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平散文 之一

杨一平 一生平安

<p class="ql-block">杨一平散文之一</p> <p class="ql-block"> 杨一平艺术简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杨一平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书法家协会理事、省妇女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省职工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鸡西市书协副主席,鸡西市女书画家协会主席。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散文诗学会会员。</p> <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2021年10月,内蒙古额济纳旗一场新冠肺炎疫情,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在各级领导的指挥下,在各地各部门的大力驰援下,在额济纳旗人民群众的共同努力下,在广大医护人员夜以继日的奋战下,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滞留在额济纳旗的近万名游客安全返程。额济纳旗人民在抗击疫情中,体现的就是胡杨那不屈的傲骨、昂天唱着生命之歌的精神。</p><p class="ql-block">由此,联想起了我去额济纳旗拍摄胡杨时的情景。我拿起笔,写了这篇留置在心灵的感动。</p> <p class="ql-block"> 胡杨一一生命之诗</p><p class="ql-block"> 杨一平</p><p class="ql-block">胡杨是沙漠的灵魂,胡杨是生命之诗。</p><p class="ql-block">胡杨那不屈的傲骨,不死的精神,常常在我眼前闪现、在我心间萦绕…</p><p class="ql-block">我是在一本摄影杂志的照片上初识胡杨的名字和风貌的:在茫茫戈壁滩上,一棵枯死的胡杨,树皮已经脱落,斑斑驳驳的树干扭曲着身躯,向着满是乌云的天空昂然挺立,那种气贯长虹的傲骨一下子震撼了我的心灵。那时,我就下决心要去内蒙古,去拜谒那具有不死精神的胡杨树!</p><p class="ql-block">2003年10月,我同鸡西市摄影家协会一行人参加平遥国际摄影节后,驱车几千公里,专程到内蒙古一个宁静的小城一一额济纳旗,就是为了拍摄胡杨。</p><p class="ql-block">额济纳旗的胡杨林有两种,一种是生机盎然、华丽多姿、精彩绝伦、被赞美诗淹没的金色的胡杨林;另一种是大片失去生命的胡杨林,当地人把已经枯死的形状各异的胡杨林叫做“怪树林”。我对这个“怪树林”有一种好奇,在我的想象中,一片干枯幽黑的树林应该令人毛骨悚然,至于它怪在何处,我不得而知。&nbsp;因此,我们决定先去拍摄“怪树林”。&nbsp;&nbsp;</p><p class="ql-block">我们驱车到达额济纳旗时天色已晚。第二天,我们不顾旅途劳顿,一大早驱车直奔&nbsp;“怪树林”。车在戈壁滩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停了下来。公路边有一方大石碑,上面刻着“怪树林”三个大字。哦!给我留下牵心悬念的胡杨林既将展现在眼前,我顿觉激情难捺。待我向公路左侧居高临下仔细观望,霎时间被满目的景物惊呆了,在视觉的巨大冲击力与心灵强烈的震撼中不能自拔,我的心在颤栗!</p><p class="ql-block">这是怎样的“怪树林”哟!</p> <p class="ql-block">浩瀚的天空下,透着幽深恐怖气息的大片枯死的胡杨树,以各种姿态展示着一种坚强不屈的抗争精神,就像远古时代的战场。粗大的树干像骁悍的将军和勇猛的士兵,有的站立,有的匍匐,有的像被斩腰断臂,有的像抛颅不倒;站立的胡杨树将弯曲的树枝高高的指向苍穹,扑倒的干枯的胡杨树的躯体扭卷着似断还连;有的树枝细密像蓬乱的毛发遮挡着将士仰天长啸的面孔;有的树干虬枝环绕交织,像是互相诉说壮志未酬的终憾;有的树枝被岁月剥光了树皮,在地上横七竖八,一片片、一堆堆……胡杨树用不同的姿态昂然挺立着,那是对死亡不屈的抗争。我举起双臂向天空、向旷野、向戈壁大声呼喊:</p><p class="ql-block">胡杨,你是生命之诗!”</p><p class="ql-block">我拿着从来也没有这么沉重的相机,慢慢地走,轻轻地拍摄,真的怕惊醒将军充满希冀的梦,怕扰乱勇士们冲锋的脚步。我不停地拍,我要把胡杨树不屈的傲骨和不死的灵魂摄入镜头,展示给世界上所有热爱生命的人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日落后,我们回到额济纳旗,找了一个饭店吃晚饭,当店主人得知我们是从黑龙江鸡西专程来这里拍摄胡杨树,高兴地告诉我们,他父亲就是胡杨迷,人称胡杨老人。我们求他把他老父亲请来。不多时,一个脸上写满岁月的老人健步走了进来。我们敬他几杯酒,老人用粗大皴裂的手卷起一支旱烟,我急忙划根火柴为他点烟。于是,一段段美丽神奇的胡杨的故事伴随着烟雾慢慢升腾着、弥漫着。</p><p class="ql-block">胡杨,又名胡桐,是生长在西部荒漠中的一种乔木,是当今世界上最古老的杨树,被誉为“活着的化石树”,维族人叫它托克拉克,意思是最美丽的树。它不怕风沙,耐干旱,抗盐碱,生命力极强。童年的胡杨,细细的枝叶如少女纤纤的身姿;壮年的胡杨,叶片椭圆,似少妇般婀娜;老年的胡杨,枝势盘曲,老枝上的阔叶像唐朝美女般丰腴,新枝上嫩叶宛若童年的稚真。大风吹来,满树共鸣,仿佛一首远古飘来的巨幅诗篇。</p><p class="ql-block">老人点燃第二支烟&nbsp;,酒力在他的双眼周围涂上了兴奋的红晕。他告诉我们:胡杨树冠有多大多高,树根就有多远多深。胡杨从幼树到古木,每到夏季浓荫华盖,林中枝叶追逐着阳光伸展臂膀,在遮天的林荫下,洁白的云朵、洁白的羊群、洁白的毡房伴着幽幽碧草,伴着牧羊姑娘美妙的牧歌,洋溢着生命不竭的希望。古人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到了秋天,漠野秋霜纷至,胡杨便从绿意葱葱之中不知不觉灿烂起来,灿烂得让人陶醉。树上的叶子由浅绿、淡黄到杏黄、桔黄,清晨或是傍晚时分,在阳光的抚爱下,又变成了褐红色。当秋风携着寒霜袭来,树叶极不情愿地一片片离开树枝,萧萧飘落在地上,大地如铺金毡,辉煌而凝重。此时的胡杨倾尽了妩媚,走出了灿烂,余下的是或年轻或苍老的树枝树干们萦绕于心际的那片怜惜和不愿舍去的情怀……胡杨在顽强的抗争中逐渐地变得苍老而悲壮。千百年来,周而复始。</p><p class="ql-block">当老人点燃第三支烟的时候,他长叹了一口气:生命的旅程终有尽时。虽然阳光土地和水赐与胡杨生命,但最终肆虐的风沙还是吸干了天上地下的生命之水,吮尽了胡杨体内的血脉……当春风吹来之时,胡杨不再枝繁叶茂;当阳光沐浴之时,胡杨不再逐日倾诉;当秋风缓缓荡来时,胡杨不再灿烂辉煌。洁白的毡房已随着白云飘然而去,再看不到胡杨树浓浓的绿荫,再听不到牧羊女情意深长的悠悠牧歌。胡杨在岁月交替寒暑变幻中,在顽强的抗争中逐渐地变得枯干而悲壮,却依然在大漠尽头坚守着,在飞沙走石中昂然屹立百年千年,仰天唱着生命之歌,期待着生命中精灵重新焕发生机。</p> <p class="ql-block">我面对大漠深处吹来的夜风,调理着从白天到夜晚一直在翻滚激荡的心绪:</p><p class="ql-block">胡杨用三个一千年创作出震撼灵魂的风景:活着昂首站立一千年,死后挺拔不倒一千年,倒下不朽一千年,用三千年的时间来考量生命的价值,这是生的执著,是对生命的礼赞,是生命的奇迹,是不朽的传奇。胡杨以阅尽人间春色、独领千古风骚的姿态向天地间昭示:胡杨不死,精神永存。</p> <p class="ql-block">我尝想,生命之于人,本来就应该是主观、客观双重评价的自然存在和社会存在。生命主体感觉自我生命存在的同时,他人、社会也会客观地认同个体生命的存在。既然如此,个体生命的消失,也似乎应该得到主观和客观双重标准的最终认定。</p><p class="ql-block">在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都产生过叱咤风云、威震八方的文士武将,尽管他们的物质生命已经作古,但是,他们的精神生命的续存则早已得到历史和社会的认定。恰如或丛生、或散立于大漠的早已失去生命的胡杨。丛生者如先秦诸子、建安风骨、唐宋风骚、辛亥风云……兀立者如屈原、陶渊明、张载、岳飞、文天祥、林则徐……亦为林林总总。</p><p class="ql-block">人们不感觉他们精神生命的永恒吗?</p><p class="ql-block">谈及生命存在的社会认同,我想起臧克家先生的两句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p><p class="ql-block">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历史册页上,以毛泽东为最集中代表的民族精英,为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解放和幸福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们的精神生命将激荡在后一个一百年乃至永远的历史长河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