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风起，难别离——秦征先生逝世一周年感怀

蓝色英豪

　　寒冬迎来了霜雪，却留不住远去的脚步。夕阳映红了天空，怎奈离别时充满伤感。津门老一代革命美术家、教育家秦征先生，离开我们整整一年了，总是觉得老人还在那所南大高等学府宿舍楼的家中颐年，却始终不愿写些文字去悼念。

　　秦征（1924.10.5-2020.11.25）

很早以来，提起秦征的大名如雷贯耳，在我儿时建成的天津站大厅上的穹顶画《精卫填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秦老大作了。他是战火纷飞中走来的革命老兵、还是新中国初期中央美院“马训班”培养的油画大家、又是担任过国家与地方美协要职的实干带头人、更是一位勤恳育人的美术教育家……太多的资历与头衔，曾经令我这个爱好美术，喜研史学的无名小辈高山仰止。总是幻想能与先生一见，怎奈白云在青天，可望不可即。

（1988年秦征教授带领天津美院五名学生为天津站进站大厅创作的穹顶画《精卫填海》）

随着不断的研究深入，对先生各个时期的美术作品了解的越来越多，方知当年的“小八路”在峥嵘岁月里，用刻刀画笔配合着大刀钢枪，腥风血雨中为革命奋战不息。在晋察冀边区群众剧社中担任美术队长的秦征，不断用多种形式的美术作品进行着革命宣传，成为团结鼓舞人民争取胜利的有力精神武器。由于我对连环画的钟爱，对先生此时这类作品甚是熟悉。如抗日战争时期的木刻连环画《边区儿童四季歌》（1941年）、揭露日军残酷罪行的连环画《大报仇》（1946年）、打倒土豪劣绅的木刻连环画《一个矿工的自述》（1947年）、宣传土地改革的连环画《红骡子》（1948年）等激情澎湃的作品，每当翻阅，犹如置身其中，为之振奋。

（秦征先生与他的边区连环画《大报仇》《红骡子》）

（1947年创作的木刻连环画《一个矿工的自述》）

多年后，研究中结识了与我同庚的南开大学陈老师，一次偶然的机会提到秦征先生，却有幸得以引荐。一直以来，脑海中对秦老的印象还停留于美协主席的严肃认真之中。未曾想，初次见面，先生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领导做派，那和蔼可亲的形象让我顿然丢失了拘束感。每一次拜访，已过九旬的老人总会滔滔不绝为我讲述着革命经历和他心爱的美术作品，不知不觉的把时间抛在了脑后。

（1954年通俗读物出版社出版的农村故事读物《故乡的人们》，由秦征编写及创作插图）

接触多了，走得近了，自然感受到先生的人格魅力和高尚情操。在革命斗争中，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作风，使老人在生活中没有物质奢求、艺术上没有争名逐利、工作中更是两袖清风。他有的只是惜人才、重培养、求艺术，热情豪迈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奉献着自己，更有着广阔的胸怀和曾与之有过的难忘情谊。

（2018年9月23日画家邓柯在秦征寓所与先生合影）

（2019年11月3日笔者与画家陈冬至在秦征寓所与先生合影）

在那个特殊年代里，突如其来的运动，让他蒙受着不白之冤，导致家庭离散，遭受着精神摧残和身心痛苦。老兵承受着一切，但始终不能动摇革命艺术家的坚定意志，而这份坚强，注定转运。佳人垂怜，英雄得伴，年过而立的秦征，又迎来了第二任妻子。这位桃李年华的知识女性，慧眼识英雄，这一伴就是一辈子。

（秦征先生与夫人信华芝女士）

如今秦老天国安好，每每想起与先生过往的点点滴滴，都会浮现眼前。由于子女工作生活不在身边，晚年的秦征，在夫人的精心照料下，还在坚持每日读书看报。在他床头永远放着一个笔记本，满满的记录着汲取的“营养”。正是这样的日积月累，知识的充盈，才能看到先生笔下一篇篇诗情画意、真情无限的华丽美文。每当画界的老友新锐，请先生撰写画册序言或展览前言时，他都会欣然应允，且认真对待。用老画家朱欣根先生的话来说，一个用词，都要斟酌多日，绝无敷衍。

（1992年为画家何家英先生画册作序）

（1996年为老友画家顾祝君、沈大慈伉俪画册作序）

（1997年为老友画家朱欣根先生画册作序）

正是这样一位做事兢兢业业的豪爽老革命、老干部、老艺术家令后世思念。他用豪情万丈的革命精神，激励着世人，感动着画界。

    怀念秦老，再回首，愿有来生……

晚辈王垚于雜陳齋悼念

2021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