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多重,物有多轻

爝焰

<p class="ql-block">  早晨在家洗头发,自然先从阳台收来包头巾,拿在手上轻若鸿毛,一时怀疑自己是否拿错了物品,细看,的确是常用之物。记得夏季用它时,裹在头发上毛绒绒的,像顶着厚重的绒毯。可如今天气转凉,怎么又觉得它轻若无物呢?包头巾肯定还是那块包头巾,只是季节变化,身体的感知发生变化,感觉就不再一样。就像我们夏天觉得羽绒服看着就热,冬天穿着也觉得并不抗寒一样,不过一个心理感知问题!</p><p class="ql-block"> 看来心有多大,物就有多重呀!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对着刚接手的这群孩子,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且不论从教过这个班级的老师那里获取的“摇头”讯号,也不论从作业中反馈回来的满纸惨状,单单就是上课那热闹无比的状况就让人忍不住“歇斯底里”:交头接耳的、斜挂在桌角的、摸爬在桌底的、埋头掐手的……千奇百怪,尽态极妍。</p><p class="ql-block"> 我暗暗思忖:摸爬滚打在教育阵地上已经快30年了,算是阅“生”无数了吧?在教过的孩子们眼里,虽然我做不到让他们“两股战战”,但起码也会让他们“肃然起敬”呀,怎么到了这个班级,我这高大的身形站在讲台前,居然可以被他们当作空气般的存在呢?记得教过的学生中有个特别调皮的孩子说过:“我最怕江老师的眼神,它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让我不敢直视。”于是我拿出我的杀手锏——眼神。可我发现,哪怕我竖直的眉毛,瞪掉了眼珠,他们依然如故。于是我拿着讲台前的教鞭,拼命敲击讲桌。或者高高举起,假装做欲打状。甚至会敲打在某些特别不安分的孩子的手板心上……方才获取片刻的安静。</p><p class="ql-block"> 我发现我变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一类人。每天怒目圆瞪、横眉冷对、凶神恶煞,喋喋不休、怨声载道、满腹牢骚……我有了浓烈的职业倦怠感,一想到第二天要走进学校,面对这样一群学生,我就会寝食难安。这样的情绪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开始反思,肯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生于己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我得学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最初,是在办公桌的前面贴上几个字:不生气、少生气。每次想发怒时,就在字上重重地临摹一遍。后来又尝试每次在想发脾气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可似乎效果并不明显,一看见他们那双眼无神、东倒西歪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p><p class="ql-block"> 早晨的包头巾倒是给我提醒,或许,换个心态看他们是不是会有意想不到的的结果呢?他们在我工作中的存在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了,无法逃避,我每天怒目相对取得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了,何况我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自己都不喜欢,学生谈何喜爱呀?何不调整自己的心态,尝试着看看他们拥有的呢?</p><p class="ql-block">那群女孩子,字迹多么工整,上课多么专注,她们像教室里的一股清流,洗涤着每一个角落;某某男生,虽然上课有点爱讲话,可是他的思维非常敏捷,哪怕就是插嘴,迸发出来的答案,也带动着其他同学的思维;那个每天慢条斯理的男孩子,非常诚实,作文也写的非常生动,颇有几分可爱;那个每天嚼着纸张的男孩子,其实也还算聪明;那个调皮的男生,妈妈特别关注他的学习,对我们的工作也非常支持,最近他也有不小的进步哟……想到这里,突然发现孩子们其实也有他们优秀的一面呀,只是我前段时间在无限放大他们的缺点。抑或是自己茫然失措,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他们身上吧。也许还受到了他人评价的影响,内心多少有些怨责吧……</p><p class="ql-block"> 看来心有多重,物就有多轻了;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