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辛丑初冬,天晴日暖。想到天渐寒冷,此日可能是今冬适宜写生的最佳时机了,于是画友相约,到天涯山峡谷出游写生。</h3> <h3> 出市区向东,过油篓山,经将军大桥,穿过峙峪村,沿山路进峡谷口,一直到峡谷河床,一行人才下车,背起行囊徒步前行。路边几棵酸枣树当风瑟瑟,脚下是牧羊人踩出的羊肠小径,只见谷底乱石嶙峋,峡谷幽深,山陡石奇。</h3> <h3> 刚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了一座新修的纪念碑。抗日战争期间著名的“峙峪惨案”就发生在这条峡谷里。<br> 据资料记载,1945年正月初九晚上大雪封山,驻原平日本宪兵队60余人由羊官带路包围了峡谷山顶石窑中藏身的峙峪村11名村干部。峙峪村村长、共产党员武汉文当场拉响手榴弹准备扔往窑顶时被武高升拉住,他又拉响一颗,在洞中爆炸,身负重伤的武汉文爬到窑口头朝下投崖,共产党员夏肉肉趁敌人脱其身穿的皮袄之际也纵身跳崖,因腿摔伤不能跑在原地被开枪击中,曾贵元试图跑掉也被打死。其余8人被五花大绑押回原平。夏高升回去审讯时被敌人用木棍活活打死。4月5日,夏富瑞、夏保贵、曾虎堂、夏荣保4人又被宪兵队杀害,并将头颅割下抛在荒野示众。<br> 为纪念惨案中牺牲的烈士,政府部门将峙峪东南方向峡谷处的山改名杀山,并立了杀山碑。这样既教育后辈不忘国耻、牢记使命,又给峡谷增加了一处旅游景点,使游览者在自然景观的同时感受到一种独特的人文气息。</h3> <h3> 在崎岖的谷底继续前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陡崖峭壁犹在,冷峻荒凉;飞鸟戏蝶已去,静寂无声。峰奇石虽无鸟语花香、如茵绿草,却有一种枯寒孤痩的诗意,一份幽雅宁静的禅意。树木在灰蒙中透着生命的力度,干瘦的树枝间托起一个个圆蓬蓬的鸟巢,像极了黄宾虹晚期爱画的枯寒山林图。阳光温柔,涂满了整个谷口,吸引我们继续前行。<br><br><br><br> 越往前,山势开始陡峭了,山上的石头很多,不知是山生石,还是石成山,它们有的圆润光滑,有的棱角分明,或立,或卧,或簇拥,或形单影只,有的憨态可掬,有的沉默寡言,有的矫首昂视,有的俯首称臣。真的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走进这些石头,细端详,大部分是砂石,表面是粗糙的沙粒,岁月蹉跎,风吹雨打,都在上面留下了历史的痕迹。石头上绿的,赭的,灰白的苔藓,记录着多少日月变迁,四季轮回。<br><br></h3> <h3> 路过第一个山口,我们不由发出惊叹:远山如黛,层层叠叠,隐隐约约;近处的山崖犬牙交错,山上的树木枝干嶙峋,树上的几个鸟窝,圆蓬蓬的,给人莫名的喜感。阳光照耀,给山的上半截披上金色。这魔幻的景观,远景近景的层次、山势起伏的轮廓、树木鸟巢的点缀、阳光布洒的明暗和山脚下一挂泉水的配合,不正是一幅完美的画面吗?眼前美景激起我们几个老顽童爬上去作画的欲望,我们互相鼓励,绕过残雪覆盖的草丛,借助粗糙的石头面与鞋底最大的摩擦力,手脚并用,奋力攀爬,终于爬到半山腰,却发现山陡峭得居然没有一块能放下画架平坦之处,回望对岸的山路,倒有一处绝好的角度。于是你扶我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又下得山来,绕到对面,安放画具,开始作画。</h3> <h3> 虽然爬上爬下颇费周折,但是只要能够在大自然中发现美、创造美,再苦再累也心甘。是啊!走进自然、了解自然、掌握自然,以自然完成自我的表现方式,这种写生也成为中国山水画创作不可或缺的基础。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中国绘画亦然。</h3> <h3> 山山皆落辉,谷中多秀色。</h3> <h3> 坐在高高的崖畔,悠远的蓝天为幕,沐浴一山的暖阳,呼吸山野的岚气,以大自然为摹本,挥毫泼墨,心旷神怡,何等的惬意!</h3> <h3> 一番辛苦一份收获,一幅幅“天涯第一涧”山水画逐渐呈现。老师的焦墨皴擦,神形兼备。</h3> <h3>师兄的泼墨远山,颇有层次。</h3> <h3>师妹的树木鸟巢,质感细腻。</h3> <h3>我的悬泉飞瀑,也有可观之处。</h3> <h3> 又发现一个奇妙景观:一棵几丈高的大杨树外表焦黑,树身空空,不知是遭受了雷电的袭击还是人为的烧灼,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依然挺立着不屈的身姿,树顶的丫枝努力伸向天空,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几个画友不由肃然起敬,停下脚步又拿起画笔……</h3> <h3>瞧!一幅作品完成,多么传神!</h3> <h3> 收获满满,打道回府。路边的酸枣树又吸引了我们的眼球。那丛丛簇簇的情态、那曲曲折折的枝条、那尖尖细细的棘刺,确实是非常入画的素材!</h3> <h3>这亦师亦友的哥儿俩,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远观了还要近瞅,拍了全景还再拍个特写,边走还边研究那棘刺是用什么笔法表现。</h3> <h3> 天涯峡谷幽深,四时美景无限,我们这次出游写生只探了十之一二,时间有限,留待日后再观。</h3> <h3> 风物放眼量,山水皆入怀。半日遁山林,清气滌胸襟。兴起而至,兴尽而归。然心中余韵萦绕,不吐不快;不计工拙,草成此篇,只为此行留痕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