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飞机离京赴嘉峪关记

岁月荡子

乘飞机离京赴嘉峪关记

辛丑十月十一，余又乘飞机离京飞嘉峪关赴酒泉。

雨燕穿云，直上九天。回首京华，见街市列如棋盘，楼群环绕如山。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生民如蚁。吾巢在何处？寓我一枝安。

日月头顶飞过，江河脚下流淌，飘飘乎若凭虚而御风，冉冉乎欲羽化而登仙。冬景萧疏，千山如睡，万木凋落。万里云天一舟孤，忽而云海茫茫，不辩路途，分不清哪里是三秦三晋，三蜀三吴。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云开雾散，豁然开朗，见黄河九曲，奔流入海，千沟万壑，尽是黄土。孤零零几个小村，乱蓬蓬几丛烟树。

过燕山，入河北，经山陕，至甘肃。

过兰州数百里许，渐黄减白增，雪山巍然，映入眼帘。但见千峰俱白，万壑同缟，岩如重璧，逵似连璐。堆琼砌玉，银光烂漫。若昆仑之庭列瑶阶，似瑶池之林挺琼树。独秀入云，连岭成浪。白光朝鲜，烂兮若烛龙映日，衔耀祁连，红妆素裹，艳兮如姑射施朱，羡煞霜娥。微云漏月，悟雪上加霜；群星闪耀，若明珠在列。冰河条条，如大地之毛细，冰湖个个，似宝石之成串。飞鸟稀，走兽绝，人迹罕，魔鬼之域，仙人之城。然则以绝域之荒凉，育绿洲之繁盛。疏勒、弱水皆源于此，张掖武威酒泉敦煌皆赖于斯。河西走廊，张大汉之臂掖，四郡连环，扬大汉之天威。遥想卫霍，近思林左，念吾辈之责，心潮澎湃，悄然作歌。歌曰：

堆琼砌玉万千叠，祁连群峰朝天列。

蜿蜒曲折几千里，皑皑万古犹未灭。

万壑同缟如重璧，千岩俱白列瑶阶。

皓鹤夺群白失素，林挺琼枝纨袖冶。

红装素裹霞映日，雪上加霜云漏月。

疏勒山前走兽稀，团结峰上飞鸟绝。

仙源世外远红尘，自是冰清更玉洁。

势拔五岳掩赤城，脉向昆仑朝玉阙。

绝塞天然阻胡马，西北为国张臂腋。

匈奴此地曾牧羊，胡女脸上胭脂色。

秋高草黄马正肥，胡儿弯弓打秋猎。

不挽雕弓射狐兔，只见烧杀与抢掠。

马蹄如风践踏处，多少汉人泪和血。

建章宫内雷霆怒，欺我大汉无豪杰？

敕令卫青出河西，祁连山上补天裂。

英雄最数霍骠姚，千里未曾征鞍解。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匈奴不灭何以家，壮志未酬不敢歇。

封狼居胥祭苍天，西域始此入汉界。

一战封神传后世，千秋万代英名列。

张骞出塞通月氏，一出阳关音尘绝。

李陵惧死降胡虏，苏武不屈持汉节。

班超万里觅封侯，三十六国一时灭。

去路多嫌葱岭碍，归途不受雪山遮。

犯强汉者远必诛，五千里外汉界接。

哥舒大战吐谷浑，李靖徐绩战突厥。

薛礼三箭定天山，老将更有程知节。

汉唐雄风今犹在，边民千载念苏列。

左公生时逢末世，抬棺出征真壮烈。

前贤开疆多辛苦，我辈守土当尽责。

歌罢涕零，不胜唏嘘，飞机落地以记之。