东北某工厂工作。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他向上级要求专业对口,上面就把他分配到沈阳师范学院工作。他就顺势提出,回到北大进修。他们的领导十分开明,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对他做出了进修后回来给予重用的承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向北大物理系提出旁听课程的要求,系里答应了,但是我一了解,他要把四大力学全部都旁听下来。我一听,不禁咋舌不止,“你要把自己累死呀?”我脱口而出。系里给他确定了旁听两门,其它的课程可以自行决定去旁听,但是不做要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对我说:“知道我们可以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消息时,我恰好已经申请调动成功,这是极不易的呀!我不想把到手的机会放弃,就没有考研。”我知道许多同学与他的情况类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关于他在进修期间刻苦攻读的情况我不想多说了,但是对于他的艰苦奋斗的精神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名曰进修,实际上北大是并不提供住宿伙食等条件的。他经过不断奔波,找到了人大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民房,那基本上就是农民工居住的地方,拥挤不堪,卫生条件极差。为了减小他们学校的开支,他甘愿吃苦!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每天开夜车,还真是有一股“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屋漏偏逢连天雨”哪!一天,他突遭失窃,小偷偷走了他的钱包,把他的钱和所有票证给连锅端了。他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人了。他来找我,我只能帮他应急。他与家里联系,总算很快把这场灾难抗过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临别时,他和我说,这一年他们家给了他极大的支持,使得他出色的完成了进修任务。在他回去后,学校准备给他“压担子”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给了他一些布票,他为女儿买了好几件五颜六色的衣服,想象着她的高兴的样子,岳才兄的眼眶微微红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 <p class="ql-block">居中:殷岳才,左:王文博 右:蒋林杰</p> 肆 补裤方法,孰优孰劣 一目非了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北大0261的学子们,为了共同欢庆进北大一甲子的日子,建立了一个甲子有感群,大家狂晒老照片,几近忘却的它们,居然成为了大家的宝贝,在群里转来转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两张照片摆在了我的眼前。这是1966年5月30日在成都照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三个人(同俊兄、纪东兄和我)这张是在武侯祠拍摄的,上面标注的日期解决了群里关于我们离开成都日子的争议。四个人(前述三人再加上希忠兄)这张是在杜甫草堂拍摄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引起人们兴趣的是我们穿的裤子,因为它们委实是太破啦!简直成为年级之最啦!这使得我们看起来不像是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人,倒像是出苦力干重活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从1965年11月初,我们离开了北大校园去四川眉山参加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在参加运动的同时,我们还必须参加农业劳动,具体的规定是一个月劳动10天以上。这样,裤子的破是无法避免的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裤子破不要紧,谁也不会有许多新裤子穿。关键是要缝缝补补,千疮百孔都要补,补好裤子好干活。破了补,补了破,破了再补,直至实在无法穿了为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再深入想一想,补裤子的方法最为重要。我们发现,有两种补裤子的方法。一种是鄙人的方法。它是把布头放在裤腿的里面,再用细密的针线把破处缀起来。为了增加破裤子的强度,针脚越密越好。外面看不到多少补丁,特别是根本看不到大块的补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另一种是同俊兄的方法。看到裤子实在破得可以了,干脆拿较大的布头在外面一罩,把它密密麻麻的缝上,既快且结实。既不怕露丑让人看到补丁,又不怕裤子再磨损。补丁破了,再在补丁上面摞上新的补丁。看你破得快,还是我补得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咋一看,肯定是鄙人的方法好啦,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从美学上看,补丁起码不那么扎眼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其实不然,说实话我的那条破裤子,实际上已经到了它的寿命的末期啦,千疮百孔,离它彻底崩溃的时日不多了。而同俊兄的破裤子,再坚持一个八年抗战都没有问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就像鲧和大禹治水一样。鲧的方法是堵,哪里有水就去堵哪里,最后一下子没堵住,则大水一泻千里,酿成大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禹的方法是疏导。通过挖渠,通河道,引导大水流走,从而排除涝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同俊兄真的是高人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伍 粮食定量和伙食委员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在刚入大学时,班上的第一项全体必须参加的活动是核实粮食定量。这是非常严肃的大事。我在中学时的定量是29斤(59年开始确定定量时,我们父母亲说我的胃口小,就报了最低的29斤,其实我们全家每个人都报了最低的定量),是来自北京的男同学中最低的,经过全班评议,增加为32斤。一般男同学都评为36斤。外地的男同学普遍很高兴,他们原来有的人的定量只有二十几斤,现在长为36斤,简直就好像由穷光蛋一跃为大富豪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过了一阵,为了和全国人民同甘苦,又开班会号召大家自愿减定量。评议结果,男同学都减为33斤,唯独我反而长了一斤,也变为33斤(据说是为了算账方便,否则就我一个少一斤,是够添乱的)。班上来自北京的男同学都耷拉着脑袋,因为他们的定量由原来的36斤,降为33斤,可真难为他们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吃饭的时候,大家划饭卡中当天的定量还都不在乎,但对于机动粮,不只是斤斤计较,而确实是两两计较。我亲眼看见月初,兴木兄在大饭厅的窗口旁逡巡不前,一会儿打一两粥,慢腾腾地喝完,又犹犹豫豫地去再打一两……我再三催促,并威胁不等他了,他也不管。我可以证实,他所有的机动粮,都是买粥吃了,而且都在月初就干完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当时这种简单划一的定量方法,对于大肚汉可惨了。原来与我同一个宿舍的长庠兄,是一位来自东北的彪形大汉,胳膊像碗口那么粗,真有力拔山兮的气力。我亲眼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嘤嘤啜泣,宿舍里只有我们俩,我问他为何哭泣,他回答:肚子真的饿得不行了。我觉得,他大一就留级了,主要原因就是吃不饱,使得他的思想不能集中在学习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各班的伙食委员(一进校称为伙食干事,归生活委员管,但很快就叫伙食委员啦,取得了准班委的地位)都选择的是责任心最强的女生,如一班的福平学姐,。每次她来发饭卡,男生宿舍里真是和过节一样欢乐。为人民服务的人总是受到人们尊重的,后来她在我们班的官越当越大,基础就是伙食委员干得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大家不要以为发发粮票是一种简单劳动,其实不然。前几天有学友晒了四班的婉文学姐的趣事,说明她就是发粮票这种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创新,难怪后来成就巨大。她的人缘好,源自于伙食委员的社会工作。当然,文娱委员也是很出彩的工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反面的例子也有。我的妹妹一上大学,也被选为伙食干事。她们是每个班有固定教室的。一个周六,她哭丧着脸回家了,原来她发丢了一份粮卡,怎么都想不出来谁冒领了,就只得自赔了。三十多斤虽没多少,我们全家一个月也没有凑出来,后来被他们学校用全校的粮票给冲账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左起:柳兴木,马纪东,范福平,张同俊,高明英,张人佶,刘子华</p> 陆 绍甲兄,七星老乡记住了你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天早上,我在房东家吃完早饭,留下来准备写一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去出工。社教工作队规定每个人一个月要有四整天的农业劳动,这对每个人都很困难,我需要抓住每一段空闲时间去参加劳动,才能凑够数。有时候我开完会回来还要去干上一、两个小时,积少成多,按八小时算一天,这样才能差不多。能干整天的机会不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天我准备整理一下书面汇报,想在半小时内完成。房东大娘在收拾院子,有点等我的意思。她一会儿折到我的身边,要与我搭话。看我还没有写完,就又返身离开。终于她开腔了,我一听她的话头,就知道她想叫我一会儿去干活时,不要抢着去挑湖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前一天我开会回来,还有两个钟头,我就去了修水库大坝的现场。二队的这个小水库每年冬天都要修整坝顶,老乡用箢篼把库底的淤泥挑到坝顶,然后夯培结实。我一看现场干得热火朝天,年轻人都抢着沿斜线挑泥上坝。淤泥是非常重的,我一试就知道分量啦。队长一看,马上叫铲泥的老乡把淤泥削去一个头顶。我挑着上坝,不到一半,就龇牙咧嘴起来,呼吸也不匀称了,晃晃悠悠上到坝顶,气都喘不过来了。老乡们看我都眼含笑意,轻微地有一些怜惜的神态。队长跑过来要抢我的箢篼,我护着它坚决不让。好在时间不长,我总算坚持到了最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大娘说:“今天修理坝顶要干一天呢,队长分配你就在坝顶干就行啦,别下去挑泥巴了,湿泥巴太重了。修坝顶也挺重要的。”“队长说你要是从坝顶摔下来可不得了,让我看住你。”“他让你跟着我干就行了,我得负起责来。”“……”我知道她是关心我,但是也不能什么都听她的呀。她看我不搭话,就只好改别的话题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九队的工作队员也是你们一起的呀?”哦,她是说绍甲兄。可是她怎么知道绍甲兄呢?我们二队在山上,他们九队在平坝,两个生产队是七星大队相隔最远的生产队。她根本不离开生产队,赶集的日子还要领着孩子去山里砍柴火。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农村的老乡之间的信息传递,有时候要比无线电波还要快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嗯。”我应付道,一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挑担子挑得真好!”这可一点没有夸大。我清楚地记得,年级参加农业劳动时,无论担子有多重,绍甲兄总是挑起了就走,还有节奏地上下颤动,前后的担子忽悠忽悠地做单摆运动。绍甲兄的身姿是最优美不过的啦!他双目平视,面带微笑,双腿微分,臀部翘起,腰部略含,肌肉绷紧,浑身有一种力感,又有一种乐感,与他的担子的振动频率相匹配。我想,全班是没有人能胜过他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的农活都干得非常好呢!”我骄傲地说:“我俩是一个班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看我开始接话茬了,大娘更加高兴了:“他在他们队还搞劳动竞赛呢!大家谁都比不过他!”她的口气简直都有点崇拜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班也谁都比不过他!”不过,我觉得大娘有一点吹得过分了。老乡中最棒的,绍甲兄可能还是比不上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们九队的社员可服他呢!他的威信最高了。”大娘夸起来真是不遗余力了。“开会时,他说的完全都是对的,就是真正有的事情。这样的工作队员就是有威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已经看见了水库的坝顶了,就加快脚步,参加进劳动大军里,开始干活了。但是,我的思维并没有停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到底想了一些什么,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改革开放以来,绍甲兄在我们年级的威信与日俱增,他的成就有目共睹。但是,将近50年前,我就有了这个预见:“终有一天,绍甲兄一定会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而且,我奉他为自己的学习楷模,这是使我终身受益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r></p> 柒 山东大汉蕴杰兄 排球场上逞英豪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在61金秋刚入学时,都分配在43楼108室,蕴杰兄是团小组长,汉德兄是学习小组长,我是室长。三驾马车中,我其实就是管理内务的小催吧,蕴杰兄是掌管全组思想、学习动态的握有实权的人物。我深深感到他是一个表面与世无争的人,其实是非常有工作能力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山东大汉,黑里透红的面庞,始终挂着诚恳的微笑,还有点憨厚中渗透着一丝智慧的狡诈,给人以亲近感。他的穿着虽然极其朴素,但是整洁异常,又给人以干净利索的感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一来就执意要睡上铺,我们大家都说你这么个大个,上下床不容易,还是睡下铺吧。正在争执间,他以矫健的身段,手撑床头,一个鱼跃,翻身到了上铺,简直是悄无声息,于是争论自然平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屋的鹏兴弟是年级男生中年龄最小的,他有一个特殊的才能——取绰号,堪称“稳、准、狠”。没几天,他就赠予了蕴杰兄一个绰号:许大马棒。刚叫没几天,鹏兴弟又不满足了,于是找了蕴杰兄商量:“我觉得你的绰号还没有震撼力,我想,如果叫你蝴蝶迷肯定能够叫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蕴杰兄双目圆睁:“不成!这个绰号叫出去,大家会胡思乱想的!”是呀,从许大马棒到蝴蝶迷,的确会引起大家的无边无际的遐想的。他继续说:“我是双人徐,他是言午许,根本不搭界。”我一看,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啦,连忙劝道:“许大马棒叫起来太麻烦,干脆就叫马棒吧。”于是,一切平息,蕴杰兄也没有再言语,马棒的绰号一直叫到了毕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班有一个好风气,就是每天下午4点以后,大家自觉地到操场,围成一个圈,托排球锻炼身体;或者干脆分成两拨打排球。蕴杰兄是最积极的参与者。很快,他的球技就显露出来了。而且,这还被星探相中,推荐去了校排球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根据我的了解,蕴杰兄的排球技艺高超,有“三绝”之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一个绝技是发球。只见他半个身体背对着前场,把球抛起,挥起右臂,利用手背去摩擦球的偏下方的部位,使得球处于快速旋转的状态;而排球被击打得非常非常高,由于加速度的影响,排球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接近地面时,速度很高,落点又难以确定,还有强烈的旋转性,这样对方队员很难接好。教练往往在关键时刻,让蕴杰兄上场发球,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得分效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有一次在东操场的室内,教练又让他上场了。只见他将球一下子发到了天花板上,我抬头一看,坏了!球钻到屋顶里乱七八糟分布的管线、木条之间绕七绕八,很长时间都下不来,全场哄然大笑!这导致了输分。蕴杰兄又被换下场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的第二个绝技是扣球。虽然蕴杰兄跳得并不高,但是,他有一个时间差,不是在球到达最高点时来击打,而是在球开始下落一小段时间后才击打,这样,对方拦网的队员就很难掐准时间了,球常常会在他们身体下落的刹那,从他们的指尖上方越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但是,这个绝技对于喂球的伙伴的要求极高,又要非常默契,由于同伴很少给出高度恰如其分的好球,所以,蕴杰兄的这个绝技很少表演成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的第三个绝技是充当二传手。由于蕴杰兄悟性高,耐心好,同伴有时着急呲得他几句也不申辩,更不见他生气,默默地充当老黄牛的角色。他传球的绝技是头向东看,却把球往西传,即声东击西,对方常常被他所迷惑。另外,他对传球的高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也就是球喂得很舒服,使得重炮手们球扣得很过瘾。可是,北大校排球队总体水平比较差,让蕴杰兄充分发挥的这种机会不是很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90年代初,我到太原出差去看望他,那时他已经是太原机车车辆厂的主管生产和技改的主要领导了(正厂长?!)。那天是一个平时日子,我只好呆在他的办公室,只见他“治大厂如烹小鲜”,决断杀伐,利索得很。他的这个本事虽然在大学阶段当团小组长时我已经有所领教,但是这时我还是看得惊呆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还有就是许多厂里的老职工成群地来找他,申诉的又都是婆婆妈妈、柴米油盐之类的小事。蕴杰兄却变得好像老大嫂一般,附耳倾听他们的啰里啰嗦的话,脸上挂着招牌似的微笑,边听边点头,既不顶撞,也不反驳,甚至都极少解释。那些老职工却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唠哩唠叨个没有个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等他们都走了,我就说:“这又不是你主管的事情,你的耐心简直太好了。”蕴杰兄严肃地对我说:“老张,他们都是厂子里的功臣呀!如今遇到了困难,我们的政策又不完善,我即使解决不了,也不能把他们推出去不管吧!更不要说耍态度啦!”他又说:“他们诉说的可不都是小事呀,许多都是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而他们的年龄偏大,技术也不适合竞争的要求,真的十分艰难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下班之后,我来到了他的家中,大嫂用丰盛的饭菜满招待我,我还见到他的子女,深深感到这是一个温暖如春的美满家庭呀!</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左起:徐鹏兴,陈新国,杨汉德,黄循威,郝秀芝,徐蕴杰,李莉,张人佶,黄楠</p> <p class="ql-block">左起:李莉,黄循威,徐蕴杰,杨汉德,陈新国,徐鹏兴,张人佶,马纪东,黄楠</p> 捌 冬瓜兄教授游泳 昆明湖碧波踏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64年夏天是一个比较炎热的夏天,由于我当时觉得自己应当加强身体锻炼,决心将游泳作为一个突破口。我从初二自学自练,学会了游泳,但是,技术不精,游速极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找到了冬瓜兄帮忙。因为他有一次向我吹嘘自己不但是一名足球二级(一级?)运动员,而且是一名游泳二级运动员,所以,我决心拜他为师。他非常痛快地答应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来到了北大游泳池。哇呀!人像下饺子一样拥挤,根本腿脚都无法伸直,别说游了,连漂都漂不起来。我只好欣赏起游泳池内外的景致来,特别注意到凡是美女的旁边,必定有一位殷勤的男士作为教练。这个规律在不让谈恋爱的古板的北大,也不例外。我都快忘却今天来游泳要完成的任务了:纠正泳姿,学会换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冬瓜兄急于显示一下高超的泳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头往水里一沉,急速将身体摆平,两手往后一划,双脚一蹬,是一个漂亮的蛙式亮相。只听得“哎呦!”一声娇柔的尖叫声,随之水里浮起了一位满脸挂着梨花泪的小女生来。其实,她的脸上都是游泳池里的水,可是冬瓜兄分辨不出来。他拘束得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一脸尴尬的无辜表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会儿她的护花使者就划过来了。当时的北大盛行费厄泼赖的精神,所以他非常绅士地向冬瓜兄打了一个招呼:“没有关系,她不会游,不好意思,阻挡了你了。”我从来没有在冬瓜兄的脸上观察到这么多的紫红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用更加礼貌的口气回问道:“太对不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但是,这句问话却伤到了小女生的自尊心:“没什么,赖我自己,看到了你的腿伸过来,我没有来得及躲开。”我只好缩到一边,不能加入他们的交谈,否则一定会火上浇油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冬瓜兄回到我的身旁,说道:“太扫兴啦!明天咱们去颐和园吧,明天我再好好地教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天下午,我们来到了碧波荡漾的昆明湖,湖的东面是游泳场,这个游泳场的面积起码是北大游泳池的一百倍那么大。虽然人非常多,但是,分布开来,密度要小太多了。抬头望去,真是万里晴空,瓦蓝的天空显得那样的深邃,几朵棉絮般的小小白云缓缓地飘荡在碧空,根本遮挡不住太阳的威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甫一下水,冬瓜兄就马上采用多种泳姿游起来,一会儿像青蛙蹬踏,一会儿像蝴蝶纷飞。如果他采用自由式,那么他的身体就像一支飞箭,“唰”地划过水面,我看呆了。他沿着岸边游了一个来回,大叫着“太过瘾啦!”,一边向我游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老猫,我建议你先练一种姿势,好吗?”“蛙式吧。”我回答道。于是,我想了一想技术要领,便游了起来。我特别注意身体一定要收腹摆平,换气一定要均匀,想让冬瓜兄看一看,我还不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家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行了,你游得不错啦。”他随之纠正了我的一些习惯性的错误,特别是双手和双脚的动作不够标准。我的蛙式游得比较顺畅了。一方面身体漂了起来,另一方面,换气也十分均匀了。冬瓜兄为他的教学成果非常高兴,建议道:“咱们游到龙王庙怎么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小岛和项链一般的十七孔桥,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心升起。“没多远,我看你的耐力相当好,只要注意换气平稳,不浪费体力,游一个来回跟玩似的。”冬瓜兄鼓励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嗯!”我跃跃欲试了:“不过你要注意保护我。我怕换气一下子没捯饬过来,喝水了,动作就乱啦。”冬瓜兄拍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负责保护,你放心好啦!”于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入水中,朝向龙王庙方向游去。凉凉的湖水带走了我的身上的燥热,我觉得越来越惬意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老猫,手的动作别变形!”一声呵斥把我从梦境中唤醒了。我知道我的动作非常不标准,可是始终不得要领。冬瓜兄使我明白,手划脚蹬的动作要按照他的指示来做才对。我的脑子集中在这些要领上。很快,我们来到了龙王庙旁的小码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休息了一下。龙王庙的风景可能是最美的了。小岛的四周都是微微泛着波澜的湖水,它们轻拍着堤岸,“哗哗”的水声使得繁杂的人声隐去,更显得四周非常静谧。远方的排云殿和佛香阁,显得异常雄伟。冬瓜兄一点一点地指出我的不足,让我一遍一遍地练习。我的自信越来越强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出发!”冬瓜兄一声号令,我马上把方向对准了游泳场的方向。“不对!”他叫了起来,“咱们向排云殿游!”什么?!我吓了一跳!“我看你的耐力完全够,咱们游到排云殿,再游回游泳场,这就完成了一个循环!”我心里暗暗叫苦,“天哪!我算是碰上倒霉事啦!”没办法,只好跟着冬瓜兄后面出发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游到半截,忽然,冬瓜兄游回来了。我正在疑惑间,他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你游得太慢了,我等不及了,我先游走了,你慢慢游吧,别着急。”不等我回答,他一个深潜,身体老远才浮出水面。然后,他一阵快速的自由泳,浪花形成一长串,映照在热辣辣的太阳光中,漂亮极了。冬瓜兄像天鹅一样,飞得无影无踪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无可奈何地,我只好慢腾腾地先游到排云殿。一看,时间不早了,别歇着啦,再游回到游泳场吧。我原来想沿着岸边游,但是,锋利的水草剌得大腿很痛,只好离岸远一些了。我始终想着蛙泳的动作要领,终于,游泳场遥遥在望了,等我游到,已经是六点半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站到岸上一望,远处的太阳正在慢慢地下移,给四周都涂抹上一层红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 <p class="ql-block">绍东兄畅游十三陵水库</p> 玖 忆一次失败的诗朗诵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班64年的小四清是在平谷的马昌营度过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半月。小小的村庄有一个强势的姓氏——王(虽然还有别的王姓,但与之都没有血缘关系),比最近北京台的热播电视剧中的支书的张姓还要牛。王家其实是外来户,其祖先挑着担子逃荒来到村庄。担子的前后各担着一个男孩,名叫王山、王秀。他们的后代可不得了,一共生了十个男性的第三代。至于第四代,简直数不清了有多少身强力壮的男小伙啦。在村子里他们霸蛮得很,所以全村老百姓都觉得简直没法子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按照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他们王家大多数是贫农,真还奈何不了他们。但是,万事都难不倒小四清工作队的领导。他们决定对王姓中最富裕的长房长孙那户开刀,采取了许多创新的计算方法,例如他们没有雇工却被算出了剥削(有没有剥削是区分中农和富裕中农的界限),勉强把这户划成富裕中农。其实,富裕中农也还是团结对象,那么,就把他划成有劣迹的富裕中农,非要限制之,打击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当时,工作队中是有不同意见的,因为,比较而言,他们家还是与乡邻相处最好的王姓人家。打击了他们家,却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因此,又把其他王姓的“罪行”按到他们家的头上,进行斗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工作队的另外一招是启发贫下中农的阶级觉悟。我被选中为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人家写家史。我与他们全家同吃同劳动同唠嗑。经过深入了解,我比较好地完成了任务。他家的家史还是比较曲折的。他们原来家境尚可,可以勉强糊弄住肚子。但是,这一户王姓人家却人丁很不兴旺。唯一的男性被势大的王姓人家中最霸道的几位裹挟着参加赌博,很快就家道败落。裹挟的方法简直令人发指。如,他们在手里捏着几颗土坷垃,非让他猜手里握住了几颗。他并非傻子呆子,但不猜就往死里打。他猜四颗,手里又正好四颗,那么就捏碎一颗,他永远都是错的。委屈的王家很快落入赤贫的境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抗战胜利后,他成为土改的依靠对象,担任了村里的领导。在国共的拉锯战中,他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家成为烈属。但是,当时他们家只剩一个衰老的娘和一个智力不强的单身男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在写家史的同时,凑出了一篇小诗,最大的特点是三言的诗,这其实是挺难的,比七言、五言都要难。内容是概述了这家烈士的家史。我很高兴地向一个同学显摆了,他却向班级领导汇报了。班头要求我在班会上表演诗朗诵。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摆脱不了啦。万分无奈之下,我勉强应承下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果然,我虽然在上场前使劲地念呀念,自觉快背下来了。但是,一上场脑子突然好像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什么表情呀,抑扬顿挫呀,全都抛诸脑后了,腿肚子还直转筋。我勉强读完了,不管不顾地跑回了座位。虽然同学们出于礼貌,还是报以了热烈的掌声,但是,我知道,这是一次失败的演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开始仔细观看别的动人的节目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一班全体合影</p> 拾 显灿兄科研实力强 定矿名为国争光彩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先进仪器已掌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两次发现新矿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国际主席亲审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中国矿名人尽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打一人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是这次网上庆祝入学一甲子时我出的人名谜。大家不约而同都猜出了他就是冯显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毕业分配时我们都到了内蒙。我到了包头,显灿君比我更惨,他和绍东君一起分配到内蒙地质局。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他们俩被一捅到底,下到了阴山脚下的105地质队,去一个云母矿开采云母,那真是“苦力地干活”。干了5、6年,终于时来运转,显灿君以我为榜样,举起了要求“专业对口”的旗帜。我在包钢的“专业对口”上打了大败仗,显灿君可是大获全胜。新领导是惜才爱才的主儿,一纸调令,把他上调到呼市的内蒙地质局的实验室,让他管理X-射线衍射仪。原来,那台全实验室最贵重的进口仪器,十几年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没有人会操作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在金属专门化上重点学了《X-射线衍射学》这门课,这专业对口对得可真准哪!特别是在短暂的“复课闹革命”期间,我们金属班重新做了X射线衍射学的已学实验。大家掌握得非常好。很快,显灿兄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成果不断,获得了良好的口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开始找对象了。未来的老丈人一听说他是北大的高材生,连面都未见,就拍板定案了。为什么呢?谜底是她的父亲是老北大的了(三、四十年代北大外语系毕业生)。虽经人生坎坷,但是北大的火焰仍在心中燃烧。他的女儿是个才女,(显灿君的爱人亦由于家教,是一名作家)也是非北大不嫁,这不是想到一块儿了吗?!总之,北大的光芒照耀着显灿君的家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凭借着在北大学习上的功力,显灿君很快就做出了不凡的成绩。他利用X-射线衍射仪,发现了两种新矿物(内蒙地广人稀,未发现的宝藏太多了)。改革开放以后,他赴英留学,他的导师是国际矿物鉴定的权威。显灿君把他发现的新矿物带在身上,拿到导师身边。导师仔细核对了显灿君的全部实验数据(国内与英国做的),准确无误!也就是说,显灿君的科研成果获得了国际上的认可,它发表在国际权威刊物上,为国争了光。这项成果获得了内蒙自治区的奖励。这是我们同学中较早获得科技奖励的成果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 <p class="ql-block">左起:张子光,冯显灿,张人佶,马纪东</p> <p class="ql-block">左起:冯显灿,王绍虎,柳兴木,张人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