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自由行补记（一）

志维

说起来已是事过境迁了。2019年8月下旬，并没有怎样商议策划，我就随着妻子和小姨子三人自由行开往俄罗斯的远东城市海参崴。我的小姨子是个说走就走，喜欢自由行的旅游爱好者，我的妻子也酷爱旅游和拍照。海参崴又称符拉迪沃斯托克，位于俄罗斯国家版图的尽东头，距在西头的首都莫斯科约9000多公里。据说，这座城市原本属于大清国的版图，但在瑷珲条约时，被划分给了当时的沙皇俄国。它的前面就是日本海，与日本的本州岛隔海相望。这座城市是俄罗斯滨海边疆区首府，也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位于俄罗斯、中国（与黑龙江省的牡丹江市相邻）、朝鲜三国交界处，三面临海，是俄罗斯在太平洋沿岸最重要的港口，也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

8月27日凌晨3点我们从首都国际机场乘西伯利亚航空公司飞机起飞，但办登机手续时有一件插曲应该记录。因为我们事先购买的机票比较便宜，并不含行李托运费用，我们携带了一个大行李箱，需要另外支付380元人民币后，办理了托运，才可以登机。抵达海参崴是当地时间早上7时半。当地时间比北京时间早3个小时左右。办理入境手续没费什么麻烦，我这个窗口是一位年龄不轻的女海关工作人员，我用英语问她“早上好”。她没做出明显的回应，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要与护照的照片核实的原因，否则，甚至她看都不会看我。她的脸上有不少皱纹，我的签证是电子签证，打印在另外一页A4纸上（一般签证都在护照上盖印）。当她把护照递还给我时，我还是用英文说了“谢谢”。很不走运这里正下着大雨，好在我们在机场里就可以乘坐城铁火车去往市中心的火车站。这是一段很长的路程。在从北京机场出发时，我们租用了一套国外使用的WIFI设备，这样就可以在俄罗斯境内使用微信和导航软件了。

城铁车票价格是每人250卢布（约合25元人民币）。可能是与我们国内一样，正值上班早高峰，车厢里坐满了乘客，很多乘客是上了车后再买票。我注意观察了一会，我们这节车的检票员，是一位男青年，身材较胖，挎一个小工作包，他要负责几节车厢的售票和检票，他的记忆力十分强，那么多人，上上下下，他可以清楚的记住哪位乘客已经检过票（车票上用票钳铗个洞），哪位还没有。车上的乘客年轻人居多，他们大多是翻看手机，有个别人看书，大家都比较安静，只是检票员的声音比较生猛，一直喊一句俄语，估计是提醒刚上车的乘客买票吧。火车基本上在地面上运行，从窗户望去，有些景色比较萧条甚至说荒凉，可见机场离市区的距离。

这次海参崴之行，计划共五天。行程安排都是小姨子在网上联系谈定，有的内容预先交了钱。我们预定了一家民宿，以每天500元人民币价格，共租住五天。城铁火车的终点站就是海参崴的火车站。从车站出来，我注意到这里所有进出口的门上都贴有浅黄色或橘黄色的圆形贴纸。后来才搞清楚，贴着浅黄色纸贴的门是进口的门，而贴橘黄色纸贴的门是出口门。这样在串流不息的热闹地方，一眼就能找到进出的大门。另外可能也是为了有人不识字而设置的吧。在车站边上看到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老式火车，随年代久远，但油漆和擦洗的亮亮的，上面写了它的身世。这辆火车从这里开往莫斯科，共行程9000多公里。现在供游人参观观摩。雨正好停了，我们拉着行李箱，沿着起伏的街道往所租的民居行进。房屋的主人通过微信与我们联系，路上泥泞，又净是上坡路，还拖拉个大行李箱，我有些感到胸口发闷。走了约二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接我们的房东，一位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体强壮，脸上留着络腮胡子。房东带我们到下榻的房间看房。这是一座老式住房，紧邻街边，一路走来时看到周围这样的房子很多。楼房共五层，没有电梯，我们住的房间就在顶层。不知什么原因，我们的房间号却是49号。房东年轻力壮，提着我们的行李箱一路小跑就上楼了。我则在后面呼哧带喘的慢慢爬楼。房间是一室一厅的结构，进房间大门有一个三四平米的门厅，穿过门厅正对大门是厨房，门厅右侧是卫生间，门厅左侧进去是客厅，约30多平米，客厅带着七八平米的阳台，客厅里面套着一间卧室，也大约20左右。整个套房70到80平米大小，房间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与在家里基本不差什么东西。苏式的房子厨房和卫生间都宽大，厨房可以做饭洗刷外，还可以容下我们三个人围着小圆桌吃饭。卫生间也是干湿分开，里面还有一个大澡盆。天然气和热水都齐全。这样的一套房每天租金折合为500元人民币。我顺便与房东用英语交流，我们之间的沟通都用英文，我小姨子英文也很好，她在爱尔兰住过一年多时间。我问房东，这样一套房在市场上能卖多少钱？他告诉我大约700多万卢布，相当于70万人民币。这样的房子对我并不陌生，我从小时候到北京住的就是这样的苏式房子，直到上世纪未1999年前后房子拆迁，我们才搬离。苏式建筑的特点是房子高大，净高达到3.4米，窗户也宽大，这样房间明亮宽敞，住着舒服。同样厨房和厕所都宽大，只是早年时代，住房没有客厅的概念，都是卧室，进屋就上炕。这些都是闲话，就不多说了。

送走了房东已是下午了，在房间里做饭，意大利通心粉，加配酱。饭后休息一会。外面的雨又开始下起来，从卧室的房间可以看见外面起伏的街面上，雨水流淌的像小溪的水。我们上街，初来乍到，没走多远，在附近一俩站地距离的一个大超市买东西，在超市里水果蔬菜都由客户自己称重打价签，每种商品对应一个商品码，把商品放到秤上，按对应的商品码，这个商品的价签也就打印出来了，这样直接结账就可以了。我们国内还没有这样的设备，其实可以借鉴海参崴超市的做法，即方便客户，也节省超市员工的工作量。当然客户要有良好的公德意识，不能选了贵的商品，却按便宜的商品码打价签。晚上，我独自一人到街上散步，雨已经住了 ，城市里的雕像很多，把周围的环境熟悉一下，楼下有一家便利店，基本的日用商品都有，可以不出远门就满足生活所需。

昨晚睡的很好，早上，外面又在下大雨。尽管如此，还是要出门，小区里的人不多，海参崴是个港口城市，所以城里的道路都是起伏不平，沿着一条下坡的繁华街道，就走到了“胜利广场”。因为下雨，广场上人不多，显得更加空旷。广场上有一组雕塑，表现战争年代的战士们冲锋的姿态。在广场的一侧坐落一座金碧辉煌的教堂，我在国外见到教堂很喜欢进去膜拜顺道参观学习一下。但不巧这里的教堂正在维修，四周围加了脚手架，大门紧闭。我还是走近教堂，见教堂另一侧有一条铁路，跨过铁路就是海边港口，我向海边走去，进了一个大院门，看见海边停泊了很多舰船，当我还想更靠近些时，见有一位水手模样的人，向我挥手，大声高喊什么，我猜他是示意我不要靠近，赶快离开。我只好原路退出来。离港口不远就是火车站，那天我们就是在这里下的火车。那辆曾经往来于莫斯科之间的黑乎乎的老式火车安静地停在那，供来往的行人参观拍照。火车站前广场有很多公共汽车站，通向四面八方。有售卖各种快餐的摊位，卖热狗和土耳其烤肉的摊位。火车站里的卫生间要支付20卢布才能使用。火车站对面是一路上坡的路，在那里我发现一处1901年建的海关办公楼，现在可供参观，还是当年的陈设模样。在我们住的楼前面的一条大街旁的高坡上有一座东正教堂，我入乡随俗按照其他人的样子，虔诚地进到教堂里膜拜。教堂里面不大，只是一排低矮的房间。教堂前面的台阶上有男男女女的乞丐，向过往的行人乞求施舍。教堂门外的空地上有卖各种土特产和小吃的摊贩。东正教的女教徒都围着围巾，空地上有不少身穿哥萨特军装的军人模样的人也参加弥撒。附近岸边停靠一艘退役的军用潜艇，花150卢布可以进到潜艇里面参观拍照。我遇到了一群来自中国的旅游团，听口音是东北地区的同袍。

来到这里连续的下雨，打乱了我们的日程安排。但我们还是尽量按原计划行事。下午我们要到一处叫观景台的地方，用导航软件，俄语不懂，位置导不清楚。经与路上的行人用英文加上比比划划，还不错，最终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观景台在一处山上，从山上看到整个城市的样子，我使劲找我上午拜访过的东正教堂。站在观景台上看到位于山下的晚霞中的金角湾和海面上那座宏大的铁索斜拉桥。我们甚至清楚地看到港湾对面的马林斯基歌剧院门前已经亮起了灯光，晚上我们要在那里观看芭蕾舞。这时天上又下起了大雨，观景台上的人们急忙四处避雨。好在只是雷阵雨，一会就停歇了。下山我们特意乘坐了有轨缆车，票价每位14卢布。缆车沿着下山的轨道，倾斜角度很大的往山下开，这让我想起在香港太平山顶的缆车也是这个样子。下了山我们改乘公交车去港湾对面的马林斯基歌剧院，一路全凭小姨子手里的导航软件，公交车上人不少，汽车沿港湾绕道而行，要开到斜拉大桥的对岸。不知坐了多少站，我在车上还用英文问了一位俄罗斯男青年，男青年很热情，在手机上打出那一站的俄文名字让我记住，后来他又告诉我，他也在那一站下车，我可以跟随他下车即可。下车时把一把硬币交给司机就可以了，他们也是无人售票汽车，车票价是固定数，不论坐几站。

下车之前，天又开始下起雨，雨势很大，可以用瓢盆大雨形容，我似乎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雨。我们都带了雨伞，但对这样狂躁的大雨，打伞也形同虚设。不得已下车后，我们快速跑到一家小卖铺里避雨。我想可能只有临海的地方才会有这么大的雨。虽然只是大约下午四点多，可天空十分黑暗，我们决定先吃晚饭，饭后我们可以从容地看芭蕾舞，开场时间是7点半。我让她们姐俩在一处地方休息，我独自去寻找吃饭的地方。在马林斯基歌剧院附近，我找到一酒店，酒店楼上八层有一家正宗俄式餐厅。我先看了酒店的菜单，看了店里环境，坐在酒店窗前，大海和大桥就在眼前。这时天空雨住，开始放晴。我们的晚饭在这家饭店吃的俄式西餐，点了奶油蘑菇汤、红菜汤、鸡肝沙拉、牛扒、猪扒和两份列巴（先点了一份，一吃很好吃，又加了一份）、俄罗斯啤酒。这一餐共花去3200卢布。这是地道的西餐，烹制的很精致，味道也很好、服务很好、就餐环境很好。尽管三人努力吃，还是剩下不少。我们请服务生把剩菜打包，我们住宿的房子又有厨房，打包可以在国外实现“光盘行为”。

从饭店出来步行不远就是马林斯基歌剧院，离节目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但已经可以办理入场手续。这是本市有名的舞剧院，观众都身着正式服装，入场时要接受安全检查，我本担心打包的剩菜饭会被拒绝入场，安检的是位彪形大汉，他让我打开手提包，打包的饭菜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很严实，我把雨伞也放在一起，大汉看了一通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示意我可以通行了，我感到还是很走运的，这在国内很可能不被允许进入。

舞剧是《吉赛尔》，世界经典舞剧。由当地的芭蕾舞团演出。在异国他乡观看，感到水平高，且别有风味。我的小姨子对乐队指挥十分喜爱，一直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乐队指挥是个年轻人，指挥动作和技巧十分迷人。后来，没过多久时间，我小姨子一家两口子，就再次到海参崴小住，而且专程再次到马林斯基歌剧院看哪位指挥职棒的舞剧，也是很有趣的事，换了我可做不到充满这样的革命热情。

演出结束，很多人乘公交车，剧院门前的车站上人流如潮。我们也乘上一辆车回住处，人多我们没坐在一处，车行了好多站，我一片茫然，也不知车子开到哪了。突然她们姐妹俩以中国式嗓音高喊我该下车了，我急忙往车门处挤，车上的人都礼貌地给我让开路。下了车四周路上一片漆黑，有到了荒郊野外的感觉。我们用导航软件定了位，便向一个方向行进，走了一会路，我就看到一些路边的标志，似曾相识，发现这地方我大概认识了，因为，第一天到这个城市的晚上，我一个人曾独自在街上散步，熟悉周围的环境，走过这些地方，这样我们就没有走弯路，顺利到达住处。一夜无话。

不下雨了。这几天我们自己做饭吃，房东家的灶台有四个独立的气眼，可以同时蒸煮多样食物。这里的牛奶很纯正浓厚。房东也给我们留了些食材，让我们随意选用。记得有一天，找到一袋速冻饺子，上面满是俄文，不管三七二十一，架锅就给煮了。小姨子第一个吃，刚吃一口她叫大叫起来，我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姨子让我们猜饺子是什么馅的，我们猜不出，她告诉说是土豆馅的，我们也很不信。我老婆直接不吃了，最后由我自己来“打扫战场”，实际土豆馅饺子味道也还可以，只是咱们没吃惯而已。

按计划这一天我们要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远东联邦大学参观。据报道，过一段时间，这里要召开高级别的远东经济论坛会议。我们早上乘公交车，给我的印象这个城市的公交系统比较通畅和便捷。我们坐上车后经过两座跨海大桥，再学校门前下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